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
“他们邀请我了。”赵恩慧打断她的拒绝,邀请函是慕新远亲自派人送给她的,这算挑衅吗?这么迫不及待地宣布他赢了吗?那又怎么样,她有足够的能力让慕念勋结不成这个婚。想到这里,赵恩慧鬼使神差地安慰了夏玉薰一句,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自信:“放心吧,是你的永远都会是你的。”
夏玉薰不明白赵恩慧的意思,淡淡地笑道:“不用安慰我,也不用对我这么好,你欠的人不是我。”
赵恩慧暗了暗眼眸,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深吸一口气:“我也欠了你。”
“呵呵……咳咳……”想要笑得无所谓,潇洒一些,却半途咳嗽起来。
“没事吗?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赵恩慧的话不是询问,是告知。
“不用,我死不了。”夏玉薰决断地拒绝了她。
……
翌日,张云娣早早地起床准备着订婚宴的一切事宜,虽然订婚宴正式开始是下午六点,她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嘴角的幸福从未消减下去。如果忽略订婚对象对她的冷淡,或许她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下午四点,慕新远命人将定制的西装送到慕念勋的房间内,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一声厉吼:“滚。”
慕新远皱了皱眉,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缓步走进慕念勋的房间,浅笑:“有用吗?”
“……”慕念勋颓废地蹲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身上穿着单薄的白毛衣和浅褐色的休闲裤,慕念勋不搭理他,也不抬头看他。将下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慕新远有些好笑:“我还以为你会弄得胡子邋遢的呢!”说出这句话,也证明这么长时间他根本没有看过慕念勋一眼。
“……”慕念勋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回。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了,他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邋里邋遢,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既期待她的到来,也害怕她的到来。就这样吧,在他跌进深渊之前,让他再看一看她的脸。
慕新远自说自话,不管是讽刺还是轻蔑,床上发呆的人压根没有听进一句,良久,觉得无趣才尴尬地离开。
与此同时,夏玉薰站在穿衣镜前凝视着自己,黑色的素雅长裙直达地面,腰部的褶皱很好地将她的身材完美衬托出来,再加上高跟鞋的点缀,整个人散发着冷艳的气质。她简简单单地扎了一个低马尾,银色的耳坠在她耳旁煜煜生辉,闪闪发亮。粉黛遮掩了她憔悴苍白的脸,口红掩饰了她的失落与心碎。拿起赵恩慧为她搭配的手拿包,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进赵恩慧的车里。
驾驶位的赵恩慧满意地看着她,心里多了些赞许,原来她的女儿还可以美成这样。她也甘愿当这司机,只要从今以后她能幸福下去,为她做任何事赵恩慧都愿意。
昼短夜长的季节,六点来临时,夜幕也已降临,华灯初上,属于人们的狂欢即将开始。
主持人在舞台上激昂澎湃的说着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激动什么。台下角落里的慕念勋完全没有听到,低垂着眼帘,耷拉着脑袋想象着夏玉薰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许久不见的她会变成什么样。
今天的他只是穿了一套普通的黑色西装搭配白衬衫,他的白衬衫有很多,他钟爱的不过是画着红梅的那一件。
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能穿出浓厚的高级感,这与他平时的优雅贵气脱不了关系,柔软的发丝分成四六分垂在额前,精致的剑眉下是一双古井无波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和精美的下颌线勾勒出一张令人难以移开眼的侧脸,从他身边路过的人们都忍不住窥探一番。
尽管情绪低落,也不失气质。订婚晚宴开始了,他还是被叫到那个讨厌的女人跟前,看着她那恶心又故作娇羞的脸。在场的宾客打量着垂着头站在台上的慕念勋,其中不知多少姑娘羡慕站在他旁边的张云娣。
......
