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孔总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请讲。”
“好久没见了,我想跟你说说话。前期今年主抓的一部戏没白日带黑夜地拍,总算拍完了,现在正后期制作。多日没与你喝两杯了,今晚你找我呢,还是我找你?”
“我这里现成,你来这里吧?今中午就来。好,我恭候大驾光临,待会见。”王军让孙芳芳放下话筒:“他马上会来,你准备一下,保证一举拿下。”
“不明不白的,不能让我干糊涂活呀。你讲不清楚,恕我不能为你服务。”孙芳芳不再坐在大腿上,跳下来站在一边。
“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我与燕红商定的,全程也只有咱三人知其内幕。可以说咱三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对于孔伟,为了让他两口子支持燕红,必须把他争取过来,再拉过岳母来,我们就会形成多数派,就有本钱与侯波及顺位接班人分庭抗礼。男女平等,就怕是一个唱词,真执行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王军又把孙芳芳拉进怀里:“不为这,我还真舍不得你去投怀送抱呢。”
“我拿下他,又不是你拿下他,你怎么能控制人家?就是要他两口子支持你两口子这么简单?没有伤天害理的勾当?寻求支持可以谈判,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家人有事商议着好解决,不是吗?”孙芳芳并不简单。她可以为王军奔走,却不愿为燕红服务。
“名义上是为燕红拉势力,实际是为我的王朝构建将来。怎么说她也是女流之辈,经风雨见世面还得男子汉大丈夫。相信我不会亏待你的。”王军把女人重新揽来坐在腿上。
“你一直在亏待我。没名没份的我还一如既往的侍候你,我图了个啥?一个堂堂的王总却总在一个女人的胯下工作生活,你有什么出息?请不要说借林栖身,这句话我听烦了。”赵芳芳挣脱着。
“韩信曾受人胯下,一样是兵马大元帅,一样封王,我有何不可?你和我在一起,就暂时忍耐点,总会有旭日东升的那一天,你放宽心吧。”王军牢牢地控制着她。
“放宽心?有可能吗!我算个什么身份?等你旭日东升了,我也被扫地除门了。青春饭好吃,但等人老珠黄就端不起饭碗来了。”赵芳芳知道难以挣脱,但仍在挣脱着,好似在配合自己的语言。
“走吧,他也许快到了,去迎迎他。无论如何,今天中午先管你一顿吃喝吧。席中我借故早退,一切看你的了。”王军故做亲昵,好似有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孙芳芳整理了整理那飘飘的长发与衣服,跟在王军身后。坐电梯下了楼,穿过大堂便看见孔伟的银色奔弛刚停在饭店门边的停车位上。王军快步向前,还没等他伸手,孙芳芳便抢上来拉开了车门:“孔总,请。”她一下腰,侧身把手朝门口。
孔伟笑着钻出车,他对迎他的姑娘感到陌生。
“我的大堂经理孙小姐。听我要来接你这位影视界大佬,她也跟着来凑热闹,是不是有进军影视圈的野心我尚且不知。”王军笑道。
“孙芳芳。”很大方,她伸出嫩嫩的小手。
“怎么能说野心呢?为什么不说雄心信心呢?如果芳芳真的向往,我可以向导演着重推荐。”王军还是笑着同二人握手。
“你看。”由于孙芳芳抢着与孔伟握了手,王军半开玩笑地握着孔伟的手对孙芳芳说:“你抢在你上司前边与孔总握手,是否有点犯上?啊,玩笑,玩笑。”
“王总在变着法儿批评我重女色,轻交情吧?人家女人也是人,既然伸手,我不能晒了人家,再说,你这干大事的手也刚刚伸过来呀,我也没迟疑,这不还握着。”孔伟笑着聊回。
一行三人进了单间,有服务员早已冲好水。因为早有准备,先凉后热几道菜马上上齐。刚刚坐下,王军手机来电,他急忙接听。
“你来家趟,有要事。”手机声音很大,分明是燕红的声音。
“什么要事你处理不了?这边妹夫孔总刚来坐下。饭后回去不行吗?这才上齐菜还没端酒杯呢。”王军坐着未动。
“另找人陪陪妹夫,又不是别人,你先快回来,真有要事。”燕红有点不耐烦的声音。
“孔总,失陪了。”王军先面向孔伟,又转面孙芳芳:“拜托你了,一定让孔总吃好喝好,否则,我拿你是问!”
