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大病初愈的雪儿被岳宇轩接回到自己的住处,当然,陪着她的还有钱玉洁。
恢复的这段时间里,岳宇轩根本不让雪儿做任何事,就连去单位报到都一手替她操办了,只待她完全康复就可以正常上班。钱玉洁照例每天晚上来陪伴雪儿,并每天为她熬一锅营养滋补汤,这让雪儿特别难为情,多少次要自己动手都被这个善良的女孩推出了厨房,说这些都是她该做的。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雪儿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终于坚持着搬到了308电子总装厂的集体宿舍里。这个单位的女工宿舍好像特别冷清,三层楼房里住着不到五十个人,平均一个人拥有一个宿舍,雪儿的宿舍被安排在二楼东面二零六房间,这是一间朝阳的屋子,窗前没有遮挡,光线特别好。刚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一类的东西,两张单人床上也是布满了灰尘,根本就没办法住人。雪儿刚想动手收拾就被岳宇轩制止了,他把她安排到门房里,让她在那里安心等待,自己则打电话叫来了五六个同样年轻的驻厂军代表,没用半天功夫就把宿舍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玻璃上的污垢也被擦掉了。他们帮雪儿领来了新被褥,还有一张带抽屉的桌子和两把椅子。等雪儿被宇轩接回了宿舍,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宇轩,你是孙大圣呀,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全变样了?”
“哈哈,”岳宇轩爽朗地笑着:“那可不是呗,我一眨眼就变出了一群岳宇轩,不信你一会儿看。”
几个穿不同军服的年轻军人带着满脸的水珠从水房回到了雪儿的宿舍,岳宇轩一一给雪儿介绍着:“陆军某集团军驻厂代表童安军,海军U海舰队驻厂代表刘雨桐,空军驻长代表安耀祖,陆军H军团肖国安……呵呵,各位,这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我的高中同学欧阳雪儿,刚从外地调来,希望大家多照顾哦。”
大家礼貌地和雪儿一一握手,告诉她天下军人是一家,既然认识了就别和他们客气,有什么事即便岳宇轩不在,找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会帮忙。雪儿的心热呼呼的,露出了来青岛后第一个真正开心的笑容:“谢谢!谢谢你们!”
英俊帅气的海军代表刘雨桐笑呵呵的说:“嗨,没事,我们和岳宇轩都是好兄弟,你就别那么客气了。不过,我和弟兄们有个请求啊,如果你同意,我们今后就叫你雪儿,行吗?这样也显得亲切些,大家说对不对呀?”
看来这个刘雨桐很有号召力,几个军人异口同声喊了声“对”,洪亮的声音像是在回答一个极严肃的问题,这让雪儿非常感动,苍白的脸上也印上了淡淡的红晕。
个子不是很高的童安军还慢悠悠地给她解释:“我们几个都是离家上千里的单身汉,离开部队后的生活枯燥又单调,如果雪儿姑娘肯加入我们这个团队,那就等于为我们死气沉沉的生活增加了活力,我们几个一定把你当白雪公主给供着,一点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大家立刻热烈地附和着,岳宇轩双手一举做阻止状,表情严肃义正言辞:“喂,你们给我听好了,欧阳雪可是我的同学,也就是要你们几个帮了帮忙而已,怎么就会就打蛇随杆上啊,我可不同意啊。”
刘雨桐笑嘻嘻地给了他一拳:“去你的吧,谁不知道你岳宇轩身边粘着一个漂亮的团委副书记,怎么,你认识的美女就都是你的了?嘿,我们和雪儿姑娘多说两句你就急了,你小子过河拆桥,不够朋友啊。”
“就是,雪儿姑娘还没说啥呢,你急什么呀?”
“当初你给我们讲雪儿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说是有机会一定让我们认识一下雪儿,说她是天底下最最善良,最最温柔,最最漂亮的女孩子,呵呵,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认识她了,你倒不同意了,这可由不得你了,雪儿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或者说妹妹,雪儿,你愿意做我们的朋友吗?”
