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让她去上海你们公司面试啦,你记得给你们的人打个招呼,她叫任卡,彝族的小姑娘。”
颜谨随意的嗯了一声,好像对女孩的身份没有任何兴趣。
沈长清往椅背上一靠,一脸享受的说:“这有个熟人就是不一样啊,随便说句话就有工作了。”
颜谨宠溺的附上她搭在腿上的手,“以后我就是你的后台,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就能帮你办成。”
沈长清看向窗外,没有说话,嘴角却上扬到了最大程度,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握。他的话有点哄小姑娘的嫌疑,却有让人不得不相信的魔力,他的身份注定不能给她什么承诺,这句话,算是他能给的最大限度了吧,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有夫妻之间,才有这种不成文的默契。
在寒冷的冬日,沈长清又一次感受到了温暖,流进心里,沁人心脾。
想要名分的女人也无非是想得个保障,过个安稳的日子,倘若没有这个名分,仅仅是没有名分,其他的都有的话,那不要又何妨呢。
只是......
沈长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愧对的人就是她了......
在沈长清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爸爸的可疑,有好几次去同学家的路上沈长清都偶遇父亲,本来想跟在他后面找个机会吓他一跳,后来就见他进了别人家,门口会有一个女人在他进去后探出头来把门关上。
那时候沈长清还小,不会疑惑什么,和小伙伴们玩一场就忘干净了。
最明显的是沈长清十五岁的那年下午,沈长清突然发烧了浑身无力,就打电话给老师请了假,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母亲去城里舅舅家了,沈长清难受的厉害也睡不着,没过一会就听见父亲回来的声音,她本来想出去让他带自己去看病,可随后又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细细的,好像在到处翻看家里的摆设,一边吐槽母亲的眼光。
沈长清已经穿了鞋,此刻却不敢动了,连呼吸都刻意削弱了,她心里隐隐不安,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沈长清竖着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一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听起来年龄不小声音却非常嗲的女人的推搡之词。
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沈长清贴在门上那边的耳朵腾地一下红透了,她想冲出去打断他们,想大声的质问爸爸他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对的起妈妈,想一巴掌打在那个女人身上,然后把她赶出家门。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迈不动腿,就在原地颤抖。高烧过后她醒过来时妈妈回来了,爸爸妈妈都在自己身边,她别过眼去不想看他,看妈妈的时候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到事情最终败露,他们终于离婚的时候,沈长清反而觉得庆幸,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以前没告诉母亲是对还是错。
这是其一,母亲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可是她至今没有好好孝顺过她,她忙着挣钱忙着打拼,终于稳定下来却买了房,不打算再回去,她想让她过正常女孩该有的日子,结婚生子,她不愿意,她让她坦坦荡荡的做人,她却义无反顾的成了当初自己想一巴掌扇出家门的女人,令人不齿的第三者。
“想什么呢?”
颜谨的话突然把她拉回现实,她木讷的转回头看向他,略微惆怅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妈,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哪方面?”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温和地问。
“各方面吧,她其实不需要我多么优秀多么能挣钱,她只想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是我没有多少次工作中是真的开心的,她想让我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我不听......”沈长清后面还有话,却说不出来了,她不能反反复复的提起自己的身份,她知道颜谨比她更难受。
“老人身体健康吗?”
“挺好的,我妈身子骨一直挺强健的。”
“那我们日后好好孝顺她。”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好。”
晚上颜谨免不了又要“活动活动筋骨”,可家里没备有用品,沈长清要自己出去买,可颜谨火急火燎的非说不用了。
“那要是有了怎么办?”
“有什么?”
沈长清剜了他一眼。
“那就生下来。”颜谨回答的霸气,刚说完又要扑上来,沈长清废了好大力气才说通了他自己想先洗澡,然后去洗手间点了一根烟。
第二天沈长清和颜谨一起去机场,本来是该她目送他走的,结果飞机他的飞机晚点,而楚涵的婚礼也提前了一周,临时通知沈长清去福建参加婚礼,还比颜谨早半个小时登机。
到了福建天差不多黑了,是楚涵亲自来接的,一见面就来了句“沈长清你怎么又瘦了”。
对于楚涵的这种话沈长清早就免疫了,她们上次见面她也是这么说的。
见沈长清不理她她还继续嘟囔:“这别人到冬天都长膘,怎么你越来越瘦?”