“真是的,专程找你坐坐,却让大姐把你追回去了。如果没有大事,再马上回来。”孔伟也随之站起来。
“你二人坐着吧,说不准我会马上回来的。”王军好似有点恋恋不舍地走向门口:“免步,免步,请回。”
出于礼貌,还是目送着王军的车加速了,孔伟才和孙芳芳进了单间坐下。也是出于礼貌,王军掏烟相让。
孙芳芳笑容满面的摆摆手。她知道王军是借故走开。她熟练地启开了葡萄酒瓶塞,先给孔伟斟满杯,又斟满自己的杯。见孔伟已点燃了香烟,忙站起来举杯:“孔总,我敬您。”
孔伟也站起来,与孙芳芳碰了一下杯:“同敬,同敬。”待喝了一口后问道:“芳芳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吗?”
“初来乍到好像有些不太习惯。两三年了,这会顺过来了,不是习惯成自然吗?”孙芳芳不憷场,好似与熟人在一起。
“听王总的话意,你有当演员的意向?”孔伟关切地问。
“王总那是笑话我,我哪有演戏的天份。但,我很向望拍戏的现场。如果方便,请孔总特批我到现场观看一次也就心满意足了。”孙芳芳摇摇头后,又笑着给孔伟倒水。
“好办,小菜一碟。如果你有时间,看在你我共饮的份上,我可以随时送你去影视基地参观,有兴趣可以当个群众演员,有时间也可以当个有戏份的小配角。”孔伟不是说好话,他从来说一不二。
孔伟手机振动,他掏出看了看,是王军打来的,忙摁键说道:“是大姐想你了才把你诓回去的吧?”
“小孔子又信口雌黄了,小心我折了你的舌头。王军正在帮我审阅一份重要律师函。他要我代他向你致歉。你把电话给孙经理。……孙经理,拜托了。”
几个月前,四十岁的孙妈经同村在燕家干事的佣人介绍到了燕墅。原本,农村的她虽不是太富裕,但也有一个比较充实的家。爱人孙同在市里打工,独生子孙志向正读高中,来年就要高考了。没想到的是半年前孙同得了急性心肌梗死,亏治疗及时才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后不能再到城里打工,还要终生服药。
虽然有合作医疗报销,但实际也用了近一万元。屋漏偏遇连根子雨,儿子孙志向又被确诊为恶性肿瘤,只好辍学住院治疗。很快,家中积畜用光,又欠了亲朋好友不少钱,眼瞪眼地筑高了债台。能说上话的人家都是一般家庭,而且都已借过,人家无力也无意再借给他——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孙同依然每月近三百元的药费,孙志向化疗的费用更高,使家庭一步步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境地。多亏遇到来医院查体的同乡的介绍,让孙妈到了燕墅,每月三千元能解燃眉之急。好在孙同能够勉强侍候儿子。然而,三千元,且不说孙同的药费,就这爷俩的生活费加孙志向高额的治疗费用也远远不够。
虽然只来燕家几个月的时间,却已预支了一年半的工资,超出了实际工作时间的好几倍。虽然燕家好说话,但孙妈再也没法开口预支。
这天,石淑秀来车接走了燕文正。孙妈打扫完卫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暗自悲伤,忽听看门的马保安叫道:“孙妈,来客人了。”孙妈心想,燕老板刚与夫人走了没多久,不知是什么客人。虽然来燕家也有几个月了,但主人不在家还是第一次。怎么办?先迎进来再说吧。她急忙往外迎。
张保安今天没穿制服,雪白的短袖夏衣捆在蓝色牛仔裤里,足着黑色皮凉鞋。虽然矮胖,但也有几分精神。他见客厅走出一穿戴平凡的中年妇女,料定就是此行要找的人:“请问,你是孙妈吧?”
“我是。”孙妈心想:是找我?看相貌不是干大事的料。可不能以貌取人。于是问道:“您找谁?燕老板不在。”
“我不找燕老板,特来造访你。就站在外面讲话?”张保安心想,老板不在更好,该当我顺利地完成任务。
孙妈回过神来,忙拥开客厅门:“请进。”待张保安坐定,孙妈一边给其倒水,一边问:“您贵姓大名?”
“我姓张,没有确切的名字。在家时因为我排行老三,故人们喊我张三。现如今,人们都叫我张保安。但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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