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芙像烂泥一样歪在向彤怀里，她从未见过净芙这样，连声呼唤她：“净芙，净芙。”向彤抱着净芙拍打她的脸，可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魏牧叹口气说：“别叫了，她喝醉了，听不见的。”

　　向彤不再交换，反而关切道：“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睡不着出来喝一杯。”

　　“你才刚出院，怎么不知道忌口啊？”向彤想起晚饭时的冷战，还有魏牧把护身符扔了的举动还是有些生气。

　　“我还没说你呢，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种地方来勾三搭四，要不是我在这你就等着吃亏吧。”魏牧连头都懒得回，刚才在吧台另一边看见她的时候惊讶极了，明明不是什么小女孩儿，可看上去却像极了高中生，甚至让他想起了山谷里不染尘俗的野百合，静静在风中摇曳，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给她挡风挡雨。

　　“谢谢。”向彤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不是不真心，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魏牧听了说不上生气也谈不上高兴，且就这么沉默了。

　　向彤不敢贸贸然把醉醺醺的净芙送回廖家，反正回家之后估计也只有保姆照顾，还不如自己来的细心。车子到了小区楼下向彤坚持要付钱，魏牧见不惯她逞强，明明一手扶着净芙还要在包里翻来翻去，干脆不顾她的反对把车钱给付了。

　　“你干嘛呢？不用麻烦你。”魏牧现车走到后面打开后座的车门说：“你难道认为自己可以一个人把她弄上去？”

　　“真不用，你走吧。”

　　魏牧二话不说就把净芙从车里拖出来像扛大米似的一把扛在肩上，向彤看得傻眼了，魏牧哼一句：“还不赶紧去开楼门，你想压死我啊？”

　　向彤反应过来几步超过他们手忙脚乱的打开了楼道门，魏牧卯足劲一鼓作气把净芙抗上去。进门的时候向家二老被吵醒了，听见声音打开房门就看见个小伙子扛着酒气熏天的净芙，一旁站着不知所措的向彤。

　　“小彤，这是怎么回事？”向妈妈反复看看他们三人，倒是魏牧开口说话了：“叔叔阿姨好，我叫魏牧，是向彤的朋友。”

　　“爸妈，你们睡吧，我回头在跟你们解释。”向彤怕魏牧被两个老革命一盘问就抖出相亲的那些事，赶紧招呼魏牧就把净芙扛进卧室。向彤帮净芙脱了鞋子又把她塞进被窝，接着又去拧毛巾给她擦脸。

　　魏牧第一次见到除西米之外的闺房，一时觉得好奇四处打量起来，忽然见到书桌上的小学语文课本就拿起来翻翻。

　　向彤换完毛巾进来看见魏牧正翻书，害怕徐陌的签名照被发现连忙过去一把拿下，魏牧瞪她一眼：“小气。”她说：“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大方的。”

　　伺候完净芙她便开始哄魏牧走，魏牧说她不懂待客之道，连杯水都不让喝，她也懒得解释，反正在他心里自己的形象早就糟透了，现在就是女子装好人装亲善也只怕于事无补了。两人站在小区门口打车，向彤心想幸好徐陌今晚不在家，要不看见眼前这一幕非得跟魏牧杠上不可。

　　“以后大晚上别上那种地方去，不适合你。”魏牧冷不丁像是教训似的说了一句。

　　“你还不是去，凭什么我不能去？”向彤很是受不了被一个小孩子这样说，事实上他以一个病人的姿态不是更应该在家养着吗？

　　“我们能一样吗？我是男人，总是不会吃亏的，你一个怂了吧唧的女人到那种地方就只有被人占便宜的份。”魏牧的语气有点重，表情却是挣扎在担忧和责备里，甚是古怪。向彤忍不住笑起来：“我又不是美女，只有像净芙那样漂亮的女人才有资格做猎物，我顶多就是中人之姿。”

　　魏牧有点急：“谁说你不漂亮！”忽又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说：“那里的男人多半都是喝醉的，更有的磕了药，早就神志不清了，女人和美女在他们眼里压根就是一样的！”

　　“难道女人和美女不是一个物种？”向彤被这话弄糊涂了，魏牧说：“当然不是，女人是美女的基础，美女是女人的精装豪华至尊旗舰版，你说光饼和馅饼能一样吗？”

　　向彤彻底乐了：“还不都是人，还不都是饼？找你这么说那人妖怎么算？”

　　魏牧显然是被向彤的举一反三给弄蒙了，想了一下才憋着笑说：“那属于超级驱动改装版！”话都还没说完自己就笑了，向彤跟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她想他们真是两个没有原则没有脾气的‘废物’，先前还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却又能站在一起傻笑。

　　魏牧侧脸看看向彤，其实她笑起来很像小孩子，眼睛是干净的，她就是脾气太绝，有时候小兔子一样，看着惹人怜爱，可要是把她惹急了真是兔子也会咬人的，否则以她的条件怎么会找不到真心爱她的人。想着想着魏牧竟然伸手摸摸向彤的头顶，就想爱抚灵巧的兔子。

　　向彤一惊一乍的反应迫使他回到现实，依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插兜，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悠然自得地上了莫名其妙出现的出租车，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他一定是魔怔了，一定是被各种药物弄坏脑子了，向彤这样想着，魏牧才不是那种毛手毛脚的人，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虽然他有的时候真的很讨人厌。

　　回到家二老都坐在客厅里准备审问她，她不好避重就轻干脆就说了今晚的事，但之前和魏牧的一段就绝口不提，免得横生枝节。爸妈苦口婆心的教育她女孩子要洁身自好，她当然懂得，为了让这一场批斗会早点结束她只好点头应和，不敢多说一句。

　　好不容易把二老弄去睡觉，一进卧室就被净芙排出的酒气给熏着了，又不敢开窗，生怕净芙受风头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果真是自己兜揽的事情自己负责，没人会帮忙分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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