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星期的层层选拔,Canon Iraq成员的最终选拔名单出来了,市立芭蕾舞学院总共有九百多名学生报名,到第二轮的时候已经只剩两百人,到最后入选的仅仅只有三人。
戚朦,符芸,还有一班的一位男生谢郁鸣。
这次入选名额一班独占鳌头,周老师看了公示名单后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而在周老师身后,跟着一起来看公示名单的温心尧,却是一脸的落寞。
虽然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以自己的资质,不会被选上,但此时亲眼看到结果,她心里那一点侥幸完全裂成了碎片。
她根本就没必要去报名,在高手如云的市立芭蕾舞学院,又怎么会有人注意到她。
小绵看到温心尧那张乌云密布的脸,连忙拉着她走出围观人群,让她远离那张令她伤心的公示名单。
“心尧,你别不开心了。这舞团有个这么傲慢的首席,怎么可能会发展得好。听我的,你跳得这么好,一定会有更好的舞团邀请你加入的……”
更好的舞团?
温心尧垂下头,嘴角扯起自嘲的笑意。现在这个舞团就已经不要她了,还谈什么以后。
小绵说了许久,温心尧阴郁的脸色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沉重了,小绵觉得情况不对,连忙一把揽过她的肩。
“你别不开心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温心尧知道小绵是在担心她,深呼吸后勉强露出几分笑容:“什么好消息?”
小绵见温心尧总算是笑了,嗓音愈发地兴奋:“亚罗在西城的购物广场要搞一个活动,在招兼职生,要求气质好,身高超过160,我一想,不就是我们吗?哈哈哈,然后我报名的时候就替你也报名了。”
温心尧神色一怔,有些愕然无措:“你替我……报名了?”
“是啊,一天三百呢,还包吃一餐。”小绵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而后又挑眉戏谑地凑近温心尧,“这个活动听说挺大型的,你们家苏总说不定也会出席呢,这样你不就能看到他了?”
温心尧脸颊现出红晕,眼神虽有嗔怪却也难掩惊喜。
“什么我们家……苏总啊……”
以前小绵就是这么称呼苏奕南的,后来他们两人关系恢复如常,她也一直没让小绵改掉这个称呼,也许她只是私心想在这个称呼里得到一些满足。
回宿舍的路上,小绵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但温心尧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她望着远处聚成一团的云朵,思绪早就飘远了。她不断幻想着她和苏奕南相见的场景,胸口仿佛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直跳。
她和他的世界毫无交集,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她真的,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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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风雨交加,窗外的电闪雷鸣让本就睡意浅薄的苏奕南更加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几回后,终于忍不住起身将门窗全部锁紧,然后拉上窗帘,疲惫地躺倒在床上,拥被正要入睡,手机又在这时响了。
他瞥了一眼,极其不耐烦地坐起:“喂。”
明昊的声音似乎还在外面,嗓音高亢且非常急切:“喂苏总,打扰您休息了,有个消息我觉得您必须得知道!”
苏奕南眉宇冻结成冰霜,严峻冷冽地吐出一个单字:“说。”
“他们在盛小姐在乌兰巴托住的酒店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验孕棒,上面显示的是两条杠!”
苏奕南仿佛被一盆冷水由头浇到了脚底,朦胧的睡意在瞬间被冷却,大脑骤然恢复清明。
“你……你说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不自觉地颤抖着,一向理智冷静的神思此刻也有些恍惚。
明昊叹息一声,无奈地说:“苏总您明明听到了,又何必要让我再说一次?”
以往汇报工作,再复杂的情况苏奕南听一次就能明白,现在如此简短的一句话,他又怎么会没听清楚呢?
苏奕南凝眉默然片刻,尽量保持镇静沉声问:“她还在京都吗?”
“现在还在,但盛小姐今晚就要去札幌了。”
札幌?苏奕南眉心紧拧,左手不自觉地拽紧身下的被单。
“你们盯着她,危险的不许做,她一出什么状况马上通知我。”
“好……”明昊应了几声,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远,而后又带着歉意着急地说,“苏总,您稍等片刻,我有个电话进来,是盛总的秘书。”
苏奕南现在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遂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
“谢谢苏总。”
听筒里传来舒缓的音乐,苏奕南闭上眼沉淀思绪,大脑飞速运转,重新正视这个事实。
她怀孕了。
他每一次都有做措施,即便盛意醉酒初夜那晚,他也不曾马虎过。他处处小心,却还是出现了意外。
苏奕南薄唇抿成细线,俊朗的脸紧绷着,深邃的眼眸中现出明灭浮沉的亮光,如火焰般炙热灼人。
既然意外已经出现,他就要让它留下来。
“苏总,苏总!”
