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您是心上有你
露天玻璃的房顶,幽香的中国兰铺作心字,因想起我从前曾问过宋离:“你觉得,‘您’这个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啊?”
他那时翻着膝头上的一本书没搭理我,我自顾自小声道:“我听说,您这个字,是心上有你的意思。”
一阵微风吹过,我见到他要去翻书页的修长手指凝滞在空气中,午后温煦的春阳洒下布满天幕的暖意,他静静抬头和我对望,停止转动的不止是时间,还有整个世界。
想起从前的少女情怀,蠢蠢欲动的幸福感作祟,于是几分钟前,我嚷着要爬上洋楼巨大的玻璃屋顶去看星星看月亮,虽然宋离一脸说不出的嫌弃与无奈,却也带我从天台沿着屋顶走过去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有悖他的生活习性,可为了我,他会完完全全地遵循我心意。
夜风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待我倚着他坐下,宋离抬手将我的发拂至耳后,又一路下滑至我腰间,我笑着要躲,他却像有些发怔地轻声道:“不知不觉,头发都这么长了。”
我不经意愣了愣,他眼里似揉碎了漫天星光:“我还记得,”他温柔地伸手在我的脖颈处比划,“那时你的发,才到颈窝。”
我仰起头晃了晃:“颈窝?我很少剪短发的诶,你确定没记错么?”
“你的事我怎么可能记错,”他嘴角抿了抿,像在笑,“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你自己花粉过敏。”
我努力想了半晌,又摇摇头:“没这回事吧……我的花粉过敏去杭州后喝了好几副药喝好了,哎哟喂,”我紧紧闭眼,“最难喝的就是药了,真苦。”
他怀抱泛着幽冷香气,揽紧我时轻笑了一声,却又让我嗅出一丝苦意,我顺手掐了朵兰花递给他:“反正这是宋笛的房子,这么漂亮的花儿不摘白不摘啊,来帅哥,”我给他别在衬衫上口袋里,“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的掌心有点冷,触到他颈间时他反手握住:“楚三儿,你是不是挺担心我的?”
风吹得有些大,我冷得都要缩起来了,他双目熠熠生辉地瞧着我,我吸了吸鼻子,埋头窝进了他怀里,并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怕一说话就露出我的胆怯与担忧,那会让他更难受。
他突然笑了笑:“这座房子,不是宋笛的,”一朵清幽兰花别在我耳后,“是我的。”
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你是说,这是你和陈冬雨的婚房?”
女人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思绪像是最高精的雷达能轻易捕获任何你最想得到的讯息,我猛地抬起头要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抓住他肩膀看他:“怪不得这房子这么漂亮,原来是你的婚房啊宋离。”
他抬起线条优美的右手,映着月光捏了捏他的上鼻梁,深呼吸道:“楚三儿,你……”他无奈笑了笑,“你的思维方式太诡异了。”
他重新将我揽回他怀里,我死死咬紧嘴唇才没让哭声发出来,这是个让人绝望的夜晚,我不知道明天宋笛会如何兑现他为宋离许下的承诺,我太想知道,却还是不敢开口问宋离只言片语。
脸上一片冰冷,宋离低头吻了我发顶,又伸手过来为了擦干了泪,他似笑非笑地作势要取笑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在杭州的几年,是齐杉把你惯成这样了么?”
