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匆匆赶到了协和医院才知道,陆源是在开省委常委会议时突然晕倒的,医生已经初步判断是急性心肌梗塞,目前正在抢救中。
刘晓云连遭两次重击终于支持不住了,来到医院不久就瘫倒在地,也被送进了观察室,医生告诉陆寒冰这是极度恐慌疲惫所致,输点液体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父母双双病倒,让陆寒冰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跑到急救室外,一会儿又跑到观察室,寒冷的冬天他竟然浑身是汗,焦虑的脸上显得那么无助和孤独。
所幸还有省委一帮人在陪着他,不然他一定支撑不住。
刘晓云输了几瓶液体后就挣扎着下了地,她怕儿子一个人承受不住,母子俩在医院特意为他们安排的休息室里不安地等了三天,三天过后陆源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医生说病人还有一个星期的危险期,在这期间绝对不能让他多说话,所以,陆寒冰将母亲劝回了家,自己则衣不解带的守着做了搭桥手术的父亲度过了七天七夜。
危险期一过,陆源就被转到了一间特护病房,然后就不断有人来探望,来的有省委的领导们,有部队的官兵,有武警,也有一般的干部,还有一部分是街头认识他的普通百姓的代表,由此可见陆源这个省委书记当的还是很称职的。每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因为怕影响到陆源的休息,省委领导们不得不专门派了两个武警白天黑夜轮流值班,将前来探望的人们挡在了门外,由陆寒冰在门口代替父亲向大家致谢,并按照父亲的意思谢绝接受任何礼品。
虽然父亲的病已经大有好转,但陆寒冰还是不放心,依然每天坚守在父亲的病床前不肯离开,刘晓云想让他回家休息一下,可怎么劝他都不管用。陆源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心疼了,摸着他胡子拉碴的脸颊有点哽咽:“冰儿,让你受累了,这几天爸爸感觉好多了,你就回家好好睡一觉吧,这里让你妈妈看着就行了。”
陆寒冰还是不肯:“爸,我年轻,能撑得住,妈妈这几天也累得够呛,你这一病可把她吓坏了,还是我来吧。”
刘晓云踌躇着告诉他:“冰儿,妈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青峰已经来了好几次电话了,催你回去签什么订单,说要是再迟了人家就要撤单。你看,你把爸这几天也好起来了,你是不是也得回去一趟?别耽误了公司里的正事。”
陆寒冰经母亲这么一提醒才拍着脑袋醒悟过来:“我怎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的手机没电了,老杜一定是急疯了才打到家里的。”
“老杜?”陆源疑惑地问:“冰儿,老杜是谁啊?”
“呵呵”陆寒冰笑着解释:“爸,老杜就是杜青峰呗。”
“哈哈……”陆源被儿子的话逗笑了:“你们这个年龄都称老杜了,那我和你妈怎么称呼啊?”
刘晓云也想笑,又怕陆源笑的太厉害伤到手术刀口,急忙扶住他:“老陆,你可不能这么笑,小心刀口啊。”
陆源像个孩子似的赶紧用手捂住了嘴,但脸上还是笑成了一朵花,这让陆寒冰非常欣慰,他们家有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没想到在父亲的病房里找回了温馨的感觉。
陆寒冰给杜青峰打了个电话后又坚持了几天,看到父亲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陆寒冰才匆匆驾车返回了浙江,回到公司后就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签订和新老顾客的新一年合作订单,制定春节前后公司的运营计划,进行年底利润核算。另一方面开始紧锣密鼓的部署寻找雪儿的行动。公司的事儿驾轻就熟他很快就搞定了,可雪儿方面却依然没有一点消息,他抽空去了雪儿的单位,找到了雪儿的师傅丁楚赓,但丁楚赓除了惋惜根本就提供不到什么线索,和雪儿一起出差的那两个同事还在外地没有回来,可以说陆寒冰是无功而返,心里简直失望到了极点。
他无奈之下再次拨通了雪儿老家的电话,得到的依然是雪儿没回家的信息,他的几次电话引起了舒兰的怀疑,在舒兰的追问小终于带着愧疚将雪儿出走的事儿说了出来,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舒兰叹了口气,说这丫头天生就犟,她这么做绝对有她自己的道理,话里没有一丝怪罪他的意思,还安慰他雪儿不会出什么事,也许出去散散心就会回来的,但他从舒兰发抖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的担心,挂了电话后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这下舒妈妈一定会着急。于是,他又拨通了电话,告诉舒兰:“舒姨,你可千万别着急,我一定会平平安安把雪儿找回来。”
陆寒冰哪里知道在此之前舒兰已经接了雪儿好几个电话了,尽管雪儿没有说她在哪里,但舒兰最起码知道女儿是平安的,所以才会那么平静地安慰陆寒冰。
舒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电话,陆寒冰还在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失魂落魄站着发呆。
