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凤灵早就沉不住气了。董得龙出事后的第三天,就发过短信打过电话,但结果是短信不回,电话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了,连打几天,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对于这样残酷而直白的结果,许凤灵渐渐寒了心。在她的意识中,董得龙已经远走他乡,换了号,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因为没跟他离家出走,直接做了无声的告白和分手,生生把她抛弃了。但她并不自暴自弃,还假装没事人一样在父母和弟弟面前硬撑死扛,极力保守已经被别人无情抛弃的秘密,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小声抽泣,许凤灵不断安慰自己他会回来,现在只是不想联系,到时候会突然出现,但心里清楚地明白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他永远不回来了,已经彻底将她遗忘丢弃,从心中狠心剔除出来,不再想和她有半点交集。
因为许凤灵高超的演技,竟然蒙骗过了许天寿的几次怀疑,都被她巧妙地对付过去,撒谎说董得龙嫌工资太少独自外出打工挣钱去了,用不了几年等攒够钱会回来娶她的。但每次说到这件事,她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明知他不要自己了,还极力在父母和弟弟面前袒护维持,保全他在家人心目当中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光辉形象,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父母责骂痛恨他。虽然不知道董得龙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但通过换号不联系就能看出,他确实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情深义重的董哥哥了,而是变成一个十足的负心人负心汉了。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许凤灵也渐渐想明白了。说到底他心中还是没自己的位置,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愚弄她的感情,不然不会因为一些气话就做出这样决绝狠心的决定,中断联系偷偷溜走,这哪里是一个有责任心男人干的事?说明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对方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把这段感情放在心上。所以,许凤灵也渐渐释怀和看淡了这段有些滑稽可笑的感情过往,不再苦苦追问和等候,而是做回了原来的自己,只是比原来更成熟谨慎了。
董得龙的冲动又一次伤害了一个深爱他的女孩,这个女孩是用自己生命宣誓爱情的,但由于种种误会,这段感情受到了玷污和诅咒,其中的裂痕不知道何时才能被修补好。在这件事情上,许凤灵并不感到后悔,因为她确实不想离开父母,尤其是背着他们出走他乡,最重要的是她的确接受不了董得龙隐瞒真实情况而表现出的冲动强硬态度。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他有问题有情况不能做到坦诚相待以心交心,而是一味强硬地要求与父母突然分开,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因为从小生活和陪伴在父母身边难以割舍这段感情,更不敢突然离开熟悉的家乡环境而面对变幻莫测充满未知的新世界,所以不论从行动上还是心底深处都不愿意跟他走,不愿意做这样极端可怕的决定。
而当董得龙跌落悬崖、翻滚下来的时候,兜里的手机早已摔得粉碎,不知道滑落到什么地方了,所以现在和许凤灵失去了电话联系。董得龙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出事之间的事,自然不知道还有许凤灵这样一个女孩子深爱着他。许凤灵以为董得龙去了外地,现在联系不上,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竟有这样多误会和曲折。
董得龙的病情不但没有出现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恶化了。以前只是哭喊吵闹,虽然很能折腾人,但闹乏累了,还能睡上一两个小时的觉,就算睡不了这么长时间,总会眯上一阵,十几分二十分钟都有,可到了现在,从白天到白天,基本上没停止过吵闹和哭喊,根本没有睡意和困意,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和哭不完的泪,一直吵,一直闹,连一分钟都不让人消停,就算喊得嘴唇干裂破损,哪怕嗓子肿胀接不上气,也影响不了他带着嘶哑的声音喊叫吵闹,一分一秒折腾,没日没夜折腾。
蒋逸琳快神经了,但不能冲他发火,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乞求院方尽快想办法救治。但宋空明等人总是拖延推辞,说他病情复杂危重,还在研究商讨阶段,暂时只能打镇静剂维持,对于病情持续恶化和状况越来越差,推说是他本人体质积弱,需要慢慢疗养调理。
