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被剥夺生育权利终身
吞吞吐吐间，沉小星还是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默颖，你说西医治标不治本，可是我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来那个了，项东那次还问我呢，说我这个月没来月经，是不是怀孕了，要陪我去医院检查呢。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别提多慌了！”
默颖一听这事连项东都知道了，心知纸里早晚包不住火，于是焦急地催促起来：“你看，连你老公都发现你的不对劲儿了，你还不赶紧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一听默颖这么焦急的语气，沉小星也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妙，于是顿感六神无主起来。
“默颖，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让项东去陪我检查吧，他要是去了那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如你陪我好不好？”
“我？我倒是可以，但你最好不要在B城检查，万一被你婆家人知道了可不好，所以要不你就回T城吧，到我们的医院来，看看结果再定治疗方案。”
……
就这样，心神恍惚地终于熬到了周一。
沉小星知道项东每个周一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缺席公司的实习早会，所以今天是她独自行动的最好时机。
“东，在忙吗？姥姥有事要我回T城一趟，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骗人的短信发了过去，沉小星的心开始砰砰砰地乱跳起来，她从来都没和项东撒过谎，所以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不过，就是这样的忐忑不安，沉小星依然以同样的借口骗过了慈祥的奶奶和一向对自己冷冰冰的婆婆。
直到驱车开往出城方向的高速时，沉小星还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粗气呢，不过还好，她到达T城的时候到底是赶上了默颖向她推荐的专家。
一进诊室，办公桌里面的白大褂女人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眼神是医生特有的锐利。
观察了几秒钟以后，那医生方才开口问道：“你停经几个月了？”
仔细想了想，沉小星模模糊糊地回答着：“好像已经有半年还多了吧，不，不对，应该是七八个月了吧。”
“到底几个月？”
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容不得差不多大概可能不一定。
“七八个月了，但是中间我服用了建立人工周期的药，那药吃了以后会来月经，但是不吃又不来了。”
沉小星吞吞吐吐地说着，那医生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让身边的助理打印了几张检查单子递给了沉小星。
“去做检查，最好是空腹。”
默颖连忙接过那些单子，看着B超，激素六项、甲状腺等等这些项目，心中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老师，这些单子的结果可能明天才出来，可是您明天不出诊是吗？”
其实默颖这样问倒不是担心找不到医生的问题，她只是害怕项东会因为想念沉小星而突然跑到T城来找她。
白大褂医生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沉小星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默颖，终于惜字如金地开口道：“去做加急！”
幸好沉小星怕奶奶起疑早上连早饭都没吃，如今倒是刚好可以空腹抽血了。
朝中有人好办事，下午三点的时候，所有检查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再次踏进那间写着主任医师的诊室，沉小星有种莫名的紧张。
轻轻地将单子由助理递到医生手里，沉小星这才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看诊椅上。
“甲状腺这方面没有问题。”
医生说完将那张白色的单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剩下的几张。
一听甲状腺没有问题，沉小星的心轻松了一些，可是下一秒就听到那医生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这**怎么这么小？难道是幼稚**吗？还有两侧卵巢连数值都没写，只写了个似可见啊！”
沉小星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医生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然后再次叹气道：“天哪，从激素六项上来看，你的FSH值已经达到了90了，怎么这么高！”
听着这些陌生的字母代号和数值，看着医生的惊讶表情和唏嘘神态，沉小星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医生，我的结果很不乐观吗？”
看着沉小星这么胆怯地问，那医生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和我说实话，有没有精神紧张或是受过什么刺激，再或者，你有没有打过胎？”
翁！医生的话响起的刹那，沉小星脑子里那些不想再重复一遍的遭遇再次浮现：父亲在自己生日的雨夜突然离去，妈妈为了给继父生孩子大出血死去，为了放纵自己与斯蒂文在美国的那些疯狂，还有那个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生命……
这一幕幕的场景就像是紧箍咒一样紧紧地将沉小星困在其中，越是想要挣脱，沉小星就越是被困得死死的！
思绪还在混沌着，翻腾着，医生在旁边说着FSH超过40就代表你的卵巢已经早衰了，你的卵巢都找不到，哪里有卵啊？你的**又萎缩成这个样子，将来就是有幸怀孕了，孩子连他发育的房子都没有，你说你还怎么怀孕？
白大褂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沉小星的眼泪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溢满了眼眶。
她此时又听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主任，那她这种情况还有希望吗？”
“我看很不乐观，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当妈妈的资格了！”
“……”
泪无声地滑落，沉小星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可以这样脆弱，这么容易就能被一个人的话击垮，可是今天，她真的一下子垮了下来。
当沉小星像个被人抽离了灵魂的死尸一样从诊室里推门而出时，默颖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瞎掉了。刚刚进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变成这样一幅德行了呢？
“怎么了小星？怎么哭了？”
来不及去拿纸巾，默颖胡乱地用手赶紧为沉小星擦去满脸的泪水，当然还有那早已混在泪水里流下的鼻涕。
“怎么了，是结果不乐观吗？”
像是没有听到默颖的声音一样，沉小星只是机械地向前走，向前走，虽然那方向并不是来时的路。
默颖一把拉住沉小星，另一只手则是捡起了被这个伤心过度的女人轻易丢掉的检验报告单。
卵巢早衰！
很大程度上讲失去了生育能力！
医生的字一向是所有行业中辨识度最低的，可是默颖却毫不费力读出了这两行字！
……
沉默地开着沉小星的那辆奥迪小跑，默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闺蜜才好。没有生育能力，那就意味着她此生再无做妈妈的可能了！多么残酷的事实啊，就算她的才华再怎么征服千万人，就算她的美貌再怎么让那些挤破脑袋也要嫁给项东的人艳羡，但她终于不会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车子沿着宽阔的马路行驶，可是默颖并没有把沉小星送回姥姥家，因为情况这么糟糕的她让姥姥见到了可要出大事的。
然而，沉小星已经回到T城的事情，姥姥居然是从项东的嘴里听说的，因为项东在开完实习早会后就迫不及待地来找自己的娇妻了。
不过，就在他把车子停在姥姥家门口时，刚刚还碧空如洗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
“姥姥，你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项东顶着毫无防备的大雨冲进别墅的时候，姥姥正忙着整理那些险些被大雨淋湿的被子。
突然出现在大厅里的声音吓了老人一跳，她猛地回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外孙女婿回来了，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被子就去迎接。
听见外边的雨声哗啦啦作响，老人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向外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孩子，我能有什么事情，这不是好好的吗？”
聪明如项东，自打进门开始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姥姥看上去是很好的样子，而且从她老人家的语气和表情来看，沉小星并没有回来。可是，她早上明明和自己说家里有事情要赶回来的啊，可是现在她却不在这里，那，她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心里的疑惑重重，但是项东还是第一时间冷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老人担心才是，于是他赶紧转换话题：“姥姥，我在公司实习，T城这边有些业务，我就顺便来看看您。”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顺便经过，不然小星不会不和他一起回来的。思及此处，老人终于不再向外张望了。
“东啊，你们最近怎么样？你父母和奶奶身体都还好吗？”
“姥姥，您放心，他们都很好，就是我有点想您了，尤其想您做的一手好菜了！”
项东谄媚中带着撒娇意味地揽过身旁的老人，心里却是一阵忐忑不安。
“这孩子，就属你嘴巴最甜，等着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说完老人径直走向了厨房。
老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厨房的门里，项东这才加紧脚步跑上了二楼，推门进入了沉小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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