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流淌着浓得化不开的激情气息。
终于,彼此坦诚相见,那一刻,方林觉得自己就是一位沙漠里见到水的旅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渴求和动力。
她喘息着,潮红的面颊使她更加娇媚,身体像水蛇一样紧紧缠绕。
她的手指嵌入他的后背,背上已经冒出微微的汗来,两人哪还有寒冷,她喘息着,声音婉转宛若天籁。
他仿佛在爬一座山,快到山顶了,加一把劲就能冲上顶峰,可他不想,他留恋着山下的这一片芳草萋萋的美景。
这是方林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潮湿而紧致,他舍不得离开、他流连忘返、他如痴如醉、他欲死欲仙……
“姗,我要投降了……”
叶姗不说话,紧紧的抱着他,指甲深深的嵌入他后背的肉里,肌肉因紧张而抽搐。
一起沦陷……
短暂的瞬间,漫长的永远。
这是方林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享受过,和青莲在一起,永远只有按部就班。
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以前的几十年白活了。
激情退却,他觉得浑身无力却又浑身舒畅,内心无比的满足。终于感觉寒冷了,两人穿上衣服,他依然紧紧的抱着她,细细碎碎的吻她,说着情话,不舍得离开。
“姗,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走了,就在这住一晚吧?”
“可是,家里,没法交代……不行,也太冷了,我们还是得想办法下山。”
正说着,电话竟然响了,山里有了信号,赵帅的声音,时断时续:“祖宗,你们到底走哪去了?再打不通电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一看时间,已经8点半了。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应该是在一个村子附近,等等,我用地图搜一下。”
“这里叫红果村,离市区竟然有几十公里,鬼知道,我们怎么走到了这个地方。”
赵帅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联系上了。
“哥们,你们赶快下山,估计到村里也不一定有公路,你看看地图,你想办法到镇上,离红果村最近的一个镇叫羊宿镇,我们开车到那等你。”
疲劳仿佛解除了,下山的路上浑身都是劲,晚上看不清路,他们认定目标,顺着梯田往下跳跃,看着村落和灯光的地方走下去。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一户人家,这是一个非常破败的院子,敲门,屋内只有一个老妇人带着三个孩子,他们惊恐的看着突然闯入的这对陌生男女,嘴里叽叽呱呱的说着什么,可是听不懂。
他们说的是彝族话。
方林用手势比划着,想表达自己迷路了,怎么才能到达镇上的意思,可是他们听不懂。其中一个大孩子,大概有八九岁,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他领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方林用普通话和他打招呼:
“你好,我们是来爬大青山的,迷路了,走到了这,请问这里离镇上还有多远?”
男人是这个村的村长,他用带着浓厚方言的口音的普通话和他们说话:
“我们这离镇上还有二十公里左右,要去镇上,最快的只能坐摩托,我二十几岁的儿子可以送送他们。”村长憨厚热情的说。
方林万分感谢,辞别老妇人主孙四楼随村长离开,路上,村长介绍了刚才那家人的情况:
“可怜啊,孩子父母贩毒,有三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留下三个孩子和一个老人,从来没走出过大山,连汉语也不会,平时都靠低保和老乡救济。”
方林听得心酸,他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这样贫穷的家庭,掏出几百元钱托村长带给他们。走的时候,他说:“等回去后,我募捐些御寒的衣服给他们送来。”
村长抽着旱烟,烟头的火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他的眼里充满了感动:“太感谢你们了,村里还有好几家贫困家庭,村里学校的孩子常常冬天也穿着破洞的衣服上学,没有课外读物……”
“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大家的。”
叶姗被他的善良所感动,靠他靠得更紧了。
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山上怎么穿行了这么远的路,来到了这大山深处的村落里。摩托车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镇上,可想而知,平时他们要赶场买点东西,徒步的话,得走多长时间。
好在一路有信号,一直电话沟通着,到的时候赵帅和余燕已经在那等他们了。
犹如死里逃生一般,余燕跛着个伤脚冲上来拥抱叶姗:“姗姐,幸亏你们没事,吓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方林坐在副驾驶,他忍不住不停的回头看叶姗,眼里的柔情能拧出水来,她不敢迎接他的温柔,偷偷的躲开了,脸上红霞飞。
聪明如赵帅和余燕,早已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什么也不不问,也不说,却在心底为自己的朋友而高兴。
他们终于是在一起了。
前面的路到底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可至少,现在这一刻,大家都是幸福的。
还在路上,方林就接到方果的电话,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老爸,你到底跑哪去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方林压低了声音回答:“在回的路上了,还有半小时到家。”
“爸,今天妈在上班的时候摔了,手臂摔骨裂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你也不在……”方果终究是个孩子,说到这,已经带着哭腔。
方林的内疚和难过铺天盖地的袭来,可叶姗在,他不好在电话里问太多,安慰他:“好的,爸爸马上就回来了,没事了。”
赵帅听出点端倪,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方林笑着说没事,顾左右而言他,问起了余燕的伤。
叶姗在下山的时候,就给赵志刚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会晚一点回家,和余燕下山后吃了饭再回,今天说来也奇怪,赵志刚接二连三的打电话来催,问她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余燕怕叶姗不会撒谎,露了马脚,一把抢过电话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我说大忙人,姗姐难得出来玩一下,你像催命一样,回来的路上啦,快了快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修长城呢?”