……
他们的话让岳宇轩有点忸怩起来,平素里能说会道的他愣是半天没答上来一句,还是善解人意的雪儿帮他解了围:“呵呵,我当然愿意。这么好的一个团队我怎么会不加入呢?我从小就最敬佩你们军人,喜欢你们身上的军装,你们永远给老百姓一种安全感,非常值得敬佩。大家听好了,只要你们不嫌弃,从今天起,雪儿就是你们中的一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欧阳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宇轩听着雪儿如此豪迈的话语有点吃惊,这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雪儿还有这么义气的一面,看来自己对雪儿的了解还仅仅是个开头,她的优点还不止自己所了解的那些,这个看似柔弱的雪儿,骨子里有多坚强他明白,但她心里到底想什么岳宇轩真是一无所知,离开的这几年雪儿在他眼里变的越来越像个谜。难能可贵的是她刚刚从一种痛苦的情感中挣扎出来,就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这些战友谈笑风生,这么好的承受力岳宇轩觉得自己可能都做不到。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朝雪儿望去,看到的依然是一张阳光明媚的笑脸,只是岳宇轩总感觉她笑容的深处多了一点不易觉察的沧桑韵味。
接下来,雪儿很快就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因为有着之前那段时间的实习期,和财务处的同事们也基本上都认识了,所以,雪儿的工作就显得得心应手,每天总会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甚至忘了腊月初六自己和陆寒冰共同的生日,也许她要的就是这种忘掉一切的效果吧,反正丝毫没有在工作中露出什么忧伤寂寞等情绪,但是,效果显然不是很好,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孤零零的躺到床上时,总会感觉到一种严重的空虚和寂寥,慢慢的长夜里思念依然如潮而至,她经常半宿半宿不睡觉,眼睛瞪着天花板,满脑子想的都是陆寒冰的样子,一段时日下来,身体又明显地瘦了一圈。
雪儿不敢把自己在青岛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就连给妈妈妹妹打电话都尽量用IP话机,她知道,陆寒冰迟早都会找到她家里,她既定的目的决不能因为他的执着做任何改变。还好,几次给家里打电话都还没有接到这类消息,这让她提着的心稍稍平稳了一些。
这一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是中国人传统的小年,雪儿的老家尤其重视,这天要打扫卫生、放鞭炮、包饺子,说这是送灶王爷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自己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俗称送灶,也称过小年,其慎重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过春节。这天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上坟祭祖,就是这一点让雪儿放心不下。这种事按规矩应该是家里的男丁去办的,但雪儿家没有男丁,这个任务就落到了长女的头上,往年雪儿总会想方设法回去一趟,可今年或者还有明年她都不能回去了,所以,雪儿在外面的IP机上拔通了家里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已经上大二的小妹欧阳珠,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兴奋地喊姐姐,而是显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姐姐,你到底在哪里?”
雪儿沉吟了一下:“珠儿,怎么了?”
欧阳珠一改往日的活泼语气,心事重重地说:“妈妈前天接了寒冰哥的电话后就一直哭,我问她怎么了,她什么话也不给我说,一直说姐姐你命苦什么的奇奇怪怪的话。姐,你到底怎么了?”
雪儿觉得再隐瞒也不是回事,反倒让妈妈着急,干脆告诉妹妹:“珠儿,你让妈接电话好吗?我有话和她说。”
“嗯,姐你等着啊。”电话里传来了珠儿喊妈妈的声音。
雪儿听到妈妈沙哑的声音很心疼,暗怪自己这么大了还让老妈操心:“妈,你还好吧?”
舒兰叹着气:“雪儿,你到底在哪儿?你这样妈妈会好吗?。”
“妈妈,对不起!”雪儿踌躇着开了口:“寒冰哥怎么给您说的?”
“雪儿啊,冰儿把咱家的电话都快打爆了,他一直追问你的下落,哭着说你失踪了。你现在在哪里?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妈好不好?要不俺也快急疯了。”
雪儿的语音不小心就带上了哭音:“妈妈,我没事。我只是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任性地和冰儿哥走到一起,后来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如你所说的遥不可及,这事儿不怪冰儿哥,是刘姨她的门第观念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偷偷离开,不过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换了一个工作环境而已,我需要时间空间来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想重新给自己来个新的定位。”
雪儿费尽口舌给母亲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好不容易才解除了妈妈的担心,并且告诉她自己可能好几年都不能回去了,希望家人一定在陆寒冰那里为自己保密,她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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