此刻,青莲正在家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没有开灯,一个人呆坐在客厅沙发上。
“二哥也不回家吃饭,我还做什么饭啊?”
她索性自己也不吃了,也不觉得饿,以前最爱看的肥皂剧也看不进去,她连电视都没有打开,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仿佛是一团乱麻,又仿佛一片空白,理不出一个思绪出来。
傍晚的时候,下班,她路过菜市场去买菜,是方林最爱吃的鸡腿菇,白白嫩嫩的,看着很讨喜,刚选好还没称重,就接到方林的电话,“小莲,今天晚上赵帅请吃饭,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估计会晚点回,你不要等我了,早些休息。”
她只回答了一个“知道了”,正想问他,他们在哪吃饭?方林却没有给她机会,便挂了电话。
因为听了同事小艾谈男人,说不能太放任,必须得管着点,知道他行踪,这样才能有备无患,不至于被别人钻了空子。
别看小艾是一个20几岁的小丫头,没结婚,最近连男朋友也没有,可是懂得挺多,常常说一些挺有哲理的话,让青莲醍醐灌顶。
挂了电话,她鸡腿菇也不要了,“不买了,买回去也没人吃。”然后在卖菜大姐骂骂咧咧声中离开了菜市场。
一路上,青莲都在想:“为什么吃顿饭却故意强调要晚点回?他到底是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她得出结论,二哥肯定是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干那臭不要脸的事!
心里象堵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青莲本就是个心事重的女子,加上平时朋友圈窄,遇到事情连一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就一个人闷在心里,而且人还倔强,生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的不幸福。
最近发现的这一连串方林的秘密,一直梗在她心头,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内伤。
回到家里,感觉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家的温暖,阳台上曾经长势很好的几盆花都有些蔫不拉几,那盆宋梅眼看着是不能活了,根已坏死,伸出来的叶子还在挣扎着绽放最后一抹绿。
去年搬进新家,春节前后,方林从花市买回来,喜欢得不行,说这盆花是春兰“四大天王”之首的宋梅,是中国兰花里的传统品种,梅瓣花之经典。
青莲不懂这些,天天按方林的要求精心侍弄着这些花草。今年春天,还迎接来一次花期,好几朵的并蒂花苞,相继绽放,带着淡淡的幽香。
可是花期已过,青莲心情欠佳,没了动力去照顾它们,越来越懒散,最近发现,它已经不行了。
如若在以前,二哥心爱的东西被自己照顾得快死了,她肯定着急得不行,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挽回来不可。可是今天,青莲就瞟了一眼,便关上了窗户,她有些自暴自弃,“罢了,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吧。”
一直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着,天气太热,她舍不得开空调,把玻璃窗打开,18楼上的夜晚,徐徐的江风吹进来,没多久,屋子里的热气便已散去。
不知不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莲就那样斜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没有吃饭,甚至连睡衣也没换,还穿着上班那套衣服,汗涔涔的,贴在后背上。
方林是夜里11点左右到家的,和赵帅他们吃饭以后,他拉着叶姗又在外边逗留了两个小时,两人最近聚少离多,想念得紧,却在偌大的城市找不到一个可以完全属于两人的容身之地。
在车上,方林喘着粗气,“姗,你肯定应该后悔了,跟了个我这样的无用男人,连一个和你温存的地方也给不了你,不像赵帅,至少能给余燕一套房子……”
叶姗用吻堵住了他下面想说的话。
“山人,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为了这些,我只是觉得,有你在,心里就有着浓浓的温情和爱意,你能带给我安全感,所以有这些就足够了。”
虽然叶姗这样说,方林的心里还是有失落,尤其是看着赵帅和余燕有了自己的家以后,他心底那种隐隐的男性自尊和虚荣作祟,他觉得自己弱爆了。
“姗,要不我们在哪个地方租个房子约会用吧,这样也省了每次去酒店的提心吊胆了,如何?”
