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南久久都没说话,盛意更加恼怒了,“噔噔噔”地走到他面前:“你说!你还带谁来过!你说啊说啊说啊……”
盛意扯着他的西服不住地摇晃,苏奕南揽着她的肩颇为无奈地道:“除了你谁也没来过,听话,别闹了……”
他从小就害怕她喝酒,她一喝酒就似要把平时积累的任性全部发泄出来,疯狂地谁也拦不住。
要知道她今晚会喝成这样,他下午怎么说也会见她的。
“意意,你乖一点……”
他蹲下想替她换上拖鞋,她却一直闪躲着不肯穿,他无计可施,只得将她拦腰抱起,慢慢走向卧室。
期间她一直跟个小可怜似的,缩在他胸口小声啜泣。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记忆长河上的碎片渐渐拼凑清晰。
她中学那会儿突然不想跳舞了,或许是受他的影响,想好好地考一个大学。但秦可娜听了暴跳如雷,痛斥她有始无终,说什么都不同意她放弃,非逼着她继续跳。
当时他在剑桥念书,一个月见不了她几次,她又把事情都憋在心里,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他一直都她和秦可娜的争执一无所知。
直到有一天,她训练的时候摔了一跤,不仅脚扭伤了,还把两个脚趾甲盖掀翻了,鲜血淋漓,很是可怖。她在学校包扎处理完,也没跟家里打一声招呼,连夜就坐了火车来找他。
他这辈子都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蹦到他面前,还没说话,豆大泪珠便如同开了闸般倾泻而出。
那晚,她凄凄惨惨地哭了一夜,他也哄了她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回了伦敦,也没对秦可娜和盛恒诉苦,休养了一个多月,又重新开始跳舞。
她的委屈,她的软弱,从来只敢让他看见,也只愿让他看见。
念此,苏奕南的动作更加轻柔,一手护着她的头,缓缓俯身想将她抱到床上,她却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意意……”
他温柔低沉的嗓音让她心里情绪如吹气球般,满涨欲溢。她眷恋地将头埋在他的肩窝,自顾自地闷声说:“你的家,她是不是也来过……我前几天在首饰店碰到她了,店员说你陪她去买过首饰……是你要送她礼物吗?骗外公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她身上的幽香夹杂着酒气飘来,让他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喉间更是一阵燥热的干渴。他侧头吻在她的发顶,耐心地解释:“只是为了带她参加宴会,才去挑了一条项链,也是外公的意思。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的,别胡思乱想了……”
“你觉得没什么,她可不觉得呢……”她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生怕他被谁抢走,“她的朋友都敢说我抢她男朋友了,那她心里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
苏奕南闻言蹙眉,眸中蓦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幽光,面容阴冷地问:“她的朋友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温心尧的朋友他曾偶然碰见过几次,聒噪而又说话不经大脑,他一直都没什么好感。她若敢让他的小姑娘受委屈,他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对她客气的。
“我不在意谁别人说什么,我只在乎你……”她突然想起一首歌,便语调软软地哼了起来,
“You never know what people have up their sleeves
你永远不知道人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Ghosts from your past gonna jump out at me
你的那些过去总想跳出来找我麻烦
Lurking in the shadows with their lipgloss **iles
擦着唇彩的嘴唇在阴影里隐隐微笑
But I don't care
但是我不在乎
Cause right now you're mine
因为此时此刻,你是我的……”
只要他还属于她,只要他还站着她的身后,她就有了最安心的避风港。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成为披荆斩棘,无所不能女超人。
只要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苏奕南的心因她一番话柔软得不行,温柔耐心地诱哄:“放心,谁也抢不走……”
除了她,他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人。
盛意低声轻笑,忽然又闹着要下地,他只好将她放了下来。
她的双眸如清水洗涤过般清澈,透亮,就这么认真地凝视着他:“你三天不理我,音讯全无,是因为那晚上看到赵觅言抱我了吗?”
苏奕南面色一僵,盯着她如小鹿般无辜坦然的小眼神,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他那晚的确是因为她和赵觅言相拥而生气的,但三天不理她,却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沉默不语,盛意只好将他的沉默当作是默认了。
“你就不问问我……就急着定我的罪了吗?”
苏奕南看着她委屈满满的小脸,手在她的头上慢慢摸着,力度轻柔似安抚。
盛意见他仍不说话,仰头又靠近他几分:“那个胡桃夹子玩偶,明明是你买给我的,为什么不亲自送我?”
玩偶?苏奕南眉心皱起,略一思索就明白肯定是明昊给她的。
那她下午是看了玩偶之后才走的?她生他的气了?
