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最后只吃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馒头,馒头发酵的力度大,一捏就缩的更小了,但勉强能应付一下沈长清快要崩溃的胃。
吃完饭后是统一的活动时间,跟颜谨讲过的监狱里的放风差不多,铁门会被打开,病情不太严重尚且理智的病人将可以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两个小时。
老婆婆说了一声就出去活动了,沈长清没什么兴趣,就想着留在屋里打扫一下卫生。
首先把自己床上的被褥搬到院子里阳光充足的地方晒上,最后把老婆婆的被子也搬出去晒。
在院子里碰到老婆婆,沈长清怕自己的举动多余,还跟她提了一句,征求意见,老人没有和其他病人一起说笑,自己坐在瓷砖砌的花坛上,靠着破破烂烂的小假山假寐,把自己也晒在太阳底下。
“这春起儿啊其实不冷,就是晚上和白天比起来温差大了点。”
老人睁开眼,刚才还在这的沈长清早没了踪影。
伸手扯了扯屁股底下的棉花垫子,不小心把棉絮从边角开线的地方扯出一小撮。“嘿,怎么还漏?”,屁股挪开,把棉絮往里面塞了塞,坐的时候避开了那个位置。
两个同样套着病号服的女人挽着往花坛这边走,老婆婆见状侧了侧身子,傲娇的仰着头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景老太,晒太阳呢啊?”
老婆婆听到叫自己,继续不吭声。
两人愣是找不痛快紧挨着老婆婆坐。
老婆婆有点嫌恶的看着两个比自己年轻好多岁的俩人,“昨儿个半夜里是你狼嚎呢吧,怎么死个人吓得跟小姑娘似的。”
老婆婆毒蛇,故意往人家痛处戳,“现在你们间就剩你俩了,死了一半,我看呐,不久喽......”话没说完,但足以让两个人气的脸色发黑。
“你说你个老太婆怎么这么不饶人呐,活该被自己的亲儿子送到这来!”
“诶呦你还好意思说我,说的跟自己是自己来的一样,老公和小三的孩子生了几个了,还有张嫂这个饿死鬼会不会记得抢她饭的人呢。”
女人指着她,鼻子都气歪了,就是说不上话来,老婆婆又激了一句:“赶紧扶她回屋吧,一会抽风了我可应付不了,疯子力气可大。”
“你说谁疯子呢!”
疯女人眼看就要翻白眼了,室友赶紧把她拽走了。
这稍微年轻点的女的是不是都这么心高气傲啊,还不让说了,老婆婆心里念叨着,想到了自己屋的小姑娘,摇了摇头,继续晒太阳。
沈长清找护士低声下气的要了个一次性口罩,实在受不了厕所的味道。
擦了厕所的墙壁,马桶,最后喷上消毒水拖地。消毒水这种地方最不缺了,很容易就找到了,最后把厕所门一关,避免味道跑出来。
然后收拾两个床之间的桌子,首先得处理桌子上密密麻麻的药。
沈长清花了半个小时把散落的药片装回药瓶药盒里,是在找不到包装的就那卫生纸包上,全移到床上,用洗涤灵反复的擦拭已经很顽固的污迹,实在擦不下来的就用指甲刮,用黑卡子划。
光一张桌子就把沈长清折腾的够呛,更不用说成片成片黑色不明物体的地板了。
劣质地板刚拖第一遍就散发出难闻的鱼腥味,透过口罩直钻鼻腔,拖了好几遍也不见黑色的物质下去多少,沈长清就从院子里找了废弃的碎建筑材料,蹲在地板上一点点的清。
最后把自己的脏衣服收进盆子里,本来想帮老婆婆也洗了,结果发现她的衣服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下的箱子里,心想这么注意个人卫生的老婆婆怎么对屋里的卫生漠不关心呢。
今天阳光好,水管里的水放了半天都是温温的刚刚好,沈长清突然觉得,这里的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
衣服晾在阳台上,沈长清都没敢放眼看,把衣服挂上就赶紧离开了阳台。
也想去院子里暖和暖和,过去的时候老婆婆还是之前的姿势坐着,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
“婆婆?”
老婆婆赶紧坐好,小动作好像要掩饰什么,沈长清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在她干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水光。
“婆婆你怎么了?”
