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冤家路窄
萧洋思来想去,最终觉得,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与雨墨之间的问题总得解决,而且一刻都不能再拖。
于是,他起身,命内侍掌灯,离了书房,来到兰蕙宫。
宫里灯火通明,雨墨也不曾入睡,正伏在案上抄写佛经。
小玉见萧洋来了,正欲通报,萧洋却用手势制止了她,一径走到雨墨对面坐下来。
雨墨写得太专注,竟丝毫没有察觉萧洋的到来。
“还不睡?”萧洋有点情绪复杂道。
雨墨听到声音,竟吓得一激灵,抬头才发现,萧洋不知何时已坐到了她面前,遂回头向小玉嗔道:“殿下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萧洋话中带刺道:“是我不让她说的,免得打扰了你的雅兴。”
雨墨也冷冷回道:“哪里是什么雅兴,不过消磨时间罢了。”
二人沉默了一下,萧洋终于道:“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雨墨略一思忖——自己确实曾有很多话想对萧洋说,却一直不得机会,如今时过境迁,不说也罢,遂道:“没啥说的。”
萧洋听了,脸上露出不悦,却也无法,只得道:“好吧,我来问你,为什么要逃出宫去?”
雨墨暗忖,想说清这件事,必得重提自己与萧洋的种种恩怨,可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遂简单道:“想念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么,”萧洋艰难措辞道,“除了外面的自由自在,宫里就没有任何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吗?”
雨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沉默下来。
萧洋见她抗拒与自己沟通,丢下句:“你早点休息!”起身离开。
雨墨目送着他的背影,眼睛渐渐红了起来,泪水在里面打转,暗道:“一个多月没见面,他对我竟是这个态度。”
于是,又勉强抄了一阵佛经,待情绪稍平,独自上床休息。
萧洋气咻咻回到书房,想道:“我主动去找她沟通,她那是什么态度?!”
生了一阵闷气,又想起前几日赵舒说的一番话,或许就是雨墨内心的真实想法,遂让内侍叫赵舒进来。
赵舒进来后道:“这么晚了,殿下还不休息?”
萧洋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雨墨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她离宫。”
赵舒道:“殿下为什么不亲自去问蕙妃娘娘?”
“她若肯跟我说,我还用得着问你吗!”萧洋苦恼道。
赵舒“哦”了一声,说道:“蕙妃娘娘曾说……”
话说了个开头,他便停下来,在肚子里遣词造句,想如何才能条理清晰,且不走样地表述雨墨的意思。
萧洋见他半日不吭声,追问了句:“她说什么?”
赵舒道:“时间久了,我有点记不太清楚,大致的意思是:蕙妃娘娘担心,没有亲密关系的爱,维持不了多久,不如趁现在离开,还能给您留点美好的念想。”
萧洋听了,明白定是自己忙仪妃和兰妃生产的事,忽略了她,转念,她既爱他,就该明白他的难处啊!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赵舒见萧洋沉默不语,遂道:“殿下若没有别的事,下官告退。”
萧洋道:“好,退下吧。”
是夜,萧洋就在书房胡乱睡了一晚,次日又忙于公务,便暂且把与雨墨的烦心事丢诸脑后。
雨墨见萧洋与自己,终究还是生分了,心中郁郁寡欢,小玉劝她道:“主子自打进入东宫,几乎从未出去走动过,今儿个正好风和日丽,不如去花园里走走。”
雨墨听了,觉得自己确实该出去散散心,遂道:“也好。”
于是,雨墨拿出膏子,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又仔细涂抹了一遍,穿上白色花瓣裙,方在小玉的带领下,出门朝花园走去。
雨墨是第一次到花园里来,见到处姹紫嫣红,兼有假山流水,美不胜收,心境果然开朗了不少,遂顺着流水沿桥而来,转过一座假山,面前出现了一片碧绿的湖泊,里面鸳鸯戏水、荷花绽放。
与此同时,却听到一阵人语声,雨墨循声望去,只见半山腰的亭子里,千兰与静曼正坐着闲聊。
雨墨想原路退回,却已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朝二人施礼问了个好。
千兰见是雨墨,暗想,自己正想找茬寻她的不是,没想到今日她自己撞上来,遂起身从山上下来,走到雨墨跟前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蕙妃。”
雨墨见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遂不再言语。
千兰伸出兰花指,抿着自己鬓边的头发道:“蕙妃进宫也一年有余了,殿下对你又极其宠爱,怎么就是不见肚子有动静呢?”
雨墨不想多生事端,遂低首道:“雨墨有事先走,二位娘娘自便。”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不料,千兰却大喝一身:“慢着!”
雨墨这种毫不反抗的态度,让她大为光火,有种狠狠挥出一拳却打了个空的尴尬,遂走到雨墨面前道:“你以为凭着漂亮的脸蛋、凭着标新立异,就可以让殿下永远宠着你吗?做梦!”
情绪激动之下,千兰动手揪了揪雨墨的衣裳。
雨墨见了,怕她出什么意外,边后退边仓促道:“别碰我!”
情理之下,语气听着有几分生硬,千兰听了,有点恼羞成怒,上前一步道:“你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啊?我还碰不得你了!”
说着,朝雨墨身上一推,岂料,正踩在一颗鹅卵石上,脚下一滑,一时站立不稳,连着后退几步,就听“噗通”一声,掉入了湖里。
众人都吓坏了,静曼也忙从山上下来;几个内侍一边喊着“快救娘娘”,一边“噗通”跳入湖里,众人七手八脚,终于将千兰捞上岸。
说来也巧,良仪见今日晴空万里,一时兴起,也来花园闲逛,不想就遇到了千兰落水一事。
千兰见了良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行至她身边,扯着她的裙裾道:“仪妃娘娘,你可得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好歹是殿下明媒正娶的侧妃,今日却被这个贱人推入湖中,侥幸捡得一条命,仪妃若不严惩这个贱人,臣妾今天就不活了!”说完,又要寻死觅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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