叶姗不说话,在心里盘算着这样的可行性。
方林见她沉默,以为她生气了,慌忙解释,“我知道,这样是委屈你了,可是我现在确实只有这能力。”他把叶姗紧紧地搂在怀里,“宝贝,每次你都折磨我,我真的受不了了,答应我好吗?那也算我们的一个家。只要将来我有能力了,保证给你更好的,相信我。”
叶姗在他怀里狠狠的点头,黑暗中,看不见她的眼睛,“山人,都听你的,这事,你抽时间去张罗就行。”
在回家的路上,方林一直处在亢奋之中,想着即将和叶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他就激动不已,眼前总浮现出叶姗火辣性感的身材和吐气如兰的喘息。
以至于他打开家门,看到青莲扭曲着歪在沙发上睡去的画面,有些从天堂到地狱的错位感。
关门声也没把青莲吵醒,她只是梦呓般的哼了一声,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然后翻了个身,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头发,一缕缕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想起最近的种种异样,方林从幻想的世界回到了现实,他走过去把青莲摇醒。
“小莲,你怎么躺在这就睡着了呀,回房间去睡吧。”
青莲猛然从噩梦中醒来,迷糊了半天才看到方林,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内心里无比凄凉,“看来二哥是真的去见那狐狸精了。”
她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因为蜷缩得太久了,腿脚有些麻,试了两三次才起身。方林本能地伸手去扶她,却被青莲拒绝了。
“二哥,你去冲个热水澡吧,这天气太热,感觉你浑身都是汗味,闻着怪不舒服的。”
说完青莲便进了自己的屋,还把门反锁了,压根不给方林沟通的时间和机会。
留下还没缓过神的方林,呆愣着抬起袖子往鼻跟前嗅了嗅,今天早上才穿的白衬衣,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的空调房里,哪有什么汗味?
晚上尽顾着和大家聊天了,到家后方林才发现有些饿,折进厨房想找点吃的,却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几个鸡蛋孤零零地躺在那。
莫名的,心底再次被刺痛了一下,方林发觉,这个家不知不觉间好像变了样,不再是以前那种温馨踏实的感觉。最近的青莲,确确实实是变了,可真要说她哪里和以前不一样,好像又说不出来。
或许,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临睡前,方林还登陆了下QQ,最近马佑军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庭审理了,他有些担心,想看看韩妮娜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韩妮娜好久没有出现过了,自从和律师李森单独联系以后,她就很少上线,记忆中可能就和方林说过一次话,她说,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老马的。
方林尝试和李律师联系,因为还没最终成定局,毕竟方林也是局外人,李律师不便透露太多,只是安慰他,事情有了转机。
从东窗事发到现在,已经有接近四个月时间了,马佑军一直呆在看守所里,和外界失去联系,唯一能来见到他的,只有李律师。
住在最角落里的刀疤脸在一个月前已经被带走了,由于他的案件性质恶劣,被判了死刑,据说在第三天最高人民法院就核准了,被执行了枪决。
金沙市日报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大快人心,街头巷尾的人群都在讨论。
刀疤脸一走,周围的犯人终于从他的淫威里解放了出来,整个监室欢呼雀跃,象过节一样。马佑军从进来就对刀疤脸冷眼相看,他是整个屋子里唯一和他抗衡的人,这刀疤脸一走,大家自然而然就以他马首是瞻了,没想到在外边当了一辈子领导,进了这看守所,他再次当上了大家的头,不管是谁家里送进来有什么好吃的,大家也都偷偷孝敬给了他。
眼看着开庭审理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的问题法院掌握的证据并不多,最严重的就是最近两年挪用公款去澳门豪赌的事。至于以前发电厂任职期间的贪污受贿,因为很多缺乏人证物证,要想追究起来很难。
在李森的授意下,该交代的,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到时候争取申请能有立功表现的减判。可是不该交代的,咬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而且尽量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不要一个人承担了,这样才有机会减低量刑。
王玉萍卖了房子车子,加上家里的钱,退了一百多万出来。听到这,马佑军总算放心了,这婆姨还是听了自己的话,没把存美国银行的钱抖了出来救自己,当初离婚的时候他说过,这钱是留给儿子和她养老用的,不能动。
李律师告诉马佑军,说韩妮娜也在想办法救他,估计在开庭前会有消息。
一切都在待定之中,一会觉得自己似乎能把控一切,一会又觉得仿佛什么也控制不了,只能等待命运和时间来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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