沈长清在她旁边坐下,手不自觉的附上了她的手,像对待自己的母亲那样。
老婆婆看着她真诚关切的脸,差点就要说出来了,敲钟声突然响起,自由活动时间到了,白大褂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院子,轰病人们回房间。
都到房间门口了老婆婆却不敢进了,从门口往里面望去,干净的地面,整洁的桌面,只要有瓷砖的地方都熠熠发光。
“丫头啊,这是你打扫的?”
沈长清点点头,“正好今天天气好,就打扫打扫。”
老婆婆露出赞许的目光,迈进去,“老婆子我都弄不干净。”
“婆婆你该不会不懂做家务吧?”
老婆婆的脸瞬间红了,说了句“你个死丫头”躲进了洗手间。
金依被惊动的亲自来了趟上海,一进颜谨的办公室就发号施令的语气对办公室的其他秘书厉声询问。
“怎么回事!为什么公司的业务没有进展!你们颜总一天天的都在跑些什么?!”
金依在他们面前像个老佛爷一样,弄得办公室里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啊!”
一个穿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利落的推门进来,对在场的几个秘书做了一个“抱歉”的点头动作。
“金总您好,颜总去了北京,为了和藤居的合作,正式挂牌才两天,见不到进展才是正常的。”
小妮子不吭不卑的语气赢得了秘书助理们的好感,纷纷应和。
金依上下打量了一遍整个女孩,她看过员工名册,对眼前这个高鼻梁有点异域风情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印象。
她挑挑眉,问道:“你叫什么,那个部门的?”
“我叫任卡,是总裁办公室的助理。”
金依看向在自己面前杵着的同是总裁办公室的助理们,冷哼了一声:“你们的同事啊?”
话里的意思是看看你们的同事,再看看你们自己。
“小钟在吗?”
“他跟颜总一起去了。”
“给我联系你们颜总。”看大家看自己的眼光不太对,金依又补了一句:“我手机落酒店了。”
电话开了免提,接通的过程大家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颜总会说什么,尤其是任卡,不知道颜谨会不会戳穿自己善意的谎言,小钟走之前顺便说了一嘴,就说有人问的话就说去谈藤居的项目去了,这两天也没人问,除了她没人知道颜总不是去工作。
她知道他去找沈姐了。
来这里上班两天,连颜谨的面都没见过,就连她这个人来这里上班,颜谨恐怕都不知道吧。
“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颜谨简介严肃的话。
一句“我是你妈”都到嗓子眼了,金依生生给咽了回去,有模有样的说:“我是金依,你在哪?”
那头沉默了一下,“北京。”
“什么工作?”
“金总,我已经回国了,有什么工作就不必每个汇报了吧,放手让我做您就安心在家里呆着,少操多余的心。”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一口气流畅的说完就挂断了,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在问这是什么情况。
颜谨做事谨慎小心,她费了好大劲才查出他在追查一个国内失踪案,可再往深处就一点进展都没有,她担心他惹上一身骚,特地过来看看,可颜谨似乎并不买账。
小钟以十分钟跑一趟楼下咖啡厅的速度给颜谨换着咖啡,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坐在酒店的地毯上,除了上厕所,几乎没有挪过地。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为了公司的数据安全特意去学的高级编程白学了,公安系统他连门都摸不到,进了几次都失败了,是找了人顺通关系,可那也要时间呐,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多一分钟沈长清就会多一分危险。
几台笔记本围绕着他,高速运转着,电话一响他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
小钟悄悄地把空了的咖啡杯撤走,换上热气腾腾的新咖啡。
“等等!”
小钟以为叫自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知道手里的杯子是该放回去还是端走。
过了有半分钟觉得腰酸看向颜谨,才知道他没有跟自己说话,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着,而颜谨的表情,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颜谨手慢慢停住了,微眯着眼睛去看屏幕上出现的一张电子档案表。
“怎么会这样?”
“颜总怎么了?”
“进去了......只是上面显示的是‘已释放’......”
“啊?”
小钟负责和警局那边对接,他盯得很紧,知道根本就没有放人啊。
“还是没消息吗?”颜谨泄了一口气。
“还在等。”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新换上的咖啡灌进了自己嘴里,站起身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对小钟说:“叫服务员收拾一下吧,我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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