明昊迫切的声音再度出现,苏奕南收回思绪冷然道:“嗯,说。”
“苏总,盛总在找您,他刚刚一直在打您的电话!”
“打我的电话?”
苏奕南将手机拿到眼前察看,果然显示有盛承宇的来电,只是他刚刚心思全部都在盛意身上,没注意到这通来电的提示音。
盛承宇找他,难道是盛意出什么事了?
“我回他电话,先挂了。”
“好的,苏总。”
苏奕南结束与明昊的通话后,立即就回拨了盛承宇的电话,一接通就紧张地问:“三叔,怎么了?”
那边的盛承宇也很焦急,听到他的声音反倒是松了口气:“我的天,你总算是接了。”盛承宇微顿了顿,而后再度着急起来,“柔嘉食物中毒送医院了,我得赶紧飞比利时一趟,后天的Cynthia发布会我去不了了。”
苏奕南眸色一深,聚起担忧之色,肃然追问道:“食物中毒?怎么回事?柔姨不是昨天才飞回比利时的吗?”
盛承宇烦躁地叹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嘴刁得很。那天在飞机上什么东西都没吃,下机之后饿得随便就找了家店吃饭,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干净,一吃就吃出问题了……”
“那柔姨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吊了一晚上水,基本控制住了。”
她今早打电话给他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留院观察几天就好,但他还是不放心,想亲自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苏奕南听说苏柔嘉没事,心下稍安,但还没缓过气盛承宇又说:“后天Cynthia的夏装发布会,你替我去吧?”
筹备了这么久的夏装发布会,没个重量级的人物坐镇怎么行。
苏奕南闻言,黑曜石般的瞳孔微缩,划过几道意味难明的亮光。
“我的确是会去,但由我代表盛氏……恐怕不合适吧?”
盛承宇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不赞同地反驳他:“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干爹干妈从来都拿你当亲生儿子看,盛氏以后也是留给你和意意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即便是四年前发生那样的事,他们也一直将苏奕南看作盛家人,更别说现在他和意意几乎都要定下来了。
苏奕南沉吟片刻,醇厚的嗓音染上倦意的沙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在外人的眼中,我始终只是亚罗的总经理,跟盛氏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代表不了盛氏,也不能代表盛氏。”
盛承宇不死心的还欲再劝,苏奕南却抢在他前头继续说。
“就算我真的代表盛氏出席了,但这次发布会是盛氏联合亚罗一同举办的,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代表盛氏,而我也不可能特意去说明,所以结果还是一样。您必须得找一位正正经经的盛家人,那些大人物才会买账。”
这回,盛承宇可算是听出苏奕南的意思了。
“你这臭小子,你想让我叫意意回来是吧?”
苏奕南不说话,权当是默认了。
但盛承宇想想,也觉得苏奕南说的对,虽然在他们眼里,苏奕南早就不是外人,但在别人眼里,却不是这样的。
“好吧,我叫意意回来。”他无奈地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后,又不忘故作凶狠地警告苏奕南,“臭小子,意意为什么走我是知道的,这件事她有她的难处,你可别逼她,不然可别怪我帮亲不帮理了。”
苏奕南难得地溢出一声淡笑,眉宇间全是落寞:“我如果真的想逼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了。”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逃跑的行为了,他摇摇头语气又恢复轻松,“而且您刚刚还说,我是盛家人,这么快又说我不是‘亲’了。”
盛承宇一时语塞,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唉,你知道三叔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三叔不是这个意思。”
苏奕南缓缓抬眸,望向衣架上前段时间盛意忘记带走的链条包,两泓清泉般眼眸在一瞬间被浓墨浸染,浑浊中带着翻涌挣扎的思念与情意。
“但她再不回来,我可能要发疯了。”
无论她要做鸵鸟还是蜗牛,他都要她回来,回到他身边。
(PS:好了,明天就回来了,真是一孕激起千层浪,苏奕南又开始算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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