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生柯正在约见客户,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是肖生柯吧?”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的,您是哪位?”肖生柯压低声音。
“我是慕南枫的妈妈。”这女人的声音一贯有些颐指气使,这样一说肖生柯立即反应过来了。
“哦,请您稍等。”肖生柯向客户表示歉意,出门接电话。
“您有什么事情么?”肖生柯问到。
“当然有事,我们见面谈吧。”慕南枫的母亲说到。
肖生柯思索了片刻,说:“好吧,不过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过一会才能有时间。”
“你同意见面就行,我怕你做了亏心事,不肯站出来。” 慕南枫的母亲话中带刺。
“好吧,那一会联系。”肖生柯匆匆挂掉了电话。
晚上八点钟,肖生柯走进一间茶座,见到了已经等待多时的慕母。
“坐吧!”慕母摆出了昨天刚刚看到女儿时那副表情。
“南枫有什么事么?”肖生柯紧张的问。
“哼,有什么事?你得好好问问你自己,他有什么事都是你造成的!”慕母脸上一脸怒气。
“他怎么了?”肖生柯不顾慕母的恶劣语气,心急地追问。
“他现在病的很严重!”慕母随口说到。
“很严重?什么病?他又怎么了?又想不开了么?他住在哪家医院?”肖生柯十分紧张。
“我们父母简直是为他操碎了心,就是因为你,南枫跟着你学坏了不说,还闹到要自杀。你的父母就没有想过要好好管管你么?”慕母喋喋不休。
“请问,南枫到底怎么了?!”肖生柯猛然间放大了声音的分贝。
慕母一惊,“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怎么了,你都应该为此负责。”
“阿姨,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上次我已经和南枫的堂兄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对错。我现在也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也不会明白,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南枫怎么样,不然我不会出来见你!”肖生柯语气渐硬。
肖生柯说完,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怒火,等待慕母的回答。
慕母想想自己不是来吵架的,是来要钱的,于是便收敛了戾气。从包里拿出了一些医院缴费和买药的单据摔到肖生柯的面前,“你看吧,为了南枫,我们已经花去不少钱了,上次南枫住院你预交给医院的费用根本就不够,你看怎么办吧?”
“哦,您是想要钱是么?南枫没事是么?”肖生柯松了一口气。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为什么管你要钱,你要是不害我儿子,他能这样么?”慕母嘴硬到。
“我知道你来是要钱的,我现在反而觉得很轻松,证明南枫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他现在好么?”肖生柯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这些和你没有关系!”慕母冷冷地回答。
“让我见他一面吧!”肖生柯恳求到。
“不行!”慕母斩钉截铁。
“我可以给你钱,但你得让我见见南枫。”肖生柯向后一靠,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定睛看着慕母,他知道慕母一定会答应这个要求。
慕母思索了一会儿,“好吧,这是最后一次。”
“我答应你。”肖生柯点点头。
第二天中午,慕母把慕南枫带到了昨晚和肖生柯见面的茶馆。
肖生柯见到了慕南枫。
慕南枫一出现在肖生柯面前,肖生柯心中立即被一阵疼痛揪住了。原本就很清瘦的慕南枫此时更瘦了,苍白的小脸上窝着一对深陷的眼睛,那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见到肖生柯,慕南枫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那深陷的眼窝里立即被泪水盈满。
“妈,你让我们两个人一起聊一会行么?”慕南枫对母亲说。
“不行,你们长话短说。”慕母不同意。
“妈——”慕南枫央求到。
“好吧,好吧,你们快点。”慕母无奈,走出去了。
肖生柯坐了下来。
“生柯,你瘦了。”慕南枫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南枫……”肖生柯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应该是他对南枫说的话,这应该是他对南枫表露出的表情。
“你过的幸福么?”慕南枫问。
“呃……我现在很幸福,有一个很爱我的女朋友。南枫,你也尝试一下,其实没有那么难,真的,不是只有男人才值得你爱。”肖生柯很想说服慕南枫。
“生柯,你难道不懂么?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男人我就喜欢,我只喜欢你。尝试喜欢女人?你真的做到了么?你现在爱那个女人么?”慕南枫只相信自己对肖生柯的感情。
“爱!”肖生柯肯定地说到。
“像当初爱我一样爱她么?”慕南枫的嘴唇颤抖着问到。
肖生柯沉默了,自己爱佟涓涓么?自己一直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爱,难道自己真的改变了么?如果没有改变,那么涓涓又算什么呢?一个挡箭牌么?一个替代品么?
“生柯,你回答不出来了么?”慕南枫的眼里有了一丝光亮。
“南枫,今天见你,我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我希望你能忘掉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肖生柯转移话题。
“我的痛苦和你有关,但对生活的绝望绝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厌倦了,真的厌倦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不会和父母决裂,如果不是因为我,父母不会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会有一个更完美的人生。而这样的我,没有人理解,原来还有你,现在谁也没有。我就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慕南枫眼里更多的是痛苦和失望。
“南枫,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所有的这些人都是爱你的,希望你幸福的。难道你不能让爱你的人放心么?”肖生柯希望慕南枫积极面对。
“那么,你是爱我的人中的一员么?”慕南枫又转回话题。
“这还用问么?南枫。”肖生柯目光中也充满了深情。
“那就好,那我就满足了。”慕南枫笑了,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
“还继续学习调酒么?那不是你最喜欢的事情么?不是快有一个比赛了么?在台湾,你不是一直准备参赛的么?”肖生柯不希望慕南枫再对自己还有盼望。
“是的,我会继续的,只剩下这一样我最爱的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继续……”慕南枫看了看自己的手。
肖生柯想起了他受伤的手也许会影响他继续调酒,又是一阵心酸,“等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时间会改变一切。”
“希望如此。以后还会来我在的酒吧么?”慕南枫问到。
“会的。”肖生柯点点头。
“那就好。”慕南枫舒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好了没有?”慕母进来催促到。
“南枫,那你一定要好好的,能答应我么?”肖生柯握了握慕南枫的手。
“好!”慕南枫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肖生柯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出茶馆。
慕南枫望着肖生柯的背影,有两颗泪珠滴落在手背上,慕南枫赶快低头喝了一口茶,避免母亲看到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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