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菡现在哭笑不得。面对前世尽忘的董得龙,她没多少信心,相反还有很多担忧,万一他哪天发觉孩子不是自己的,难保还会义无反顾留在身边,到时候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现在这样维持原状的好。可看到肚子愈发明显,父母都在尽力帮衬撮合,不想也不敢违逆了他们的意思。
董得龙明白张远宏的意思,虽然他没有直接摆明了说,单从这样安排就能看出,这是在故意撮合。可是,当觉察出张紫菡腹部微微隆起的时候,马上觉得他多想了,怎么会把已经怀孕的女儿介绍给自己呢?
两人就像刚认识一样,说了几句客套话,感觉再没有别的话可说了。董得龙先是保持沉默,后来见张紫菡有很重的心事,不免小心探听套问起来。“你怎么了?好像有啥心事?能告诉我么?说出来会好一些。”
张紫菡看着他,流着泪,停顿了好久,才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走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在找你呢!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你最没有良心了!”
董得龙感觉很诧异,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听到这些,感觉他们之间很熟,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满嘴都是抱怨和责怪。“你以前认识我么?我都做过些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数落我?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何止认识?我们差点结婚了,现在你看,这肚里的孩子都是你的,亏你人模狗样,做出这样的事还假装一无所知很可怜的样子,你知道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的吗?”张紫菡虽然知道他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但还是生了很大的火,把最近积攒起来的火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了。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闹着玩的吧?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真是我做的,怎么会什么都记不起来呢?”董得龙震惊郁闷起来,打死也不相信是他干的。
张紫菡也不理睬,小声抽泣,知道让他突然接受这样大的事实,非常不容易,不想再解释了。“你不是人,算我眼瞎了!”
董得龙惊恐不已,看她失望无助的样子,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开始紧张不安起来,急忙追问:“你告诉我,咱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把这一切告诉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张紫菡抹了下眼泪,停住哭声,缓缓说:“我爸给你找了份开车的工作,是半年前的事了。刚开始你也很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也把你当成哥哥一样看待,有什么事愿意找你帮忙,关系一直都很融洽正常。直到有一天,事情发生得太快,到现在我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是一天夜里,时间很晚,好像是凌晨一点左右。你扶着醉酒的爸爸进来,恰巧我刚聚会回来,但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记得你好像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一觉醒来,才发现你昨晚睡到了我的床上,我已经失身了。这件事我一直对父母隐瞒保密着,但后来体检时才发现,我已经怀孕了,算算时间应该是那晚怀上的,我又不敢对你说,也不想让父母知道,想偷偷去医院流掉,但还是舍不得狠不下心,再后来你走了,父母也发现了,我知道瞒不住才说出了实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我也是酒后乱性,刚开始是怕你受父母责怪丢掉工作,也怕父母毒打责罚我,所以一直拖下来。事情现在弄成这样,后悔也没什么用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已经决定生下来独自养育这个无辜的孩子了。我也知道父母的意思,他们是想逼迫你跟我结婚,是怕我和孩子遭受别人唾骂欺负,但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你不想承认不敢负责我也没有办法,全凭你的良心吧!那晚第二天早晨,你曾经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至今我都记在心里,可惜你都不记得了。就因为这一句话,我苦苦挣扎,整整找了找了两个多月,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和现实,所以才独自出逃。但我还想再重复一遍,你好好听听,摸摸你的良心。当时你很害怕也很后悔,但说过要对我负责到底,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会离开抛弃我。可现在看来,你不但违背了你当初立下的誓言,而且想把一切甩得一干二净,算了,我看清楚了,你不是那种负责人的人,算我命苦,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打醒我啊?”董得龙震惊愕然地责怪起来。
“当时我非常不愿意,但你力气大,我根本推不开你,已经完全制止不了彻底疯狂的你,怎么推怎么躲,都没办法反抗逃脱。对了,当时我记得在你右胳膊上用力咬了一口,咬痕应该还在,你看看就能相信了!那是我反抗时胡乱咬下的,就是你侵犯让我怀孕的证据,你最好现在看一下!别让我冤枉你了!”张紫菡瞪圆眼睛,胡乱撒谎,但咬痕的事情确实存在,是当时故意留的后手,没想到今天有幸用上了,不容他抵赖狡辩不承认。
董得龙快速撸起衣袖,在臂弯下方明显留有淤青痕迹,是咬痕,跟张紫菡的口型和牙列完全一致。她没有说谎,这一切确实发生过,是真实存在的。这下,董得龙不得不瘫软下来,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现实,“我信,是我流氓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你……现在能原谅我了么?我的意思是说,我愿意照顾你,承担这些责任,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照顾?”
张紫菡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但面子上却假装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我都这样了,不喜欢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呢?为了这件事,我差点丢了工作,幸亏我爸人脉宽广请了假才勉强保住了这份工作。但由此造成的影响很难弥补。爸妈对我非打即骂,现在对我破罐破摔不再像以前那样疼爱又加了,亲戚朋友早就看坏我了,到处议论纷纷造谣诋毁,快没我活下去的路了。我也是自作自受,为什么还苟活在世上,但我就是下不了决心,现在你来了,我终于不用想着寻死觅活了,父母和亲戚朋友那边也有了交代,可以暂时堵住他们的嘴了,但以后的事我也不敢想象。不知你会不会变心,会不会对我一直好下去,会不会处处让着我疼爱我,这些事情我都不敢奢望。我知道你很后悔,也不愿意,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没怀孕,我们一拍两散也就罢了,但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事情变得异常复杂,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的简单问题了,所以,我只能选择接受这个现实,只要你一心对我好,我也会掏十二分的心给你,没有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要我们能一起把这个无辜的孩子养育成人,我也就心满意足无怨无悔了。”
董得龙抚摸着她的肩头,痛心疾首地说:“放心吧,我会对你们母子好的,只要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你们,既然你不反对,我愿意和你一起共渡难关,不会让其他人说三道四为难你们家的。但是,你父母会同意接受我吗?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跟你一样的想法?”
此刻的张紫菡心满意足,心情变好了很多,只要他接受这个事实,父母那边根本不成问题,这一切都是父亲交给她的,母亲也无奈同意了,现在不存在反对的问题,说不定已经在着手动员他母亲开始张罗婚事了。所以,她笑着很轻松地说:“爸妈那边跟我想的一样,也是没有办法,虽然都很不同意我们这件事,打骂过我很多次,但最后还是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你肯认账负责,他们不但不会为难你,反而会尽快为咱俩张罗婚事,尽快结婚堵住别人的嘴,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程度。但如果你还朝三暮四故意推辞,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安安稳稳做你的新郎官,对你我都好,最重要的是对孩子好,不会刚出生就没了父亲,这是他们最不能接受的结果,我想你也不希望孩子出生后没有爸爸,而遭人排挤欺负吧?”
“这……这些情况我都明白,只是……那没什么问题了,我会听你爸安排,不会惹恼他的。你放心,我不会反悔,更不会赖账的!”董得龙无奈地说。
“算我没看错你,就知道你会回来娶我的!咯咯……我还没问你这几个月跑哪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呢!如果再找不到就要报警找人了!”张紫菡故意叉开话题说。
“发生了些变故,以后慢慢再跟你说吧!”董得龙想起蒋逸琳,神情渐渐暗淡下来,没心思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张紫菡见他不说,也不想追问,胡乱说了些家里的情况,故意绕远话题,聊着不着边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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