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琮佳和古鹏飞说了两句,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告诉古鹏飞她有电话进来了,让他先挂断了。而后,电话里又传来了她婆婆周丽华声音,“哎呀,琮佳啊,你这孩子去哪儿了呀?都快把妈妈急死了,你也是,怎么能给你奶奶较真儿呢?奶奶年纪大了,人老了就跟小孩儿一样,是要哄着让着的嘛……”
古鹏飞这会儿正趴在二楼的楼道里望着他母亲打电话,还看到他奶奶坐在旁边低垂着头。
彭之玉一听说周丽华要梅琮佳当她是小孩儿让着她,哄着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啧”了一声,嘟嘟囔囔地说,“谁让她让着哄着了,我有那么不通情达理吗?这事儿能怪我吗?要怪得怪鹏飞那小子不害臊,谁让他弄了那么一个破东西放到家里来了呢?真是的,我还气呢!”
周丽华捂住听筒向彭之玉说,“哎呀,妈,你就少说两句吧!”见彭之玉不言语了,就又对电话里说,“嗳,琮佳呀,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让鹏飞去接你去,你们新婚嘛,哪能蜜月还没过就分开睡呢,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一说抱孙子,彭之玉又想起了一茬,腾地站了起来,“嘿,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周丽华要是能抱上孙子才怪了呢,”她跳着脚大声嚷嚷着,“你不知道,他们房间里有那个东西,就那什么,避孕套!敢情这俩人晚上可劲儿地折腾,也是瞎折腾。”
周丽华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再次捂上话筒,大叫着,“哎呀,妈!你能不能不添乱了呀你,我这么低声下气地跟我儿媳妇儿说话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你再闹,我就真不帮你了,到时候你孙媳妇儿不回来,你孙子就不高兴,你孙子不高兴,你抱重孙子的事儿就永远没戏了。”
彭之玉琢磨了一下,也对,把梅琮佳叫回来才能攻克他们俩不想生孩子的难题,“周丽华你给我起开,我自己跟她说,”她夺过周丽华手里的电话,先在呵呵呵一阵傻乐,“哎,孙媳妇儿,我说,你还是快回来吧,你不回来古鹏飞他是不吃饭也不睡觉,明天可怎么上班啊,还有啊,我还有事儿给你说呢,很重要的事儿!”她就是要面子,怎么也不承认自己错了。
不过,这也算是她老人家亲自给梅琮佳递了台阶了,梅琮佳在她们面前不敢矫情,她也没真想跟老太太闹脾气,生气归生气,但想想以前她自己的亲奶奶魏长英还不是常常骂她跟她妈妈一样是贱货吗?小时候能忍的,长大了就能生生地吞下,再说,在这段婚姻当中,怎么说她都是捡了大便宜的,特别是古鹏飞对她知冷知热的那份情义,时常让她感动,她是知足的。
“奶奶,我去超市给你买点儿银耳就回来,早上我听妈说快用完了。”她的语气很平和。
彭之玉高兴地向周丽华打了一个OK的手势,“好好好,那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彭之玉挂了电话,兴致冲冲地说,“搞定!”那样子就好像摆平了多了不起的大事儿似的,然后抬头看到古鹏飞正看着她们,就特别庄重地说,“小子,你媳妇儿说了,一会儿就回来,可是我苦口婆心把她劝回来的!”
古鹏飞也不说话,吹着口哨就下楼了,很快走到玄关处换鞋,看样子是要出门。
“你,你干嘛去?”彭之玉问。
“去接我老婆呀!”古鹏飞一边换鞋一边说。
彭之玉伸手指了指他,“小子,媳妇儿不能这么惯,你老这样,她尾巴能翘上天去的!”
周丽华拉了拉婆婆的手,“妈,妈,你就由着她们吧,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嘛。”
古鹏飞临出门回头对她们笑了笑,“奶奶,你该学学我妈,别什么事儿都管行不行,再说了,你管了也白管,之前你们那些什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搁现在不顶用了,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疼女人,不是宠女人,不过就算是宠着她,这梅琮佳也宠不坏,时间会慢慢证明,我给你们找了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的。”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彭之玉瞠目结舌地愣住了,“你瞅瞅,这真是什么来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周丽华你自己瞧吧,这小子的魂儿都让那姓梅给勾走了。”
彭之玉这么一说,周丽华其实心里挺吃味儿的,但是她不能跟着彭之玉搅和,为了拴住儿子,就必须先拴住媳妇,这是她的婆婆经。
古鹏飞站在小区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等梅琮佳。确实有点儿冷,一想刚刚梅琮佳站在这儿等她出来追她等了好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心疼了,是真心的牵挂她冻着,饿着,伤心,不高兴,所以他可以确定他对她的感觉不是之前约定的单纯的“合作”关系,当然,他也不单单是贪恋她美妙的身体这么简单,而是真真切切地有一种温暖的,温柔的,温情的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他很惊喜,甚至很感动,梅琮佳正往他的心里走进来了。
总共抽了三支烟,古鹏飞终于看到她了,看起来梅琮佳其实没怎么生气,因为她手里提着满满的一方便袋东西,她脸上是挂着笑的,是微笑,很简明的微笑。所以,这个女人的气量还挺大。
他迎上去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方便袋,“老婆,都什么呀,这么沉?”
