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城南依傍江水,风景如画,环境优美,适宜人们居住。T市的人大多喜欢在城北上班,在城南定居。
城南人口居多,购物却不是很方便,这里有的是大大小小的便利店,就连个真正意义上的超市都没有。
中央居民楼自建造以来迄今为止已有60多年的时光,这里不久后就要改造成为商业区。
叶老先生给叶璇留的房子在城南偏北的地方,交通便利,临江而建,故而这片住宅区名为“临江苑”。
临江苑的房屋建筑都是整齐划一的小二楼别墅,外面整体为红色,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的环绕下别有一番风味儿。
中午凌霄南开车送叶璇到了临江苑,向门卫室出示了证件,车子才可通过。
“这里出入安全,到底比你的原先住的地方好了许多。”
叶璇在心里想着:能不好吗?房价也很好啊!
推开花园的小木门,就来到了别墅门前。走进别墅,首先看到的就是宽敞的客厅。
客厅里的家具陈设很简单,各类家电应有尽有。装修以黑白色调为主,很符合叶璇的喜好。
客厅里最引人注意的是镶嵌在墙面正中央的一副巨幅油画,画的是住在山中的一家人,男人在田间劳作,女人在家中织布,两个孩子在溪水边嬉戏。
人物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不难看出画这幅画的人绘画的功底。后来,叶璇曾在陆惠琴那里听说过这是叶昌平在她出生的那年所作的,后来因为叶川喜欢就收了起来,没想到却放在了这里。
轻轻摸着叶昌平留下的画作,叶璇心潮澎湃。如今画在,可惜人却已经不在了。那些犹如金子般的日子里,他耐心的一笔一画地教着她画画。天空,大海,土地,虫鱼鸟兽,没有她没画过的,那时学了一段时间的画画的她,自以为画工很棒了已经不满足于在纸上画了,于是四处寻找可以画画的地方。
有一次,5岁的叶璇拿着笔在墙上乱画了一片,陆惠琴见了气得一把抓住她就是一顿好打,最后教训完了还让她拿着刷子沾着洗衣粉水刷墙,还告诉她如果刷不干净就不要吃饭。叶倩也来帮忙,把手都磨破了也没刷起来。
还记得叶倩也没哭,而是开心地问她:“二姐,你这画用得是什么材料呀?”
“怎么了?”叶璇沮丧地问,“是不是刷不起来了?”
哪知叶倩狡黠一笑:“你借我用一用,我要给常煜脸上也画一画!”
叶倩被程素提溜走了,只留下叶璇在那里无休无止地刷墙。
叶璇一边极不情愿地刷着墙,一边委屈的小声哭泣着。
叶昌平外出回来看到了她,问明了原因后,拿出笔墨也在墙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副《雨后听雨》的水墨画就完成了,而叶璇画的不成型的东西成了这幅图的点缀。
陆惠琴见了,乌云密布的脸立刻晴朗起来,只感叹自己嫁了一个大才子。
“虽然他不是你的父亲,但却做到了一个父亲所有该做的。”
叶璇点头:“是啊,我并没有缺失了父母的爱。”
凌霄南趁机劝说她:“他们都希望你能快乐地生活,有些事情不要太过较真,有人会为你做的,你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让自己活得轻松快乐一点儿!”
叶璇哪里不知他的用意,只是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们的事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生活本来就不轻松,心已经染满了尘土,回到原来已是不再可能。
餐厅和厨房都在一楼,沿着楼梯往上走就是二楼的三个卧室。叶璇选了一个靠里的卧室,打开门,里面除了一张床外,还有一个简易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的竟然是叶璇儿时送给叶川的画作!
她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出了门直奔其它两个卧室。中间的卧室的床上摆满了她小时候的毛绒玩具,另一个卧室里的柜子上摆满了她参加各种比赛的奖状,奖杯和照片!
这些东西在她和陆惠琴被赶出叶家时就没带出来。后来叶倩出国前曾冷笑着告诉她,她的东西被叶老太太打包扔了。
扔了?
竟都扔在了这里?
