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这里。”凌霄南进门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什么?”叶璇没理解他的意思。
“按理说,人往高处走,房子是越大住着越好,可你偏偏就喜欢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凌霄南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又接着说,“我想着你是个念旧的人,所以才一直不想搬走,可是最近我才想明白,这里原来是你的避风港。你习惯了遇到事情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习惯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习惯了躲在这里舔自己的伤口,也不愿抬头看看我。”
“我……”
“不,你不用安慰我,更无需做任何解释。其实我很愧疚,自己没能成为你那个可以随时袒露心声的人,一定是我为你做的还不够,所以你才在结婚的事上犹豫不决。”
“我有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你的依靠,免你苦难,赠你欢笑。”凌霄南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和她说,“璇璇,你的心为我开一扇门好吗?让我帮你承担一些东西,让我牵着你的手走下去好吗?”
叶璇沉默了。她在反思自己,虽然她爱着凌霄南,但好多事情对他无法敞开心扉,一直都很回避。
甚至有的时候,她宁愿会和裴隶北说也不愿和他说。也许是因为自己怕,怕什么呢?当然是怕失去他。
每个人在爱人面前都会竭力表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从而掩藏不为人知的丑陋的一面。她高中毕业后无缘大学,如今也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这样的身份使她在凌霄南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她是那么得自卑,只是想留在凌霄南心里的永远是那个乐观积极又才艺多的叶璇,而不是内心伤痕累累,一心想着要复仇的自己。
她爱他,又害怕失去他。如若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不再是记忆中那般得美好,离开就成了必然。
“璇璇。”他的大手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我爱你,不只因为你是我年少里最美的记忆,更是因为你就是你。无论岁月怎么变迁,你又是如何改变,你都还是那个我想要抱进怀里呵护的你。我遗憾的是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但不会由于你变了,我对你的感情就变了。如果非要说是变了,那也是我更加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叶璇心里堆起的冰山被凌霄南暖意融融的话慢慢消融,她苦笑着对他说:“可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只会画画拉琴,活在美好时光里的人了。每当我对着黑夜时,发现我的心竟比黑夜还要黑暗。”
凌霄南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即使是黑暗,我也想要靠近你,哪怕拼尽所有只是能给你带来一丝的光亮那也值得。我们都常常与黑暗共处,但我们不要惧怕黑暗,天总有亮的时候,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哪怕无法为你点亮一盏灯,最起码也要能与你共同度过黑暗。”
叶璇把头埋在他怀里啜泣,“我一直都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内心,因为那是个无底洞,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都想不到要怎样才能把它填满。”
他轻笑着抚摸着她的脸,“我不怕它,要不你把我扔进去吧!让我看看里面究竟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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