“你未来老公没陪你一起来啊?”
“他今天也有朋友到,集美的,他去火车站接了。”
楚涵的家里已经布置好了,墙上挂满了气球彩带,一进门就满目的色彩斑斓,看的沈长清都莫名的期待。
楚涵的父母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堆满了笑容,看来对楚涵的婚事很满意。
饭桌上楚涵的妈妈一会端上来一道菜,看的沈长清眼花缭乱的,全是有名的粤菜,有好几道连对吃的没啥兴趣的沈长清都能叫得出名字。
楚涵的爸爸也很健谈,还说要为沈长清张罗个闽南的小伙子,和楚涵离得近一点。
晚上沈长清和楚涵一起睡,本来打算早早的睡,明天满血上场,凌晨三点就要开始准备,她们互相鼓励着要赶紧睡觉,可无声没坚持多久,沈长清就打破了死寂。
“涵涵,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要不,咱们聊聊天吧。”
“好啊。”
楚涵马上兴奋的从床上弹起来,去开了床头灯,沈长清也盘着腿坐起来,两人面对着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楚涵的妈妈准是出来喝水,听到楚涵他们房间的说话声,敲了敲门让他们赶紧睡,两个人赶紧钻进被子里,一言不发的大眼瞪小眼。
好想回到了中学时期,宿管在楼道里转悠,听见哪个宿舍有声音就敲门呵斥,再被抓住就出来在楼道里罚站,那时候她们被宿管敲了门就躲进被子里,等宿管走了就和小伙伴在被窝里小声聊。
听到脚步声进了房间,她俩又重新坐起来,声音也放小了些。
“紧张吗,明天你就要嫁人了。”
“嗯......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紧张,也觉得就这么回事吧,没结婚之前看别人结婚都特别兴奋,会盼望自己的那一天早点来,可真到这一天来了,我反倒从容了,我妈把明天要经历的过程都给我说了,她告诉我等待的过程会很烦躁,礼节会很繁琐,我差不多也能想象的到。”
“但你要嫁给李如彬啊,这点足以抵过所有的不快乐不是吗?”
“嗯是,想到要嫁的人是他,我就心满意足觉得特别幸福,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啊....”沈长清若有所思:“爱情,真的会让人什么都不在乎......”
“你呢,给我说说你最近的事呗,我可是看到你手上的钻戒了啊,这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楚涵咂了咂嘴,一脸期待的托着下巴。
“是颜谨。”
“他没死啊?!”
沈长清摇了摇头,把这个误会一点点给她解开。
“什么!!你是说你做了......”楚涵听到一半突然提高了分贝,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沈长清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她晃了晃脑袋挣开,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又小声说出了后面几个字:“做了他的......情妇?”
沈长清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你知道你自己会不会出头?你知道他会不会抛弃你?”
沈长清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我只能跟着心走了。”
楚涵手指点了点沈长清的额头,无可奈何的说:“你呀,怎么这个时候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无敌的沈长清了呢,你的骄傲呢?”
沈长清难得向她吐了吐舌头。“别说我了,说说你,说说你结婚以后的打算。”
“我啊,没什么追求,就是想每天有钱进,每天有人疼,老大不小了的时候生个娃,乖乖的待在家相夫教子,做我的全职太太。”
多年以后沈长清都记得这个夜晚,自己的好朋友楚涵,一脸幸福和憧憬的向自己展示她规划的未来,说她要相夫教子,过安稳的日子。
以后的沈长清,每每想到这幅画面,都禁不住湿了眼眶。
最后还是沈长清理智的结束了今晚的聊天,逼着楚涵赶紧养精蓄锐,明天,可是一场体力活。
沈长清也躺下了,在脑海里想象出明天的场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鲜花,有红毯,有新娘,有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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