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傅宁没有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傅止。
“你应该知道,你不说,我会采取手段的。”傅止冷清的话语里,似乎听不出什么威胁的话,但是,傅宁却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所说的手段,是针对乔婉月的。
到时候,傅家和顾家的关系,必定会紧张。
实在是抵抗不了傅止的追问,傅宁闭着眼睛无可奈何地说:“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是她一定会采取对付温凉的手段,她说,要让温凉……”
她睁开眼睛看向傅止,说出了那个字:“死。”
黑暗之中,傅止久久不再说话,傅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询问,或者是再追问一下他想要怎么做。
但是还没等她说话,傅止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走入花园里,冷冷清清的背影,成了一道不回头的剪影。
“哥。”
傅宁低低地叫了一声,眼睛里面有些发涩,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连忙抬起头来,把所有的眼泪,都咽了回去。
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这座房子里,她亲眼看着傅止重重扇了温凉一巴掌。
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场雨,温凉穿着校服,白色的衬衣藏青色的短裙,脚上踩着长袜,一个人跪在庭院里,花开得正好,却被风雨摧残得凋零落败。
她跪在那里,不断地磕头。
她跪了很久很久,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然后到黑夜。
傅止在书房里,始终没有出来见她。
到了最后,佣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撑了雨伞去给温凉,劝她回去,不曾想,却发现那个时候的温凉,已经发了高烧,她跪在那里,笔直着身板,一点都不肯动。
好像是不管处在多么难堪多么卑微的位置上,这个女孩儿,骨子里面的清傲,都是不曾折损的。
佣人看不下去,也是可怜温凉,便到了书房里面把温凉的情况和傅止说了。
拒绝见温凉一天的傅止,终于从书房之中出来了。
那个时候的她,就站在楼梯口上,看着傅止从书房之中脚步匆忙地出来,朝着下面走去,一脸的紧张和心疼,但是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颓然了下来一般,站稳在了楼梯上。
久久都没动一下。
或许那个时候的傅止不知道她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所以,他在楼梯口上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然后就用双手掩住脸,肩膀颤动,低低抽泣。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傅止哭,也是最后一次。
清瘦的男子站在夜晚光辉下,清隽美好,把满室光辉都比了下去。
但是他就是那般伤心,伤心到不管不顾全世界。
他的伤心,没人会懂。
在楼梯口上哭了一场之后,傅止终于去见了温凉了,她站在楼上的窗户前,朝下面看去,正好看见傅止撑着雨伞站在温凉的跟前,温凉仰着头,不断地求他。
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阿止,你放过我爸爸。”
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正面临牢狱之灾,温家,一夕之间,已经瓦解掉。
掌握这些主动权的,是傅止。
这个和她青梅竹马的男子,一夕之间毁掉了她的家,但是,她却还是要跪着求他,若是念着一些旧情,便放了她的父亲。
可是,那一天,温凉没有求来她想要的结果。
傅止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冷笑,那一张面目,和站在楼梯上哭泣的男子,如此的不同。
他笑得冷酷无比,然后,在温凉慌张迷茫的脸色下,慢慢地弯下身来,伸出手来,照着她的脸颊,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重了,温凉生平没被人这么打过,一下子便摔倒在了地上。
等她爬起来的时候,站在楼上的她看得清清楚楚,温凉的脸颊上五个手指印,青紫色的。
她震惊,觉得惶恐。
傅止对温凉,不要说舍得这么打,就算是大声说一句话都没有,可是如今,他下了这么重的手。
果然是有情和无情,总是这般难懂。
区别太大。
温凉的脸色,和她是一样的,震惊惶恐,可是,更多的是心死如灰。
从傅止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都如同烙铁刻印在了温凉的心头之上,他说:“温凉,我与你,生生世世不共戴天。”
他在嗤笑,把她的尊严,重重踩在了脚下。
然后告诉她,你还有脸来求我?
