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婚前各种焦虑
心神不宁地吃了晚饭,张晨让我先去洗澡,正洗完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张晨在外头叫着道:“楚三儿,你手机有个陌生号儿一直打电话到现在,是接还是不接啊?”
我裹了浴袍出去,准备要接却是那边已经挂了,我再打过去,是一片嘟嘟的忙音。
张晨进了浴室,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打算去给我妈说说想了想还是算了,她肯定会一脸嗤笑地说这是实打实的婚前恐惧症,睡一觉就好了。
可谁在婚前会眼皮子一直跳的啊,还有一个莫明其妙的陌生电话。
宋离一直不让我用手机,说是有辐射对孩子不太好,我嚷着没手机过不了日子,万一哪天出门迷路了联系不上怎么办,他没办法,把他用过的军区手机给了我。
军区手机辐射巨小,还能反侦察自动定位,据他讲是以前一次过生日一个部长送的,来头不小,给我算是屈尊了。
手机卡也没换,还是他那卡,可以前他存的号码统统被我给删了,今儿给我打电话的,一准是他朋友,连他那边都联系不上打到我这边来了,说不定是有急事。
我耐着性子再拨过去,等了大概有一会,那边终于接通了,声音一出我就有点想挂电话,但碍于她说的话我还有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便也由着她说:“宋少爷,给你打那个电话你不接,这边的你倒又主动打给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放心,我不会再找你讹钱了,不过呢,既然明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寻思着,怎么着也得给你备份贺礼不是。”
我等着她继续说,她却停了,声音有点古怪:“宋离,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那边怔了怔,没多会又笑起来,道:“哎哟可是巧,我就说他一向不给人打电话的,弄了半天,原来是妹妹你啊。”
我道:“什么妹妹不妹妹的,你倒是别由着你胡乱叫,你刚才说要送贺礼,送我也是一样。”
“那可不是一样,我这贺礼啊,”她笑得越发欢,“你肯定会喜欢。”
我心中已经隐隐急躁起来,未知的一切似一张无形的网从黑黢黢的四面八方无声无息地缠绕过来,将处于正中的我紧紧包裹住,挣扎不得。
电话那头仿佛传来蛇信吞吐的嘶嘶声,我无力向后倒在了床上,疲惫不堪地低声道:“你说,是什么。”
“说了你可得相信,不然我不是冒着手机没电的危险白打这趟电话了?再说了,我处心积虑想要捞到点能够威胁到宋离的把柄,就等着他新婚前夜给他致命一击呢。”
“少废话。”
“你的前男友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我的手心传来一阵剧痛,连忙低头看去,是刚做好的指甲差点扎进肉里,我突然不想听她说下去,可手已经不停使唤,没有力气按下关机键。
“贺楚三啊贺楚三,我听说你和你前男友是初恋呢吧,谈了有些年头,照理说,不是该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么?怎么他才刚被人害死没过几个月,你就和那个杀人凶手好上了,还怀了孩子预备着结婚哪?”
我已经握不住手机,任由它滑落到了耳畔,此刻的脑子就像鸿蒙初开一片混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我突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不信,你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要凭空捏造破坏我们而已,陈冬雨,你真以为我有这么好骗?”
“对对,你本来就不该信我,你多聪明的人哪,可你再聪明,”她话锋已转,“能聪明过宋离么?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狠毒的人,用着他自以为傲的大脑玩着令人生俱的把戏。我可是亲眼见过他一日之内收购中国香港集资最多的股份公司,理由很费解,是他闲着无聊随便玩玩。”
“以你的立场说出这些话,我不会信的。”
“我都是个快要死的人了,随你信不信,反正我前不久让黑客黑进了他电脑,那里面有一份详细的计划,他要除掉的那个人死于意外坠崖,死者的名字,是徐照。他接近你又是什么原因,这我倒是不清楚,只是,如果你还不摆脱他,是什么下场就连你自己都猜不到。”
我不知所谓笑起来:“反正我不信,”我语无伦次地摇头,“不信,我总之是不信的。”
“知道我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再说么,”她语气突然冷却成一块冰,“因为现在,宋离请了人来灭我口,他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我不会活过今晚。他是连杀人都能抹得一干二净的,等我死在今夜,他却不会有事,不过是这世上多出一缕游魂而已。可我不信这世上没有报应这回事,今天就把话说在这儿,他机关算尽,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
我想起昨晚在漆黑瞧不见人表情的房间里,宋离也是无缘无故地问我:“楚三儿,你信报应这回事么?”