就这样,每当董得龙情绪高亢暴躁的时候,都用镇静剂使他安静下来,每天都超量超限维持着,晚上不睡觉闹腾的时候,用大剂量喂服安眠药,致使本来强壮健康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弱了。
看着日渐消瘦、形如槁木的董得龙,蒋逸琳默默含泪祈求,希望他能度过难关转危为安。但现实却是残酷,董得龙的身体状况不见一点好转,慢慢到了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宋空明等人也很头疼,但不是为了董得龙病情急剧恶化,而是对他血型血液的研究课题始终进展缓慢,分析得出的结论平平常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新发现,血型还是极其罕见的稀有类型,根本看不到许凤灵血液的影子,好像完全吞并和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和亲眼所见,根本检查不出董得龙输过许凤灵血的,一点痕迹也没有,这让专家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其它分离甄别的办法,但一时成了他们的技术难题,难以攻克,很难继续做他们的血型研究实验。眼看董得龙情况越来越糟,好像等不及研究成功的那一刻,所以,他们尽量用镇静剂、安眠药等药物拖延时间,很怕他突然撒手离开或者被蒋逸琳带回家,到时候根本采集不到新鲜样本,观测不到实体反应,对实验结果成败更没办法证实。而这一切蒋逸琳无从知晓。
直到有一天凌晨,一个小护士跑过来对蒋逸琳说:“蒋老师,我……我……你还是带着他回家疗养去吧,这里……听我的,今天就出院,别管他们同不同意!”
蒋逸琳毫无例外地误会了她的意思,十分生气地责骂:“你再说一遍,这里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有你这样赶病人走的吗?回家那不是去等死吗?”
那护士也慌了,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靠近一些,免得被人听见,就说一遍,你不要对外说出去,否则我会被开除的!”
蒋逸琳突然感觉情况有些复杂,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急忙凑过去,认真听她说。
那护士左右看了几眼,才放心对她说:“蒋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要守住啊!”
“嗯,你说,我绝对保守秘密,不会出卖你的!”蒋逸琳顿时谨慎认真起来,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来。
“其实他们也没有办法治好他,一直在暗中做血型研究,所以,我建议你赶快离开这里,去其它医院也好,回家疗养也罢,就是不能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你可能也知道,精神类药物用的超量超标,会严重损害身体各器官功能,时间一长很有可能会导致功能紊乱、退化衰竭,直至生命停止、死亡。”那护士快速透露偷听来的消息,很小声。
蒋逸琳吓得后退几步,摇晃了很久才停住,慢慢镇静下来,心慌意乱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消息?难道不怕被他们发觉而开除你吗?”
“我也怕啊,但听说你是英语老师,而他又是你曾经的学生,还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你们都是好人,好人就不该让这些人渣肆意践踏糟蹋。与其留在这里让他们做血液实验,还不如回家疗养,或者手头宽裕也可以去省医院接受进一步诊断治疗,决不能留在这里受他们蒙骗和摆布。根据我的观察,他是有记忆的,每次都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可能梦到什么以前可怕的往事了,现在只是暂时失去记忆,回家精心调养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记忆好起来的。这里曾经接收诊治过许多摔伤跌伤后失去记忆的人,但从回访中了解到大部分人都恢复得很好,已经和原来一模一样了。所以,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他是有可能恢复过来的,只是时间和精力的问题,回去之后多说一些过去的事,特别是一些很有意义的事情,他会跟着慢慢想起来过去的一切,不要太担心和着急,好人自有好报的!”那护士说。
“谢谢你,我这就带他回去!”蒋逸琳说。
“记住,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理睬,都是骗人的鬼话,想拖住他留下来接着做实验!”那护士嘱咐。
随后,蒋逸琳连夜打通了蒋玉全电话,让他尽快来医院一趟。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蒋玉全来了,很着急的样子,以为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蒋逸琳偷偷告知真相,蒋玉全气愤不已,做出了一副要向院领导讨说法的架势,谁都劝不下来。这可急坏和吓坏了蒋逸琳和那个小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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