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他让李泉在公路旁等着叶璇,而自己直冲着家里飞奔而去。
活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天塌了一样,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身世竟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他也无法想象如果一旦证实,这将是一件多么羞耻又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他极力想去寻求一个答案,寻求那个否定的答案。
万事都有万一,万一是他们为了阻止他和叶璇在一起才编造出的谎言呢?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们就是看不惯他们在一起,看不惯他们幸福,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这样想着想着,车子就开到了自己家门口。可是,他突然没了进门的勇气。他怕,他怕万一又是真的呢?他很苦恼,每犹豫一刻,他的心就受一份煎熬。
“嘭嘭嘭……”有人在敲车玻璃,凌霄南扭头一看,按下了车玻璃,正对上凌寒一张笑意满满的脸。
“这孩子,到了家门口都不下车。”他说着往副驾驶座旁瞧了瞧,有些失望地说,“阿璇没跟你一起来啊?”
这下,他也只好下车了。
“你多陪陪她,那孩子怪苦的,这个时候你要多顾及她的感受,让着点儿她。”凌寒倒背着手在前面走着,还不忘苦口婆心地叮嘱他。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回来有事吗?”凌寒走进茶室,在小圆桌旁坐了下来。自从他和裴宁闹掰后,凌霄南一直站在裴宁那边,对他这个父亲特别冷淡,偶尔才会回来一次,而且好像每一次回来他们都闹得不是很愉快。
他的开门见山瞬间击碎了凌霄南想要把问题压回去的心。
他仔细地盯了凌寒几秒后,蓦地开口直接问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话音未落,凌寒直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流直冲他的心,他的心在冰冷中坠到了谷底。
他知道,这一天,这一幕,这一刻终会到来,他想过千千万万种应付的方式,任意一种都足以让他圆滑回答,体面下台,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启齿。因为这是他心底最痛的伤,每提及一次就好比是把他的伤疤撕裂,然后血淋淋地展现在人的面前。时间有时是良药,可以治愈一些伤痛,可更多的时候,时间只是一种麻药,时间长了就会误以为伤痛已经愈合,但其实它依旧在那里,一旦触碰便是天昏地暗。
“我只要真相。”凌霄南大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退路呢?
凌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忍着眼底即将涌上的泪,想动一动手拿张纸巾,可手指居然僵硬到冰冷,无法动弹。
空气凝结,茶香似乎都停止了飘散,阳光停留在尘埃里忘了走,那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真相就这样被道了出来。
“你是我弟弟的孩子。”话出口的瞬间,泪还是止不住掉了下来。他的心痛了,短短一段时间里两次旧伤又添了新伤。一次是为了救他,一次是为给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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