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含霜一直认真地吃,坚决不跟任何人说话,乔阁也不说话,桌上只有苏奕南和盛意时不时的交谈声。
结果,桌上的菜被一扫而空,而陆含霜也妥妥地吃撑了。
盛意看她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样子,含笑调侃道:“吃这么多,你刚刚白跑了。”
“切。”陆含霜满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要减肥。”
盛意听着她这句话,突然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我们待会儿去打网球好了?”
“啊?”陆含霜愣住了,在心中不断地哀嚎:不是吧,她以为吃完早餐就能摆脱乔阁了……
盛意用征询的目光望向苏奕南,苏奕南接受到她的目光,转而望向乔阁:“今天急着回军区吗?”
乔阁看着对面神色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的陆含霜,微沉声道:“不急。”
昨天刚进行了一场军事演练,今天刚好放假。
他话音刚落,陆含霜嘴角不住地抽搐了几下,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他平常不是都准时走的吗?为什么今天不急!
苍天啊,她能不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他们四人驱车去了网球场,陆含霜本来是极不愿意去的,但看到那绿红相间的塑胶网球场后,莫名地就兴奋了起来,身体里热血因子在蠢蠢欲动。
“让我们来厮杀吧,哈哈哈。”陆含霜仰天长笑,挥舞着网球拍就像要上场杀敌的将士一样。
“好啊,那就厮杀吧。”盛意笑吟吟地拉着苏奕南走入右面的场地,“我要和奕南一组,你们俩一组吧。”
“啊!凭什么……”陆含霜哀怨地控诉,却在望见乔阁冷冽的眼波后猛然噤声,默默放弃了申诉的想法。
唉,也是,这样分组才比较公平。
“好,开始吧!”
她抛开脑海里的杂念,全心全意投入到比赛当中。但比赛几乎是一开始,就出现了分数一边倒的情况。
这并不是陆含霜第一次跟盛意打网球,赵觅言是网球运动的疯狂爱好者,时不时也会拉着她们两人一起去打。陆含霜平常和盛意的水平是在伯仲之间的,今天会被压着打完全是因为苏奕南。
盛意的网球是苏奕南教的,从小他们俩就经常组双打跟盛恒和秦可娜对战,多年的默契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盛意清楚地知道什么球她该接,什么球只需交给苏奕南就好了。
盛意和陆含霜都是进攻型选手,前锋对阵自然是激烈无比,但后方却有不同。盛意负责猛烈进攻,苏奕南负责完美防守,两人相辅相成,打得几乎是毫无破绽。另一边却是截然相反,陆含霜完全无视了球场上还有乔阁这一个人,攻守都一人扛下,满场跑得气喘吁吁不说,还好几次跟乔阁撞到球拍,眼睁睁地看着明明能接到的球落地了。
乔阁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天生就不是那种会主动说的人,便也一直跟她用这种毫无配合可言、各打各的双打方式打了下去。
三局下来,左边是晦暗阴郁,右边是春风得意。陆含霜大汗淋漓地甩掉球拍,郁闷得不行:“不打了,我休息一会儿。”
她就知道对上盛意和苏奕南这对狼狈为奸的情侣,就没什么好事。
盛意见她烦躁地走到座椅那边翻包包,一脸的不高兴,便回头对苏奕南说:“奕南,我去陪她。”
苏奕南神色淡然地点头,拂了拂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好,去喝点水。”
“嗯。”盛意莞尔甜笑,抽出张纸巾替他擦了擦汗,这才去找陆含霜。
苏奕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朝对面面容沉冷的乔阁挥了挥球拍:“阿阁,我们打一场吧。”
郁闷的人,可不只陆含霜一个。
“好。”乔阁脸色稍霁,颔首往前走了几步。
比赛开始,球场寂静得只有球击打球拍的清脆响声。
当盛意看了苏奕南和乔阁的比赛后,突然觉得他们刚刚的比赛简直就是小儿科。他们俩一个球能打十几个来回,而且一招比一招富有杀伤力,体力也充沛得不行。
盛意凝神观察了半天,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是你拖累了乔阁啊。”
“什么叫我拖累了他啊!”陆含霜猛地灌下一口水,忿忿不平道,“双打这种事,本来就跟技术没什么关系,讲究的是默契,默契好吗?你让约科维奇和李娜组合可能还打不过你和苏奕南呢。我跟他没默契,自然打不好。”
“我觉得约科维奇单挑就能赢我和奕南,哪有你这么比喻的。”盛意反驳完她,又面带调侃地撞撞她的胳膊,“而且,你连他横冲直撞的样子都看过了?难道还没有默契?”