那个她恨到骨子里的老人,那个不顾亲情狠心把她赶出家门的老人,那个眼睁睁看着鞭子打在她身上的老人,没找到却为她做了这些……
叶璇突然很想哭,她也确实忍不住湿了眼眶。
凌霄南什么也没问,只是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哭。
“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从小到大她都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总是冷眼相待,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做什么都不对,可是为什么她还在乎这些东西……”
凌霄南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抱着她安慰着:“有的人其实在心底是爱你的,但是却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吗?叶琳曾是她最骄傲的孙女,比她两个儿子都精通金融,她和老伴也希望她来继承叶家的家业。可哪里会料到,这么优秀的孩子竟会在儿女私情上栽了跟头,丢尽了叶家的脸不说,媳妇竟还把小孽种带回了叶家。叶琳恨这个女娃是因为赵毅,她恨这个孩子是因为叶琳。
每当这个孩子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天赋,她在暗暗惊喜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她害怕她重蹈叶琳的覆辙,尤其在听程素说她和一个男孩走得过近时心里异常得气愤。她警告陆惠琴,叶家再也不能出叶琳,让她管好叶璇。所以,后来陆惠琴才三番五次地在叶璇耳边念叨:“不允许你早恋,你要好好学习,什么也不要去想!”
有种爱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她恨铁不成钢,爱她却不能说,逼迫她离开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保她平安……
只可惜,叶璇现在还不懂。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是林晓东来了却进不了小区门。
凌霄南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去接他们,顺便给让他们在门卫室做个登记。”
林晓东见了凌霄南规规矩矩的一声都不敢吭。
“别刺激你姐,你姐因为你的事还进了医院。”他不说话并不代表凌霄南没话和他说。
“知道了。”林晓东边答应他,边对后面走得慢腾腾的女孩儿说,“跟紧了晓芳!”
“小芳?”凌霄南停住脚步回头问他。
林晓东不明所以:“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晓芳啊!”
凌霄南看了看女孩儿的打扮又问:“村子里来的?”
林晓东被他的话噎住了,脑海里唱起了那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她长得美丽又善良……”
进了别墅,却不见叶璇的身影。
林晓东大叫:“凌霄南,你把我姐弄哪里去了?”
凌霄南向他投去了白痴一样的目光,要是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想把叶璇拐跑。
叶璇听到了他聒噪的声音,笑着从楼上走了下来。
“姐,我说你爷爷对你可真好,竟然给你留了这么大一套别墅,我要是你肯定开心极了!”
“瞧你那样儿,不过是个暂时安身的地方罢了,你爷爷对你不好吗?”叶璇无意中提起,不过此时她也想听听林晓东说说有关爷爷的故事。
林晓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我爷爷在旧金山留了两套房子。不过,他说一套是给我,一套是给别人的。但不管怎样,我都没兴趣待在那里,这会儿估计他们也早以为我死了吧!”
凌霄南挑眉看叶璇,意思是说:看你的爷爷们都有多厉害!每人都不忘给你留套房子。
“晓东,死这个字你以后不要再说!不吉利,你不知道这个字让我们有多绝望。”
林晓东撇撇嘴,和她保证道:“好了,以后再也不说就是了。”
叶璇的目光落站在林晓东旁边的女孩儿身上。女孩儿身材弱小,穿着农村村妇穿的花色长衣长袖,头上裹了一块紫色的纱巾,纱巾遮住了头发和脸,让人看不真切。
“哦,这是我和你说的,住在石洞里的那个女孩儿,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叫晓芳。”
叶璇点点头。
“晓芳,这是我姐姐。”林晓东拉着她的手走到叶璇面前,“你把纱巾摘下来吧,别怕,她是我姐姐!”
女孩儿怯怯地看着叶璇,叶璇微笑着对她说:“晓芳别怕,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你可以把它摘下来,我带你去洗澡,你先穿我的衣服。”
女孩儿听话地点点头,抬手慢慢的把纱巾摘下来,一头白丝随之而下,叶璇和凌霄南都不由得惊了惊。
女孩儿的脸色很白,那种白甚至和一头白发都不相上下了。她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眼睛犹如一潭死水,没有光彩。
叶璇仔细地看着女孩儿,总觉得对她又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也确实说不上是在哪里见过。
“姐,你别盯着她看了……”林晓东都替女孩儿觉得不好意思了。
叶璇好像没听到他话似的,依然盯着她看。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匆匆地跑回楼上翻出自己的文件包。
“我姐她没事吧?”林晓东吓了一跳,问凌霄南。
凌霄南没说什么,下一秒叶璇手里抓着一张纸就跑了下来。
“慢点儿!”凌霄南见她差点儿跌下来,心里一紧,赶忙冲上前扶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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