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张希对着赵三说话走神的这会儿功夫,蹭的一下冲过去,离着还有挺远一截距离,直接拿着包儿啪的一下试图把那个农药瓶给打掉。
可事与愿违,张希住的这块地方是开发过的烂尾楼,地面凹凸不平乱石泥泞,我还没等冲过去呢,脚底一崴嗷的一嗓子就摔地上去了。张希被我这一动静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面退了俩步,这么一耽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张希一仰头打算灌农药呢,我心底咯噔一下,趴在地上都快哭了。
只是张希这药还没灌进去呢,我就听见身后人群的尖叫声,以及张希撕心裂肺的一声:“赵三!”
我回头,赵三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水果刀,冲着自己小腹上就扎上去了,几乎是一瞬间,赵三单薄的T恤上面开始汩汩的往出冒着血,大片的血渍迅速染红了衣服下摆以及裤子。
赵三看着张希,咧开嘴笑了笑,极为艰难的开口:“自打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做什么事儿我都顺着你。今天也一样,你想死,我就陪着你去死。”
紧接着,赵三费劲的抬起拿刀的手,冲着自己小腹又是俩刀,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我看着赵三倒下的身影,隔着不远的距离,我甚至闻得到大量蔓延的血腥味,我酿跄着几乎是爬到了赵三边儿上,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看着他小腹仍热在不断的渗着血渍我,我一下子就慌了,结结巴巴的摸上赵三:
“三秃子,你别吓唬我,你打小就爱这么吓唬我,这次要再敢吓唬信不信我废你了啊。三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赵三,我求求你了,你别死啊。”
我看着赵三躺在地上,任由我怎么摆布都没反应。我一下就崩溃了,满脑子都是赵三从小护着我、被我欺负的场景。可这会儿他要死了,赵三居然要死了。我瘫软的坐在地上,顿时放声大哭。
张希也几乎快要疯了,尖叫着冲到赵三身边,把赵三搂入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张希边哭边摇晃了赵三几下,赵三虚弱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开口:“别哭。”
张希看着虚弱的赵三,带着浓浓的哭腔开口:
“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赵三露出一个微笑:“这个问题你不是第一次问我了。我的答案就没变过,值得。”
张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赵三你就是一傻逼,纯傻逼。”
赵三带着血渍的手微微抬起,摸上张希的脸:“小希,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呢。”
张希拼命摇头,嘴唇都咬出血了,带着哭腔吼道:“我爱你,天知道我他妈有多爱你。可是我不敢啊,我配不上你。你不知道我的过去多肮脏,多不堪入目。连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我害怕哪天你知道了,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与其自己天天担惊受怕的胡思乱想,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给自己希望。所以我不敢跟你在一起。可我是真爱你,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死心塌地对我这么好的男人,是我配不上你。”
赵三眼底露出一丝丝的光彩,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小希,你爱我...”
张希此刻哭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没怎么注意到赵三突然变得神采奕奕的表情。只是哽咽着继续开口:
“对,我爱你,可是没机会了。你等着我,我马上跟着你来。”
紧接着,所有人都没想到 一幕发生了。张希突然旁边的拿起农药瓶,没有丝毫犹豫,一张嘴就灌下去了。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赵三的身上,所以没有人有机会阻拦张希。
我是离着张希最近的,几乎她灌下去的同时,我嘶喊了一声她名字,紧接着劈手就夺下来农药瓶。可农药瓶里的农药已经一半都没了。
这个时候,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三,猛然跳起来一把搂过张希:
“操!你是不真傻!你赶紧给我吐出来!”
事情的发展有些跳跃,所有人的思绪都跟不上了。我紧挨着这俩人,可也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此刻虽然所有人都不明真相,可大家也看清了,现在真出事奄奄一息的人是张希了。
被打开的农药瓶发出刺鼻的气味,张希躺在地上捂着小腹,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脸色青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嘴里开始不住的往出呕吐着白色的沫子。
赵三抱起张希,冲着四周人吼道:“叫救护车啊!”
好在之前替赵三叫的救护车已经到了,医护人员手里拿着绷带,看着痛苦的张希有些傻眼:
“不是说是用刀具自杀吗?怎么这会儿中毒了?”
赵三怒目圆睁吼道:“少他妈废话!你快递啊救人,救不活她我让你陪葬你信不信?”
医生看着赵三凶神恶煞的没敢吱声,一群护士抬着赵三往救护车上走。我和赵三作为家属,也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开了鸣笛一路往市区里赶,在车上医护人员一直在给张希做抢救,可偏偏救护车来的时候带的东西都是打算抢救赵三的,此刻在张希这儿一点用处都没。
可担架上的张希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锁,不住的发出一些疼痛难忍的哼哼声。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抽搐了,嘴角还在往出流着白沫,已经没了意识。 赵三在旁边,不住的温柔的喊着张希的名字,张希刚上救护车时候还有反应来着,此刻早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而我在旁边一直死死的握着她的手,分明能察觉到她越来越冰凉的体温。
救护车速度很快,可赶到市区的时候却堵了车,原本应该给救护车急用的专用绿色车道,也赌满了车辆。救护车司机一直在前面试图喊着其它车辆让路,可漫长的车道赌满了车,根本无法腾让出地方。
我们大概走走停停了将近十分钟,也没能走出这条通道。前面一直有交警在疏散来往车辆,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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