赵志刚有些怕她,连连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方林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青莲已经躺下,可打着石膏的手不能动弹,只能侧躺着休息,怎么也睡不着,方果还在客厅看电视,等父亲回家。
“爸,你终于是回来了,你们爬山怎么这么晚才下山。”
“山上走岔了路,迷路了,没事,好在平安下山了。”方林如实的说,只是把同伴由叶姗改成了赵帅。
青莲在屋子里听到方林迷路,担心的问他怎么回事,然后听到她起床的声音,方林立马进了她卧室,让她继续躺着,他的眼里充满了内疚和怜惜:“小莲,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去爬山的,我应该……”
“二哥,你说啥呢,都怪我大意了,爬上梯子的时候,没留意到同事拉货的板车。”青莲满是自责:“不知道超市会赔医药费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上班,伤经动骨一百天啊。”
看着青莲一副自责不已的表情,方林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疼,几乎是没有考虑的,他立马就做了一个决定:小莲,我决定了,你以后不用去上班了,就在家,照顾好我和果果,你那班上着又辛苦还危险,让我成天为你提心吊胆的。
“可是,二哥,我……"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定了,方林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现在物资供应公司的收入也有所提升,到了五位数,家里完全不需要你再去工作,养家糊口的事,就交给我了。"
青莲还想说什么,方果已冲了进来:“老爸英明,老妈,这有什么不好的呀,以后你可以隔三差五的给我送顿饭,让我也打打牙祭,多好啊,学校好多家长经常送晚饭来,看得我羡慕死了。”
看着方果一副馋猫的样子,青莲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孩子,就知道吃吃吃,把心思多放些在学习上,就是妈妈最大的欣慰了。”
方果有些害羞的挠头:“妈,我没好意思说,这次月考,我考了我们班上第九名呢,英语考了第一,老师都夸我了,进步大。”
青莲一下喜上眉梢,感觉手也不痛了:“儿子,你说的真的?太好了,我就说嘛,果果遗传了二哥的好基因,学习不应该差到哪去的。”
方林虽然心里高兴,却没表现在脸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再接再厉,争取下次再进步一些。”
方果连连点头:“嗯嗯,我会的。”然后高高兴兴的回自己的小屋睡觉去了。
方林从早上出门,在山上足足走了十几个小时,现在闲下来,才感觉到疲惫,他安顿好青莲睡下,然后去冲了个热水澡,洗澡的时候,又想起了和叶姗激情澎湃的时刻,内心被强烈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包围着,觉得老天对他格外恩赐,可一想起青莲,强烈的负疚感扑面而来,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一边霸占着青莲,一边又对叶姗恋恋不忘,不能自拔,一时间,五味杂陈。
终于可以躺床上休息了,腿酸痛得厉害,方林掏出手机,试着给叶姗发了个消息,可等了半小时也没回复,想来她是不方便上线了,疲倦袭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叶姗,正在家里和赵志刚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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