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一天校门口那辆招风惹眼的汽车刺痛了她的眼睛,乔鸥鸣的视线随着风落在她的身上,风席卷她浓密的发丝,发丝凌乱飞舞在她的眼前,撩拨着她的视线。
离思恨恨地瞪着某人,如果眼神也可以杀死一个人,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心里想着用刀凌迟着乔鸥鸣身上的肉,就像刮鱼肉般一片又一片削掉他身上的肉,留下森森白骨框架就已经是厚待了他!
她的脚像是生了根,没法迈出一步,事实上,她也没有勇气再一次激怒乔鸥鸣。
乔鸥鸣是地狱来的撒旦,她惹不起!
她转身朝着另一边人群走去,盲目的穿梭在人海中,任凭掌心被指甲抓伤,任凭心中的恨意奔涌而出,也不回头。
乔鸥鸣半眯着眼,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甩掉手中抽了一半的烟,程亮的皮鞋碾压着泥土上的烟头,嘴边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想逃?离思,你能逃到哪儿去呢?”
离思感觉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朝她张开,这张无形的网压抑得她快喘不匀气了,她好想逃,好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她却逃不掉!
离思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偏僻的街道角落,身后的脚步声不断逼近,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出心脏,离思捡起地上的砖头,防身挡在身前,只要那个男人现身,她会毫不犹豫用砖头砸向他的头颅,砸的他头破血流,只有嗜血的红才能减少她对命运的无力感。
脚步声踏踏,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步伐似带着阴谋而来,脚步声停了,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她紧张起伏的呼吸声,风声细细拍打着她举着砖头的手,打得她的手生疼。
说时迟快那时迟,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手中的砖头凶狠地砸向乔鸥鸣的头,手还未落下,便被某人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离思的手僵持在空气中,她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
乔鸥鸣取下镶金丝边框的眼镜,猩红的眼眸微微眯着,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真的敢对他下手,真真是自不量力,愚不可及。
但,他的心随着离思手落的那一刻竟然有一丝的难受:“离思,你还是这么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这样做,有意义吗?”说完,乔鸥鸣便将离思摔倒在地,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的狼狈。
离思心内那个不甘啊,胸口闷着一口血,不上不下,卡在那儿,不舒服得很:“有意义,我觉得有意义得很!”
乔鸥鸣半蹲下身子,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是乔鸥鸣身边的人便会知道,他这是在隐忍着怒气。
他从不轻易生气,但是面对着这个女人,他总是容易生气,总是能被她轻而易举地挑起情绪。
乔鸥鸣紧紧拽着离思那只曾抓起砖头的手,离思挣扎着,想要挣脱掉乔鸥鸣的手,奈何将手都挣脱破了皮,都无法挣扎开来。
离思急了,动作先于大脑,想也没想,便挥起另一只手,给乔鸥鸣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回响在寂静的空气中,离思后知后怕地伸回手,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这一巴掌打了乔鸥鸣一个措手不及,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暗波流动,周遭安静得连带着风的声音都消失了,两人的呼吸扑哧而出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
乔鸥鸣毫不怜香惜玉,啪啪两巴掌在离思的脸上左右开弓,力劲儿大得离思的脸颊两边留下了鲜明的手指印,身体因重力的原因,脸与地面来了个重量级的亲密接触。
乔鸥鸣看着她干净的头发披散在灰尘里,心里病态地觉得畅快无比,心中郁结却难舒:“离思,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记住,惹怒我,你不会有好下场。”
离思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哑巴吃黄莲有说不出,究竟是谁先激怒谁,究竟是谁先招惹了谁?!这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无人能比!
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输掉,她所辛苦经营的一切就这样被乔鸥鸣轻易地毁灭。
离思怒喊出声:“乔鸥鸣,你卑鄙,你无耻!”
乔鸥鸣瞧着她露出獠牙生气的模样,心情就异常的好:“我就卑鄙,我就无耻了,啧啧,离思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我看了,怪心疼的。”
离思:“乔鸥鸣,我恨你,恨不得你立马死去,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才能解恨。”
离思的眼中迸裂出强烈的恨意,直直地穿透乔鸥鸣的心脏,乔鸥鸣受不了她蚀骨的恨意,强忍下心中的不适。
乔鸥鸣像一头发怒的畜,张开血盆大口,淬了毒的牙齿狠狠地咬下离思的脖颈,吸食着她新鲜的血液,直到她整个人枯萎,苍老枯槁,才心满意足地放下。
野兽畜餍足过后,猎物面如死灰,眼中死寂一片。
离思的全身上下布满了咬痕,手因挣扎着,被他弄骨折了,下身火辣辣地疼,她能感觉到私处撕裂了,一丝丝鲜血流出。
她凝视着灰蒙蒙的天空,她的世界灰蒙蒙一片,没有晴天。
乔鸥鸣走时,双手甩下一沓钱甩在离思的脸上,风翻着一叠崭新的钞票,锋利的纸张钞票刮伤了她的脸,脸上伤痕累累,她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离思将浴室里的花洒开到最大,她用水冲刷着伤痕累累的裸体,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沾了水,双手一遍又一遍地揉搓着身上,恨不得将身上那一层皮也给搓掉。
朦胧的镜子前,映出她崩溃地丢掉花洒,蹲在角落,手脚蜷缩着,将自己抱成一团,无声地静静哭泣。
她是一个女人,无论她多坚强,她始终是一个女人。
她被学校开除了,她没有办法参加今年的高考,没有办法去到向往的城市。
她躲在黑暗的出租屋子内,不见天日,眼光无神,静静地盯着某一处,嘴里呢喃着:“不该招惹他的,为什么偏偏招惹了他..为什么...我只是想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就招惹来了那个恶魔....我真后悔...后悔鬼迷心窍收了他的钱..”
乔鸥鸣为她编织了一张网,无论她怎么挣扎,只能是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离思心里那个恨啊,考到心仪的大学,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就在她要重新开始时,乔鸥鸣又将她打回原形。
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地吃掉乔鸥鸣的肉,一口一口喝干乔鸥鸣的血。
希望破灭时,如果是你,你又如何,偏偏那个始作俑者,以上帝的姿态欣赏着她的痛苦。
“咚咚。”敲打房门的声音温柔,带着些许试探意味。
许久,离思没有起身去开门。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又粗鲁有力。
离思瞧了瞧桌子上的零钱罐,又瞧了瞧门,小心翼翼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个声响引得门外的人注意。
“啪啪啪!!咚咚咚!!”拳打脚踢门的声音,门外的人生气了,房东大婶扯着嗓子朝里面装死的离思喊着:“给老娘开门!!别以为不出声,老娘就不知道你在家!房租!!这个月的房租加上个月的房租,你个死穷鬼还要拖欠到什么时候?!交不起房租,就给老娘收拾东西滚!”
房东大婶扯破喉咙在门外喊叫咒骂了半天,见屋里没有一丝动静,又不甘心地凑着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
离思无声地流泪,不敢痛哭出声。
房东大婶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什么动静,便丧着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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