我说我不信,可什么能让我不信。
电话彼端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仿佛爆开在我耳边,浑浑噩噩的我惊叫着丢开手机缩成一团蜷在了墙边,张晨急急闯进来问我怎么了,我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腹内如刀割般绞痛,我喘着粗气指着被摔到窗帘底下的手机:“张晨、你,你替我给宋离打个电话。”
她急忙按了键递到我耳边,又不住问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死死抿着唇瞪大了眼等他接电话,他却迟迟不接。
门口传来一阵剧烈快速的拖沓声,我爸气喘吁吁跑过来喊了我和张晨道:“快!快去医院!宋离出车祸了!”
陈冬雨说出口的报应二字合着那声仿佛刚才发生的枪响,交织成一曲最激烈的雷雨协奏曲,我惊惧着急切回身去看我爸,他脸色难看到极点,蓦地又被窗外亮起的一道闪电映得青白交加。
夏夜的第一道雷,原来已经来了。
瓢泼的大雨敲击着玻璃,我爸被我妈拉出门,我妈换着鞋子数落他:“楚三儿本来这几天的情绪状态就不好,你非要和她说干什么,赶紧的,我们去看看情况再回来,张晨啊,”她朝着屋里喊了道,“我们去去就回,你帮我们照顾好楚三儿啊。”
张晨赶紧着应下,出去送他们,阵阵的滚雷暴雨声如可怖的梦魇叫嚣着几乎要吞噬我,门被我妈嘭地合上,那一刹那的声响,仿佛点醒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张晨被吓到跑进来制止我,我不住地求她:“你别管我,张晨,我要是不找点事情做,我会没命的。”
我跑出去把所有房间的灯一一点亮了,连冰箱门也打开到最大,张晨跑过来一把合上:“楚三儿你别慌,宋离不会有事的。”
我咬着牙要开冰箱门,她却死死扣住道:“你要是觉得还不够亮,我们去看会电视好不好,你看,这屋子里的灯全都开着,足够了,足够了。”
“我要找东西,不够,你让我再开一盏灯。”
她扣着手不放,我扭过身去跑进我爸妈的房间,我记得的,我妈枕头旁边的抽屉里有安眠药,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水,我拣起三颗就往里面投,投完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我跑到窗户边上一把浇了出去,手心里的安眠药还有两颗,我急急快步到厨房拿起一个杯子泡了一杯热牛奶端给张晨:“快,喝了牛奶我们去睡觉。”
张晨怔怔不敢接,我冲她笑:“你不喝我喝。”
她终究是一把抢了过去,朝我叹了气:“楚三儿,你知道么,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这么笑,笑得越美越漂亮的时候,就是越让人起疑的时候。”
我笑着看她一口气喝完了大半杯,还有极小的颗粒没有融尽,可是那都不重要了,张晨软软倒在我身上,我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涔涔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我把杯子随意搁了,将张晨半扶半拖地放在了床上。
我爸妈应该就快回来了,我几乎搜完了我从小到大偷偷攒着的所有积蓄,身份证银行卡等等需要出行的物件都一齐放进了包里。
雷雨交加时的公车站就连鬼影子都没有,招不来计程车不能够去机场,我冷得直发抖,却突然想起一个能救我于水火危难的人。
这一次,就算我厚着脸皮去给他哭,我也一定要靠他的帮助了。
宋离此刻应该还躺在医院的急救室,我却是一刻都不能多等地想离开这座城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死徐照,徐照一生虽是沉沦毒品却也没有与人积恶,他不该死得这样早,我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未知总让人恐惧,就算是让我背上背叛者的罪名也好,就算是在他出车祸的当口不告而别让他恨我一辈子也好,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我本该是一个没有忧惧的人,即便徐照不死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也会和另一个虽不出众但足够善心的人度完此生。
为什么偏偏是他,他害死徐照还不够,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雨势催人,我捂着已经有五个月大的肚子,颤着手拨通了齐杉的电话。
又是和上次不同的号码,齐杉,你千万要接。
求你了,齐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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