陆含霜很是无语,盛意竟然拿她早上说的话来取笑她。
“你够了啊,果然女人发情就是可怕。”
盛意那水瓶敲了敲她的头,故作气势汹汹的模样:“哼,绝情的女人更可怕!”陆含霜:“……”
苏奕南和乔阁的比赛结束后,陆含霜突然又来了兴致,非要再来一场双打对决,一雪前耻。这次她试着相信乔阁,只负责自己的区域,两局打下来,竟和盛意他们打了个平手。
第三局开场,盛意撩起了个漂亮的擦边球,陆含霜估计着要落在界内,急忙跑过去接,不料竟把脚给扭了,整个人“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嘶——”陆含霜疼得眉头紧皱,直吸冷气,心中暗暗腹诽:心急果然吃不了热豆腐。
她身后的乔阁立刻丢掉球拍,迅速跑到她身边,蹲下仔细察看她的脚。
盛意见状,担心地扒着球网问:“你怎么又崴脚了?没事吧?”
陆含霜摇了摇头,表情仍旧很痛苦。
乔阁脱了她的鞋子,左右扭了扭她的脚,陆含霜立马疼得高声尖叫,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怒斥道:“你干嘛!”
乔阁淡漠地看着她:“帮你检查。”
“那你不会轻一点啊……”
陆含霜双手撑地,慢慢站起,眼神里还有埋怨之色。乔阁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躯,沉容望向苏奕南:“奕南,我送她回去。”
苏奕南了然地点点头,而陆含霜却在闻言后像被踩着尾巴一样,猛然后退了好几步,跟乔阁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不用你送……我现在没这么疼了,我自己能回,这里离我家很近。”她认真无比地说完,朝仍旧一脸担心的盛意眨了眨眼睛,“我回家给你打电话,拜拜。”
陆含霜迅速转身,忍着脚踝处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大门方向走。不料她才走了几步,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她惊疑地回头,果然看见了乔阁那张冰山俊脸。
“你干嘛!你放我下来!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可以!乔阁……”
陆含霜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拼命踢腿挣扎,乔阁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抱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大门走。
盛意看着他们俩重叠的背影,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担忧:“他们俩这样……是真的没问题吗?”
苏奕南伸手揽过她的肩,深邃的双眸在阳光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细碎闪耀:“没事的,乔阁能照顾好她。”他牵起她的小手,弯唇浅莞,“我们回家吧。”
盛意心底一片温暖,笑吟吟地回握住他的手:“好,我们回家。”
别人的幸福,他们不能插手太多,但他们的幸福,他们却能牢牢握在手心。
回到烟雨迷城已经十一点半了,苏奕南打开冰箱,边上下扫视边问:“Evening,你要吃什么?”
刚洗完脸的盛意擦干手走过来,靠在苏奕南的身上看了冰箱里的食材,然后俏皮地朝他挑眉:“中午我做饭给你吃。”
苏奕南故作疑惑地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你会做吗?别把我厨房炸了。”
“哼,你小看我!”她推着他往房间的方向去,“你去洗澡,待会儿出来就有饭吃了。”
苏奕南仍有些不放心,再三回头确认道:“你真的要做?”
盛意无奈地连连点头:“我真的要做,你放心吧,洗澡!”
苏奕南怕她搞不定,飞快地洗完澡出来,却见她已经像模像样地从烤箱里把盘子端了出来。
盛意没发现苏奕南出来了,正小心翼翼地准备去掀开裹着的滚烫锡纸,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把盘子移了过去。
“我来。”
身侧飘来阵阵沐浴后的清香,苏奕南干净利落地掀开锡纸,侧颜沉浸在午后的光影中,更添一分诱人的魅惑。
盛意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嘴角禁不住上扬。
她的南哥哥,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
香喷喷的焗饭,裹着她喜欢的芝士,夹杂着意面酱的酸甜,味道很是美妙。苏奕南吃了几口,忍不住赞她:“很好吃,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个很容易弄的,是我在巴黎的时候邻居教我做的。”
她偶尔在宁华姐在吃了一次,觉得很好吃,宁华姐就教了她做,没想到过程也很简单。
苏奕南揉了揉她的头,眼神若春水般柔和:“刘妈知道一定会很欣慰的。”
盛意有点无语,但又觉得苏奕南说的有道理,她记得她之前成功地做出了一个蒸水蛋,刘妈激动了好几天……
吃完饭后,苏奕南包下了洗碗的任务,盛意去洗了个澡出来,就见他把洗好的草莓端到她面前。
于是,盛意开心地吃草莓,时不时地喂给苏奕南一两颗,苏奕南则拿着风筒替她吹干湿漉漉的长发。风筒声停了,草莓也吃完了。
苏奕南拂着她蓬松的青丝,眼眸中不知为何有着隐隐的黯然。
“意意,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盛意呆愣片刻,随即绽开比春阳更灿烂的笑容:“好啊。”
苏奕南被她笑容所感染,微微勾唇柔声问:“你知道要去哪吗?”
他们分开了四年,她还会记得吗?
盛意挽过他的手,将头紧紧地靠在他的肩上,语调尽量欢快:“我当然知道啊,我会带上一大束韵姨喜欢的百合花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明天,是苏奕南的母亲,苏韵的忌日。
(PS:周末过完了好忧伤~17k最近好像老是抽风啊,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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