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儿看着妈咪被爸爸拦腰抱回屋子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眼里尽是羡慕之情,我忍着笑意对她说了妈咪的病情,又同她诉说着爸爸妈咪年轻时候的故事。
慎儿听后无限感叹,我则趁机向她提及结婚之事,慎儿质问我,“为何才不过隔了几个月,你就从当初的抵触结婚,到如今迫切地希望结婚呢?”
我对他说,“在我内心深处,从来都是迫切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特别是经历这几个月后,更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注定是我今生逃不掉、躲不开、舍不了的劫难。”
那日,我和慎儿又陪妈咪聊了许久的天,我们聊起了在B大时的趣事,聊起了慎儿小时候和陈琛的趣事。
那天,我带慎儿到我的房间,那是我自记忆以来,第一次带女生到我的私人领域,慎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的房间,简单、清爽、明亮,我们一起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她靠在我的怀中,我们自然轻松地聊着我们将来结婚后,由谁主内、谁主外。
那天,我还带慎儿去了家附近的老年健身公园里,那座小公园,绝大多数都是莺歌的退休职员,爸爸当年的战友,他们看到慎儿后,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自然了,我司徒允哲看中的女生,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刮目相看。
回程时,慎儿调皮地对我说,“司徒允哲,我要把你贴上属于我叶慎儿的标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叶慎儿的私有物品,别的女人,休想对你存着觊觎之心。”
“随你喜欢!”我爽朗大笑。
幸福的日子总是美好的,可是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这一刻,我唯愿时光变慢、更慢,停驻于此--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在我一边品尝着爱情的甜蜜、等待着和慎儿踏上幸福美满的婚姻,一边还要承受妈咪时常昏迷、和自己心动过速频繁复发的煎熬时,一件让我更加心力交瘁的事情发生。
段若尘的头部和双腿意外受伤,彻底破灭了我和慎儿的约定,甚至我们的婚期也不了了之。
因为对段若尘的愧疚,慎儿一门心思负责起了照顾段若尘,我心中虽不乐意,可又不忍心拂了她的意,只好任由她留在医院。
如果这样能减轻她对段若尘的愧疚,我甘愿冒这个风险,只为成全她。即使心里恨不能立即拉着她离开医院,可是表面上依然要装得无限的支持。
我的成全看是懦弱,可是我心里清楚,那是对慎儿无尽的信任与纵容。
一段感情中,爱得越深的那个人,越是被动。
慎儿性子刚烈、我无限包容;她任性忘为、我照单全收;她对我说要照顾另外一个因她受伤的男人,我想反对,却又无法反对。那个人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如何能因为一已之私让慎儿看不起?
我曾经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是慎儿对我提出来的要求,不管是什么内容,我必定会全力以赴达成她所愿,我也坚信她对我炽热的爱,不会因为时间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我甚到从未想过,我这样听之任之的结果,竟是她和段若尘交往的消息。
我不明白在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让慎儿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无论我怎么打电话给她、她都不接听,可是那段时间,我因为除了突然加诸在身上的繁重工作外,同样频繁进出医院,我怕她知晓我的病状后会担心,所以大多数时候,我只敢发信息或者是打电话给她。
医生见我的身体有反复之势,一直试图说服我做手术,那个手术的名字,叫射频消融术,可我任医生怎么劝说,就是不同意,据说那个手术的成功率,现在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按道理说,一台心脏手术的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应该算是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术了,可是我依然不敢承受那20%的失败。
我并不怕死,从懂事起,我就承受着病痛的拆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承受着随时都可能失去妈咪的风险,所以早已看淡了生死。
我幼年时没有做手术,是妈咪不敢承受那40%失去我的可能性,如今我不愿意做手术,是我不敢承受那20%失败的可能性,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风险,我也不愿意承受,因为我不敢失去1%常伴在慎儿身边的机会。
在我实在忍受不住对慎儿的思念,终于背着爸爸妈咪和医生悄悄去了芦州时,慎儿却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
她对我说,“我们,分手吧!”