傅止对温凉的狠,是撕心裂肺的。
在傅止转身离开之后,温凉终于放声痛哭了起来,就是在那里跪了一天,他不肯见她,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到了现在,他见了她,却反倒是让她更加伤心了。
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答案。
温凉走了,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傅宁曾经以为,温凉和傅止之间的所有,都已经死在了那个晚上的那一场大雨之中,后来傅止三番两次追杀温凉,把她逼入绝路,那就是不爱了吧。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傅止不再爱温凉。
可是,只有傅止觉得,他还爱着温凉。
到了如今,便又开始了这疯狂的执念。
这一整晚,傅宁都没能睡着,她总觉得,此后傅家和顾家,便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安宁了,面对未知的未来,她觉得惶恐而不安。
顾寒时是她最爱的人,傅止是她的兄长、
这两个男人,任何一个,都是她心头的肉。
凌晨五点,温凉是被敲门声给叫醒的。
门外是扎巴木焦急的声音:“温法医,温法医……”
若不是有重要事情,估计不会这么急切,温凉爬起来,披了一件外衣去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外披了一身风雪的扎巴木,还没等她开口问,他便急急地说:“赵小东不见了。”
刚刚醒来的温凉,还有些的困倦,听见他这么说,人也就清醒了一大半了。
“不见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的?
再说,昨晚上她是和他一起回的酒店,赵小东就住在她的隔壁房间。
似乎是因为跑得太快了,赵小东看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来,缓了一下才和她说了情况:“三点多的事情赵小东到了局里,说想要去一趟市区,问我开了局里的车。”
本来以为赵小东只是想要到市区去散散心,没想到,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他走的时候还说给我带一份宵夜,等到了四点多我再给他打电话,电话就关机了。”扎巴木脸上写满了懊恼,这种情况之下,他就不能相信赵小东,然后把车借给他。
温凉耐心听完扎巴木的话,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查过他去了哪里没有?”
局里的车,如果要定位,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查过了,定位显示,他现在已经出了乌鲁木齐,正朝着西北方向开去,那边,是荒凉的无人区,巴干地去,你应该听说过,那边极其的不稳定。”
他所说的不稳定,便是因为巴干地去聚集了一些非法之徒,在淘金热的疯狂渲染下,很多人慕名到巴干来淘金,所以那边总是时常发生因为抢劫的流血事件。
死了不少人,但是因为地去广袤,监管力度很小,所以很多便成为了悬案。
那个地方,也不是乌鲁木齐警方可以管到的。
“他怎么会去那个地方?”温凉头疼不已,深夜开车进入那个区域,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所以扎巴木才会这么慌张,要是遇上一些什么事情,赵小东还没找到李晓月便要搭进去了。
扎巴木叹了一声:“因为我们先前调查李晓月失踪案子的时候,怀疑那辆带走李晓月的车辆,进入了巴干地去,曾经有人提供过消息,只是我们在那边,找不到人。”
警方也派人前往巴干找人了,但是不要说找到李晓月,就是那辆车,也消失不见了。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现在赵小东知道了这个情况,必定是想要自己去找的。
“他一个外来人,怎么会知道巴干地去的凶险,不要说他一个人去了,就是我们一对人马进去,也是极其危险的,来淘金的人,多半是走投无路或者是身背重案,食物匮乏以及生活条件的限制,让他们变得疯狂,杀人劫货常有的事情。”
就算是警察,也保不住在那里被杀。
所以早些时候,金武和温凉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才会显得有些的欲言又止。
毕竟巴干地区实在是太过于可怕。
若是李小月被劫持到了那种地方,可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温凉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是好,只能说:“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和你去局里。”
等他们赶到局里,金武已经先到了。
在弄清楚了事情经过之后,对扎巴木大发雷霆了一顿,对温凉的态度,也明显变得有些不好了,言辞之中,带着一些刺:“温法医,你的人这么不配合我们,还给我们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件案子,还怎么查?”
现在,他们找人从李小月换成了找赵小东和李小月,赵小东这么做,平白无故就给他们增加了工作量。
金武的恼火,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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