“对不起。”
听到苏奕南的道歉,盛意抿唇摇了摇头,手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衣服。苏奕南包裹住她柔软无骨的手,无可奈可地叹息一声,眼中有着隐隐的颓败之意。
“他陪在你身边那么多年,而且还是我缺席你人生的日子,我实在没办法不介意。这几天为了不找你,我也忍得很辛苦……”苏奕南执起她的小手,温柔地亲了一下,“我也受到惩罚了,可以原谅我吗?可以不生气了吗?”
盛意对着他那张柔情似水的俊脸,就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明明是他先生自己的气的,现在反倒来问她。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本来我是很生气的,气你也不让我解释,就把我晾在一边。但后来仔细想想,我也没资格生你的气,你在意赵觅言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也介意温心尧曾在你我关系最僵的时候陪在你左右,所以……”她抬手勾上他的脖子,“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有这些困扰好不好,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她踮脚凑了上来,他只觉得嘴唇似被柔软香甜的果冻覆住,眸色骤然一暗,揽着她腰肢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盛意自檀口而出的丁香小蛇,忘情地与他纠缠,纤细的长腿缓缓抬高,一下一下地贴着他磨蹭。
苏奕南察觉到她的动作,一股躁动的邪火自小腹传来,他瞬间恢复清明,立即将她不安分的腿牢牢按住。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嗓音染着情yu的暗哑,浓墨翻涌的双眸一片赤红,盛意清浅地一笑, 宛若秋天里绵绵的细雨,如绢,如丝,如雾,如烟,缓缓流淌入他的心间。
“我知道……”
苏奕南凝眉,面色肃然地问:“你真的知道吗?”
她仍是笑,双瞳剪水的眼眸情意绵绵,含妖带媚,摄人心魂,含糊间无意识地低喃。
“我知道……火焰是你……飞蛾是我……”
她湿漉漉的吻,顺着他脸庞流畅的线条往下爬,又热又痒,他顿时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般难受至极,某一处很快就起了反应。他勉强保留着一丝理智,强力扳正她的身体厉声道。
“够了,别闹了。”
他也想要她,想要得快发疯。这么多年来,每次与她相拥而眠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但他想好好珍惜她,想在郑重的仪式后再收下她最宝贵的礼物。
盛意一怔,脸色绯红地抬眸,见苏奕南满脸的凌厉之色,那模样竟似在教育做错事的她,顿时委屈地扁嘴,娇娇弱弱地哭诉起来。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含霜说,一个男人若是在床上都对你没有兴趣,他就肯定不爱你的……呜呜呜……”
他被她哭得心猿意马,揉捏着她不断抖动的双肩,尽量柔声细雨地哄她。
“别胡思乱想好吗,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你只是喝醉了,醒来会后悔的,而且……”他顿了顿,目含涩意,“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分辨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仅仅是依赖。他不想她终生后悔,想为她留一条退路。
一条离开他的退路。
她安静地听完他的话,乖乖点了点头。当他松了口气,以为她总算平息下来,她却又倏地攥着他的领口一拉,他毫无防备地蓦然低头,与她粉嫩的鼻尖只隔了一公分的距离。
“因为喜欢你,我有了软肋……因为喜欢你,我有了盔甲……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盔甲,我不会后悔,我也不需要退路。”
她指尖缓缓地描绘着他眉眼的轮廓,晶莹的泪珠宛若夜空陨落的星辰,填补他心中所有寂寞的缝隙。
“我确定了,这辈子我想要的那个人,就是你。”
她的双眸犹如落日映照下的流云,织做五彩斑斓的锦缎,绚烂夺目,渐渐瓦解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什么理智,什么考量,全都在她梨花带雨的眼波中化为灰烬。他揽着她的酥肩一转身,两人双双倒落在柔软的被塌上。
昏暗暧昧的灯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散落满地的罗裳。
苏奕南蜿蜒游离不定,四处点火,盛意双眼迷乱涣散,浑身就像着了火般,藕臂牢牢地攀附着他的脖颈,发出几声难耐的嘤咛。
“南哥哥……我难受……”
“好……”
“嗯……痛……”
他吻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侧,柔声哄着她。
“乖,忍一下就好……”
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浑身大汗淋漓,却还是尽量将放轻放柔放慢,生怕弄疼了他的小姑娘。
慢慢地,灵魂契合之感在悄然绽放,一波一波的浪潮将盛意淹没,她逐渐忽略了剧烈的刺痛,在欢愉的烟火里沉沦。
她在乘风破浪的迷糊间,听见他咐在她的耳边温柔低喃。
“宝贝,你不是飞蛾,你是我的命……”
(PS:锁了快一天,改得我都怀疑人生了,本来过程很苏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从没有这么讨厌过某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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