“给奶奶买的银耳,给妈买的红枣,还有一些水果,对了,超市傍晚的时候很多熟食都特价,咱们正巧没吃饭,我就买了些,吃不了可以放到冰箱来。”她说着说着发现他傻傻地盯着她,眼睛一眨都不眨,就伸手扳正了他的头,“看路!”
古鹏飞傻傻地一笑,怎么他古鹏飞也能变成花痴了?不能吧,不应该啊。
“你也真是的,我刚嫁进你们家才住了一个晚上,奶奶那么冤枉我你管都不管,我逃跑了,你都不带追的,古鹏飞是不是你们家有我没我都一样,所以你一点儿都不紧张啊?”梅琮佳瞥了他一眼,好吧,她承认她说这话挺没良心的,他是一直护着她帮着她的,不过今天的事情确实也是因为他而起嘛,她是女人,还是当过门的新媳妇,受了这样的委屈使使小性子应该不过分吧。
古鹏飞也不争辩,她埋怨他他都很享受,真的,她肯埋怨他说明她也跟他亲近了。
“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梅琮佳扭头看他。
“没有,老婆你说的都对,你怎么罚我都行。”古鹏飞特别受气包地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梅琮佳想了想,坏坏地一笑,用手戳了他一下,“笑穴!”
“什么?”古鹏飞有点儿懵,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梅琮佳特别嫌弃地瞄了他一眼,“嗳,我说古大夫,穴位,你不懂啊?嗳,小时候武侠片里不是经常演吗?”
古鹏飞恍然大悟了,只是他没想到他这看起来端庄美丽、安静冷漠的妻子,竟有这么幼稚、这么俏皮的一面,不过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需要他慢慢发现的呢?他发愣的时候,她竟安静了,他怎么能让她扫兴呢,怒了努嘴巴说,“穴位,当然懂啊?不过,小姐你少蒙我了,你刚才点的位置不对!”
“位置不对?”
古鹏飞攥着她的手在他的肚脐下面点了点,“是这儿,我可是专业的医师。”
梅琮佳狐疑地抬头看他,伸出食指在古鹏飞刚刚值得地方轻轻戳了一下,古鹏飞便哈哈哈夸张地大笑起来。
梅琮佳使劲儿憋着笑,又戳了他一下,“哭穴!”
古鹏飞立刻收了那夸张的大笑,赶紧拿手背蹭着眼睛呜呜呜地装哭。
梅琮佳忍俊不禁,紧接着又戳了一下,“神经病穴!”
只见古鹏飞迅速地从方便袋来捞出一只梨子,然后把那方便袋丢到她,走到他们不远处一个不认识的大妈面前,很恶心地咬着手指说,“姐姐,姐姐,给你果果吃,你能送我回家吗?”还时不时回头瞅瞅梅琮佳。
那大妈显然有点害怕,急急地往路边靠。
梅琮佳赶紧走过去抓住了古鹏飞的手腕,皱了下眉,“鹏飞!”然后连忙向那大妈解释说,“不好意思啊,阿姨,这是我哥哥,他这儿有病。”她指了指自己脑袋,特别认真地解释说。
“啊?神经病啊?那大妈惋惜地摇着头躲得远远的,“嗳,可怜啊,长得是一表人材,脑子不好,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等那大妈摇头晃脑地走远了,梅琮佳才肆无忌惮地笑开了,“古鹏飞,你不是要面子嘛,这会儿可把脸面丢到姥姥家去了。”
“甭得意,晚上关了门再治你!”古鹏飞抿着嘴恨恨地说,他也没想到他竟跟着她这么疯,但是看着他的妻子笑得那么欢,就特别有成就感,其实,她和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期待着阳光,拒绝不了幸福,她又跟所有的女人不一样,流失了太多美好,亏空了好些快乐。
他愿意填补她所缺失的,他愿意一直宠着她,惯着她,就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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