她还说,“我爱上段若尘了。”
她最后说,“即使曾经爱过、即使现在依然爱着,又能如何?因为,再深刻的爱,终究也抵不过背叛和失望。”
呵呵,我心心念念的叶慎儿,竟然是因为爱上了别的男人才不理睬我的,可她是叶慎儿,那个百拆不挠、心如铁石的叶慎儿,她不可能因为和段若尘短短相处了数月,就那么轻易地爱上他的。
呵呵!背叛与失望,原来在她心里,从来都未忘记过那天清晨在B大发生之事,这半年多来,她表面上虽然同我相处甚欢,可是她心底一直在抵触、在抗拒着。
如果、如果她知道那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段若尘一手策划的结果,她又该如何?
回湛阳后,我消沉了好些天,妈咪问我怎么回事,我怕妈咪知道慎儿要同我分手之事后过于失望,故不敢同她提及,后来我又偷偷去了好几次芦州,可是都没有见到慎儿。
最后那一次,段若尘将我堵在了慎儿的楼下,他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
我突然对眼前之人心生厌恶与憎恨,我的病情一直隐藏得很好,可段若尘却知道得那么清楚,是的,他既然一手策划了校门口之事,当然要对我来个大调查了。
“我的身体只是暂时的,如果动了手术后,一样可以恢得如常。”我咬牙切齿道。
“如果你敢承受那20%的风险的话,相信你早就躺上手术台了,司徒,你放手吧!与其将来让慎儿孤苦伶仃,还不如让她找到一生的幸福。”段若尘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神情。
原来,那个在大众面前一直低调、沉默不言的段若尘,竟是个心机叵测之人。
我想向慎儿揭发段若尘的所作所为,可是段若尘竟然笃定了我不会对慎儿说出来,他不但了解慎儿的刚烈与善良,更加了解我一定会因为给不了慎儿一生的幸福,而选择放手。
“看来你对我的情况相当了解,可是你别忘了,如果那天清晨不是你做了手脚,慎儿又怎么会和我提出分手?”我愤恨道。
“看来你对我也是了解得挺透彻的,其实你说错了,如果慎儿真的爱你,那她为何不选择相信你呢?说来说去,还是她对你的失望大于信任啊!”段若尘耸了耸肩,自信满满地道。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有那般的自信,自信到比我本人还肯定,可是他的确说对了,我真的选择了将那天清晨之事,对慎儿一直隐瞒下去。
是的,段若尘如果真能给她一生幸福,我退出又有何妨。
只是我心有不甘,和慎儿分分合合,兜了一大圈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还是我,她依然还是她,只是曾经的耳鬓厮磨已经成为过去式,我和她已渐行渐远……
我突然感觉全身冰冷、心跳也跟着加速,好不容易支撑着身体回到湛阳后,便不省人事了。
这次倒下后,我足足昏迷了三天,再次醒来后,竟如重生,第一反应是要去芦州找慎儿,爸爸强制行把我留在家中,我从他严肃的神情中读懂了一切,我的身体已不能再拖了,必须会尽快动手术。
已经年关了,医生要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所以我的手术最终确定在大年初六这天,主治医生是爸爸在美国的一个华裔朋友,年纪和爸爸相仿,常年居住在国外,爸爸特地邀请他回国为我主刀,同行的还有爸爸在美国的另外一个朋友,就是爸爸以前同我提及过的向家,当然,向叔叔的女儿向薇也一起来了。
为了方便观察我的病情,一行人都住在家中,所以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妈妈不常出来陪客,爸爸要和那位华裔医生朋友及家庭医生一起研究我的手术细节,所以我这个即将做手术的人,反而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向薇和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只不过我比她大上个三四岁,小时候她非常粘我,后来她全家移民美国,所以我们有好些年不曾见过面了。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初见她时,我几乎认不出来了,向薇小时候总喜欢叫我小哲哥哥,这次回来竟然还像小时候一样,总围着我转,不停地问我一些国内的情况,可是刚刚沉浸在失恋痛楚中的我,又即将面临我一直排斥的手术,所以我对她的态度,一直是保持着对待客人般的热情。
爸爸见我情绪一直很低落,担心会影响手术,所以时不时劝我带向薇出去散散心。
我碍于向叔叔的情面,又觉得这般对待远方来的客人,的确太过于失礼,而且整日呆在家中,等待着手术那天的到来,心里更加紧张焦虑,只得听从爸爸的安排,趁着身体稍稍好些时,带着她在湛阳市各景区大致浏览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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