我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摇了摇头,他轻声道:“齐杉人不错,以后……”
“以后什么?”我打断他,重重拍了他的手臂,“你想说什么,你不是说过以后都会和我在一起的么,你怎么这样,你说话不算话,你前几天还在说无论如何都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我胡乱抹了一把泪,“宋离,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别骗我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和我一起回国去……”
“我不能回去,”他叹气,“乖,别哭了,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先回国等我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我还是不停地哭,哭的样子从来都是最丑的,在他面前是该收敛些,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是忍不住,“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害怕,宋离,我真的害怕。”
陈冬雨的死不可能是别人造就,而国外的刑法我随知之不深,可就算是拿常识来想,简单的一个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一直对着宋离说:“你告诉我你的安排,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他兀自沉默,像是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到最后,我哭得太累,神思都是混沌一片,模模糊糊像是他抱起了我走下了这座巨大的玻璃天台,我昏睡过去的前一瞬,只记得牢牢抓住他腰间的衣摆,像是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每个夜晚,全都是甜腻如蜜的回忆。
我被直升机的轰隆声惊醒,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没有宋离的身影。
地面离我不过十米多,直升机才刚起飞,我疯了一样要跳下去,却是被保镖牢牢架住:“贺小姐,宋先生已经吩咐了……”
“你们是施晓请来的,干嘛要听他的话?”我用尽全力去挣脱,可是他们挟制的力量太大,让我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其中一个人为难地开了口,“宋先生就是和施先生通过话,施先生让我们尽快带您回去。”
地平线离我越来越远,轰隆隆的螺旋转动带起滔天狂风。我颓然愣了半晌,哑声道:“那,宋先生还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了。”
在意识到不能够有任何补救的绝望至极之中,我捂住脸失声痛哭,低头的瞬间有一只白色小巧的兰花坠下,昨夜宋离的声音如同催眠我一般回响于耳际:“那时你的发,才到颈窝。”
心间惊雷阵阵山洪爆发,回忆似海啸,顷刻席卷了我所有的心绪。
冻雪覆寒梅,那年的我站在满园的白梅树下捂住鼻子稚气地对他笑:“叫我楚三儿就好啦。”
怪不得,他总说我不记得旧事,在日本我坚持着说只认识了他三个月零九天,他会说是我记错,却原来,真的是我记错,错了太多。
“我生来就是为了遇见你再爱上你的,若是那年的那天没有遇见你,我也总会在之后的某一分某一秒遇见你,或是我先爱上你,或是你先爱上我,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年,宋离,你还没来得及对我好好说清那年,就一把推开了我。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处境再危险,我也不愿为着我的片刻安宁而离你半步,宋离,你这样不问我的意思就径直推开我,算什么啊。
在茫然失措与苦恼悔恨交织的几个小时里,我痴望着窗外,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我不知道接下去的后半辈子,我还要不要怀揣希望一厢情愿地等着宋离,他虽是对我宽慰着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可这样的安排,胜算有几分,谁会去满怀信心。
身边的两个保镖大哥看我大受打击的样子,也一直默默地坐着尽量不出声儿,我缓缓坐起来:“我不去杭州。”
我要去找小清。
宋离说他有安排,那么宋笛则必定有把柄可拿,现如今宋笛依然留在加拿大,趁虚而入是最好的时机,就算让我跪着求小清,也一定要让她的特助身份价值发挥到最大化。
两个保镖想要问施晓的意思,我道:“你们先别走,继续跟着我,就算咱们还在加拿大一样。”
他们目光交接,随后朝我点了点头。
找到小清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与她约在郊外的一家茶道馆见面,我到时已是下午将至黄昏,夜色即将笼罩面色匆匆的行人,我的心一潭平静,冰凉的双手放至古色古香的茶几边上,捧了一盏热茶等她到来。
直至华灯初上,小清才在侍应生的引见下出现,我起身去迎她,她却低声道:“我们换个地儿,一路来时有人跟着我,应该是宋笛在公司布的眼线盯上我了。”
我诧异道:“他连你都不信?”
“全天下他都不信,”小清讽刺笑笑,“等这事过了,我功成身退,只希望再不要遇见这等人物了。”
好在这茶道馆的布局精奇,把茶间的正门关上还有一道偏门,正好悄悄行到茶道馆后门,后门也是有收银台的,我把帐付清,带着她上了事先就停在后门的车。
小清咋舌看我:“你还想到带保镖开车了?”
“多事之秋,我也过把富人瘾,”我把前头小哥的肩头一拍,“往城东开,随便找家不起眼的地方,要快。”
等再次安顿好,小清目光盈盈地看我半晌:“其实这几天我没闲着,就在试他办公室的密码锁,可是没辙,除非谁能亲自从他口里问出来。”
我怔了怔,原以为小清给我打了那个电话后就万事不管了,没想到还这么有责任心。
她笑了笑,再次开口:“对了,要是宋先生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功劳可都在我身上了啊。”
我心里一突,她笑得如花似玉:“那不如,干脆就把宋先生让给我吧,你和他的婚礼,就让我来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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