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上前搀了乔夫人的手,微笑道:“这太阳正烈,我扶您到前面的花架下坐吧。”
前面的楼房后面有一个花架,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藤类花,有些不当季的,只有绿色的叶子,只有一种五角形状的红色小花,星星点点从顶端攀沿下来,露出红红的小脸,点缀在绿叶之中。
梦竹拿出手绢在花架下的竹椅上拂了拂,扶了乔夫人坐下,没等梦竹开口,乔夫人便问:“那女子是谁啊?”
梦竹回道:“是我一个朋友。”
“哦,沐轩认识么?”乔夫人口气虽轻微,梦竹也知其用意,乔夫人不放心她,唯恐她交了不合适的朋友,做出不利沐轩的事来。
“沐轩是认识的。”见青莲拿了东西张望着走来,摇了摇手中的丝绢,叫道:“青莲,在这。”
青莲一阵小跑了过来,梦竹接过青莲手中的礼盒,打开一个,是一条灰褐色的狐狸毛围巾,极好的毛色,乔夫人伸手摸了摸,十分的柔软舒适,说道:“倒是少见的好料子。”
梦竹轻轻的将它围在乔夫人的脖颈上,说:“妈,天越来越凉了,早晚你出来院子里,就围上它,不会冷着。”突然觉得一滴冰凉的水落在手上,她以为天下雨了,抬头见阳光灿烂的,方醒悟是乔夫人的泪水。想乔夫人大家出生,嫁给司徒坤后也极是旺夫,什么极品没有见过,又有什么东西她会这么稀罕呢?只不过在大帅府受冷落多年,感动的是她的一片心吧。
她转身向前蹲下,为乔夫人拭去泪水,软声道:“妈,您这么多年为大帅,为沐轩所受的委屈,沐轩都和我说了,大帅误以为我母亲背叛了他,却不知内情,我妈她和您一样这么多年的孤寂落暮,您好歹大帅还是在您身边,而我母亲是家破人亡,那份凄楚旁人也是体会不到的。”顿了一顿又说:“梦竹愿意尽释前嫌,尽儿媳本份,侍奉您,因为我如您爱着大帅那样爱着沐轩。”
一抹阳光从花架的缝隙透进来,照在乔夫人瓷白的脸上,多年来她躲在房中极少出门,这太阳照在脸上,也让她的脸暖暖的有了些许生气。
梦竹又打开一个盒子,是加厚的深蓝绸缎,梦竹说:“沐轩说,妈生产后落下了毛病,一过冬膝关节便极怕冷,我想给妈做两套紧身裤筒,上了皮筋,套在膝上,这样会暖和些。”
乔夫人自司徒坤把李文丽娶进大帅府,就锁上了自己的心门,司徒萧常年在外,司徒坤宠幸新夫人,除了她的陪嫁丫鬟徐妈,乔夫人从不跟人交流,今日突然听得梦竹这样与她交心,有些惊愕,亦有些感动。
她握了梦竹的手,眼里有了一丝笑意,从头上取了一支金钗下来,说:“好啊,难得你能这样识大体,”乔夫人叹息一声:“现在只要沐轩幸福,我还能求什么呢,这只金钗是我出嫁时娘家的陪嫁,本来准备那日给你的。今日给了你,祝你与沐轩白头偕老。”乔夫人说着将金钗插在了梦竹的乌发间。
梦竹嫣然一笑说:“谢谢妈。”
司徒萧很晚才回来,梦竹给乔夫人做着裤筒,竟伏在桌上睡着了,司徒萧推门进来,见她头侧着伏在蓝绸缎上,微微含笑,一支金钗簪在乌黑的发间,在灯光下金光闪闪,他认得那是母亲的陪嫁物,躬下身来看,闻到她淡淡的体身,又见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在绸缎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那红唇微翘,有如红宝石般鲜艳,不由就凑了过去。
梦竹朦胧中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恍惚睁开眼来,见他目光迷离,微微喘息着对着她的唇压了下来。她张嘴想要叫他,却被他急急的堵住了,不由分说就缠绕住她湿润的软舌,开始掠夺她的芳香和甘甜,他总是这样霸道无礼,不容抗拒,面对他的霸道的掠夺和侵占她却总是浑身酸软无力。
她被他压得就要倒下去,幸而他一手托住了她的背部,另一支手便在她的柔软处摩挲着,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害怕掉在地上去,他急促喘息起来,索性一把将她横身抱到了软榻上。
又中一阵掠夺般霸道的缠绵后,她躺在软榻上,脸色绯红,头发散落开来,那支金钗掉在枕畔,她侧身一手摸着被扯破的旗袍盘扣,一手捡起了金钗,嗔道:“你呀,就是一只三年没见荦的猛虎,好好的一件衣裳给我弄坏了,幸亏这金钗没有弄坏,不然,我可不知如何跟妈交待。”
他笑道:“可不是呢?谁让你留洋三年,让我相思病得了那么久,衣裳破了我明日让他们给你送一大把过来,中式西式,随你挑便是,这妈的金钗她可是宝贝似的,成日的戴在身上,怎么今日给了你?”
司徒萧知道,母亲嫁给父帅后,跟着父帅东征西战,外婆去世时也未能在旁尽孝,外婆给母亲这支金钗,母亲看得比什么金银珠宝都重要,今日给了梦竹,可见是极疼爱她。
梦竹将今日之事说了,司徒萧才知那桌上的绸缎原是梦竹为母亲做裤筒用的。母亲是司徒萧一块心病,他不能责怪父亲,眼看着母亲失去快乐,失去希望,却束手无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梦竹能与母亲融洽相处。
他轻轻搂住了她,说:“梦竹,你真好。”
她的眼里突然略带一丝忧愁:“妈爱大帅这样深,却落得孤寂一生。沐轩,你现在是春风得意,也许不久这大好河山就握在你手中,有多少豪门小姐垂涎你这英气逼人、器宇轩昂、文韬武略的少主,如若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就把我放了,我可不愿意像妈那样绑在身边受尽无尽的情感折磨。”
她对司长坤至今还是叫不出父亲,一直唤做大帅,司徒萧也随她性子,只道日后慢慢再改。
司徒萧愣了一下,缓缓捧起梦竹的脸,说:“看我的眼睛。”
她抬眼看去,她的倒影占据他整个黑珍珠般的眸子,那里面幽深似海,含着的仿佛全是对她无限的柔情,他右手两指竖起举过头顶:“司徒萧对天起誓,李梦竹是司徒萧今生唯一的女人,今生今世司徒萧决不负李梦竹!”
他从床头拿起内衣,一条薄纱丝巾轻握在手,她一见,就是她三年前救他时给他包扎伤口的丝巾,只见他将右手食指伸进口中用劲一咬,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她惊呼:“你干什么?”他微微一笑,手尖在薄丝上游走,“天不老,情难绝”六个血红小楷霍然薄丝上,她嚯地要起来拿创伤药,被他一把抱住,他轻柔而深沉的声音在耳旁划过,如绵绵的清泉润入心间,“梦竹,我决不会让母亲的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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