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生烦燥,转身下了楼。李妈见她下来,说:“小姐,早餐备上了。”因为李夫人年岁稍大不喜睡,李府的早餐都是备得极早,梦竹应了声,“我出去走走再吃。”她走了出去,院子里传来桂花的香味,她沿着香味走去,到了那个琉璃廊瓦亭下。
她就一直坐着,李妈见她出来许久,遣了青莲来找她,青莲远远见她落寂的坐在亭子下,心就沉了下来,小姐并不是那种忧郁的女子,近来总是不苟言笑,郁郁寡欢起来,天渐渐入秋,一大清早的坐在这冰凉的亭子里,也不觉得寒么?
“小姐,小姐,”青莲叫了几声,梦竹都没有听见,直到青莲走近了,梦竹才恍惚应了一声。
“小姐,回去吃早餐吧。”青莲见梦竹一脸的倦容,猜想小姐一定没有睡好,哎,难怪小姐难过,郑少爷对小姐远不似从前热情,照这个样子,小姐嫁过去怕也不会有开心的日子,青莲早早地替小姐担心起来。
梦竹的胃口很不好,仅喝了一小杯牛奶,吃了一小片糕点。
“梦竹!”李夫人见梦竹神不守舍的,听说她一大早一个人坐在那琉璃瓦亭下,想女儿一定是回国短短的几月时间经历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风险,悲从心起,想起他的父亲了吧,那个琉璃瓦亭,是她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回国之初,梦竹还是比出国前略显丰腴了,几月下来,却是清瘦了这许多,李夫人疼爱的要梦竹多吃点,梦竹却突然拉了李夫人的手:“妈,梦竹今后不在你身边,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李夫人想原来女儿要出嫁了,不想离开家才伤感起来,拍了拍梦竹的手,笑道:“傻孩子,你嫁出去了,还是妈的女儿,郑家离得不远,你时常回来看看妈,妈就不寂寞了。”
梦竹握紧了李夫人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叫:“妈,梦竹一定会回来看你。”
李夫人见她要掉下泪来,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一头的秀发,爱怜地连声叫傻孩子。
中午季青过来,因为阿兰要来找梦竹逛集市,顺便叫上了季青,两人没有进来,只叫福叔过来报信,李夫人扶了梦竹的脸,说:‘去吧,孩子,多逛逛,想要什么尽管买。”梦竹点点头。
出到李府门前,见郑家的车子停在那,阿兰下了车跑了上来,见梦竹披着一件香槟银的坎肩,镶着精致的金丝线,十分的雅致,伸出手去摸了摸,觉得料子轻薄舒适,说:“梦竹,这坎肩真别致,我所以拉你去逛,为的就是你会挑东西,你的东西我看着都好,我的东西,买的时候爱死的的要,买回来就觉得甚是平常。”
季青从车上探出头来,对两人笑道:“兰姨见你的什么都好,以后你俩每天的要去逛街,可别都拉上我。”
阿兰嗔道:“你不愿陪,有的是人愿陪!”见季青脸色微变,又说:“我偏天天陪梦竹去逛。”
梦竹拉了阿兰微笑:“今日就逛得你走不动了才罢。”
车子开到闹市,找了个宽敞的地方下了车,三人步行下来。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朝着一这店铺挤去,阿兰爱看热闹,拉了梦竹也随着人流上去,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挤进人群里却看不到前面做什么,掂了脚朝上面看,却是一家老字号的米铺,
梦竹奇怪地问一位大婶:“这些人都做什么呢?排这么长的队买米?”
大婶叹口气道:“要打大战了,这次只怕是不会太平了,都怪那个什么李小姐,迷了少帅的心,这米价连日来只见涨啊。”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接口道:“听说这次邺怀两军合起伙来,这裕军只怕会招架不住。”
阿兰听了他们议论,见梦竹面色有变,拉了梦竹走,说:“梦竹啊,别计较,他们听了坊间传言,胡说八道呢。”
两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季青与两个熟人站在一家茶楼门前,见了梦竹和阿兰,过来招呼道:“你们俩各位逛去吧,我与两位朋友就在这家茶楼,你们逛好了,到这来叫我。”
两人到处去逛,阿兰买了好些东西,梦竹也想着天气渐凉,为李夫人置了两件厚些的衣衫,吩咐裁缝铺做好了送到李府,又想起母亲有些风湿,季青原送来的药用得也差不多了,就到药铺买了些,两人又逛了小食街,也为李夫人带上了些,方才去找季青。
远远见季青正与两人品着热茶,那茶馆里有极是热闹,三五成群的,听着上面绘声绘色的大鼓,议论些坊间热闻。
只听得临桌一个汉子一拍桌子,嗓门极大说:“想我们这位少帅,是如何的英雄少年啊,十七岁那年,大帅的大军在北部的丰庆被乐霖枫团团围住,粮尽弹绝,眼见要全军覆没了,你猜怎么着?”汉子端了茶杯,品了口茶,另几个探过头来:“怎么着?”
邻座的人也转过脸来,那汉子又是一拍桌子:“绝啊!真是绝!少帅带了六个士兵,竟然摸到了敌军的指挥所,他竟然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将敌军的指挥官俘获了!”他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放在嘴里,见同伴狐疑的看着他,停了下来,说:“不信?真的!我的一个舅爷就参加了那次战斗,当时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另一个接口说:“是啊,少帅二十一岁那年攻进咱云州城吧,你看他骑在马上,那可威风啊!他对咱百姓好吧,整顿史治,减免苛税,听说他只身进督军府行刺,一人与几十人枪头哇,啧啧,竟然枪击了时志邦,虽然没死,也夹着屁股逃走了。”
另两个喝口茶,一个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为了个女人,怕是要把江山丢了!”一个说:“要美人不要江山,算什么英雄?”
汉子一听急了,涨红了脸:“那都是坊间传闻,信不得的。”
“传说,你不看报么?裕军在中央大选中失势,邺怀两军合作,现在前线打得热火朝天,裕军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这云州城早晚得重新回时志邦的手中。”另一个马上反唇相讥。
季青听得面红耳赤,阿兰看看梦竹,见她看上去不动声色,只怕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难辩吧。
梦竹心里确是一惊,近期心情不佳,慵懒得连报纸也不愿看,却不知原来裕军处在这种险境中,看着季青面色突变,把不安强压了下去,向季青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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