“请两位新人交换订婚戒指。”
慕念勋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也没有要给张云娣戴上戒指的想法。
空气凝结了几秒,张云娣接过侍者手中的订婚钻戒,脸上摆出官方的微笑以掩饰她的尴尬。尽管张启贤真的和她断绝了关系,尽管她的幸福没有父亲的见证,尽管眼前的人有多讨厌她,她还是幸福地拿起钻戒,伸手去抓慕念勋的左手。
嘎吱一声,宴会厅的门在此时被人推开,本就安静的晚宴现场因为这一声开门声变得更加静谧,本来将注意力放在台上的宾客们也纷纷转头看向门外。
原本内心毫无波澜的慕念勋听到声音后身体微颤,右眼皮疯狂地跳动着,心跳也提到嗓子眼,不着痕迹地避开张云娣伸过来的手。张云娣注意到他的动作,暗了暗眼眸,尴尬地收回了手,与人们一同看向门的方向。
高跟鞋与地面相碰的声音蓦地响起,一声一声嵌进慕念勋的心里,银色的耳坠在昏暗的环境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慕念勋抬起头看清来人的脸,霎时间泪流满面。她渐渐走进他的视线,原本冷艳的脸在看到他以后,也变得柔和起来。她穿着黑色的长裙,仿佛将整个夜色穿在身上。
两人隔得很远,夏玉薰站定,面对着慕念勋的方向,看着他的脸,露出甜美的笑容,向他伸出双手张开双臂。两个人的视线相交,自此你我的眸中只有彼此,她说:“小智障,过来抱抱我。”
慕念勋也笑了,他知道她没有责怪他,她还像曾经那样,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哄好。这一次,她也只要一个拥抱。慕念勋又哭了,他责怪她为什么还不放下,伤心这种事情,让他一个人来就好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夏玉薰一直张开双臂,尽管慕念勋在犹豫,她也没有心灰意冷,她嘴角浅浅的微笑也不曾放下,她不哭,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与苦痛,向他张开双臂。慕念勋猛地转身,将脸上的泪痕悉数擦干净,等他回过头时,张云娣已经向她走去。慕念勋心里一惊,焦急地看向夏玉薰的方向。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宴会厅,宾客们望着台下的两个女人,惊掉了下巴也不发出声打断这场好戏。张云娣怒不可揭地打了夏玉薰一巴掌:“狐狸精,在别人的订婚典礼上公然勾引人家的未婚夫,你也不觉得羞耻。”
夏玉薰早就知道自己会遭这么一巴掌,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她垂下双臂,侧着脸,任凭张云娣打骂。明媚的杏眼至始至终都盯着台上的慕念勋。如果忽略掉他无法舒展开的眉头,或许慕念勋面上看起来是毫无波澜的,他袖口下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的身体也被昏暗的环境完美地掩盖。一瞬间,夏玉薰的期待落了空,嘴角的微笑也淡了。
“啪……”又是一巴掌,张云娣又打了她一巴掌,她不想还击了,现在再多的争取都变得毫无意义,她在乎的人不在乎她了。今天就是来找侮辱的吧,夏玉薰苦笑。
“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怎么,想要钱是吗?穿着高仿的A货就站在这里装优雅,白莲花,没看见我未婚夫不搭理你吗?”张云娣有意无意地诽谤夏玉薰,她也毫不在意,哀莫大于心死。台上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却毫无动作。
“你说话呀!”张云娣推搡着她:“多少钱你才肯滚蛋?你算什么东西?”
夏玉薰垂着头一言不发,台上的慕念勋紧紧咬着下唇,慕新远就站在他的身旁紧紧拽住他的手腕。慕南晋皱着眉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正在被伤害的夏玉薰。慕雨别过头不忍再看,他们知道慕念勋离开的原因,也都无能为力。
张云娣被夏玉薰闷声不说话的态度激得越来越恼,她辛辛苦苦等了这么久,怎么能被夏玉薰这么轻易打败呢?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用尽全力推了夏玉薰一把,夏玉薰没有站稳,崴了脚跟,她也认命地闭上眼等待难堪地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想象中的难堪没有来临,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看到宋卿皓的那一刻,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眼眶。
宋卿皓扶稳夏玉薰,鹰一般的眼神凝视着张云娣,低吼道:“谁给你的胆子伤害我的未婚妻?”
“呵,你的未婚妻?”张云娣嗤笑:“别自作多情了好吗?她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
“咳咳,老公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咳咳咳……”夏玉薰皱着眉看着宋卿皓。
“什……”夏玉薰能站在他这边,就足矣令他欣喜若狂。
但欣喜归欣喜,他对张云娣的厌恶也不会消减一分,他愤怒地瞪着张云娣,若不是母亲从小教导他不可以打女人,他早就替夏玉薰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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