寻找雪儿的事还没有任何进展,春节就临近了,邹楚天安慰他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雪儿不会有事,过了年他会陪他一起去她的老家寻找线索,相信一定会找到的。陆寒冰也因为惦记着病中的父亲,只好将寻找雪儿的事托付给了杜青峰的弟弟杜青宇,自己在腊月二十八只身回到了父母身边。
春节这天陆寒冰喝了不少酒,陆源知道他心里压抑也没有去制止,酒到半酣后陆寒冰眯着醉眼对父母说出了心里话:“老爸老妈,你们知道吗?我这一生的最大愿望就是娶到雪儿,没有了她,我会过的庸庸碌碌了无情趣。”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儿子的话让刘晓云对自己曾经的做法羞愧的无地自容,陆源却好脾气的安慰妻子:“晓云,事儿已经这样了,你也别太自责,老话说得好啊,好事多磨,也许这俩孩子经过这么多颠簸后将来会更加珍惜彼此。”
饭后,刘晓云好不容易将陆寒冰扶回到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刚想出去,却被儿子一把抓住了手臂:“妈,你别走,我有话告诉你。”
刘晓云坐到了他的床头,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你说吧,妈听着呢。”
陆寒冰使劲儿睁开醉眼:“老妈,你知道什么是焦头烂额吗?嘿嘿…我…我现在的样子就是焦头烂额,嗯,对,焦头烂额就是…好想雪儿,就是…就是这个样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渐渐进入了睡梦中,殊不知此时,在千里之外的青岛,孤独的雪儿也一样思念如织……
刘晓云听着儿子痛苦的的呢喃,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为已经睡着的陆寒冰掖了掖被子,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儿子黯然伤神,心里不住地叹着气:唉,都是因为自己将两个孩子硬生生的拆散,才会让唯一的儿子如此颓废,想来可真是一种罪孽。可是,她怎样才能弥补呢?
正月初六,陆寒冰准时告别父母回到公司。第二天就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终于找到了和雪儿一起出差的两个同事,在雪儿师傅丁楚赓的安排下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彼此因为见过几次面也没有过分客气,陆寒冰就在饭桌上问起了雪儿在青岛的事,钱月兰和王德彤因为事先就在丁楚赓那里得到消息,说陆寒冰找雪儿找的发了疯,希望他们能为这个痴情的小伙子提供点儿线索。
钱月兰回忆说:“雪儿最后一次出差非要独自一个人去青岛,当时我和老王都很纳闷,还以为我们那里得罪了这丫头,她因此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工作呢,谁知等我们回来后就得知她调走的消息,心里难过了好长时间,一直搞不清是什么原因。”
“大姐,麻烦你再回忆一下,你们和雪儿在外地出差期间,她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熟人呢?”陆寒冰直奔主题。
钱月兰摇摇头:“这个,好像是没有。”
“哎,不对。”王德彤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小钱,你还记得去年五月份在青岛研究所的事吗?那天小张带我们去的那个厂叫什么来着?”
“哦,你说的那次参观啊,我也没注意叫什么厂,反正是个军工企业,进厂时还登记来着。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怎么了?”
“陆总不是问雪儿在外地有没有熟人吗?要说熟人,也就是那次了。你忘了?那个穿着军装的帅小伙?”
钱月兰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瞧我这记性。”
陆寒冰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王德彤看出了他的焦急,急忙对钱月兰说:“还是你来说吧,你们女人的事儿我说不明白。”
豪爽的钱月兰看了他一眼:“我说就我说,你还真的说不明白。陆总,是这样的,那天我们跟着一位研究所的同行小张去一家企业参观,在一个装配工房里看到一位穿着军装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长的有一米八左右,非常英俊,雪儿突然就轻轻叫了一声什么,因为有机械的噪音我也没听清楚,然后就看到那位年轻的军人激动地抓住雪儿的胳膊,看样子他们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然后呢?”陆寒冰追问着。
“然后的事儿我就不大清楚了,好像当天晚上雪儿出去吃的饭,很晚才回来,我事后也问了一句,雪儿说是她的同学,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我顾问的多了也不好。”
陆寒冰不再追问,只是用手托着腮呢喃着:“军人…军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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