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陆家。
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无非都是一些省府官员,还有一些家在省城的市地级干部,他们都是冲着陆源来的,可惜陆源不在家,他一早就去给驻地部队和武警拜年去了,这是他每年例行的活动,来的人其实都知道,但还得来,而且乐此不彼。
还有一拨人是来给刘晓云拜年的,除了少数的同事或者下属外,还有不少是当地商贾名流的家眷,清一色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毕竟好沟通嘛,这是通过刘晓云结交陆源的一种手段,当然,目的不言而喻。
陆寒冰认识的人不多,只有几个父亲的下属有点面善,礼貌地打几声招呼就躲进了自己的卧室,他心情不好,因为母亲对雪儿的不认可,心里只盼望着这些人能够尽快离去。
无聊的陆寒冰又拨通了雪儿家里的座机,早上的电话是雪儿亲自接的,此次听到的却是玉儿的声音:“喂,请问找谁?”
陆寒冰想到老杜说给他的秘密突然来了兴致,想逗逗这个未来的小姨子,他把声音压的低低的:“玉儿,过年好!”
“过年好!不好意思啊,没听出来你是谁,请问…”玉儿有点晕了,这个声音很陌生。
“我是你的青宇哥啊,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骗人!青宇哥刚给我打完了电话,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挂了啊。”
哈哈,到底还是个毛丫头,一说话就漏了馅儿,看来老杜说的事儿是真的,杜青宇真的和玉儿谈恋爱了,陆寒冰心里一阵窃喜,看来鼻涕虫将来的管自己叫姐夫了。正高兴着听到玉儿要挂电话急忙制止:“别,呵呵,玉儿,我是你寒冰哥,就是想逗逗你。”
话筒里传来了玉儿娇嗔的声音:“寒冰哥,看你,大过年的干嘛拿我开心嘛,小心我告诉我姐。”
“呵呵,好玉儿,我不逗你了,你姐姐呢?叫她接电话。”
“寒冰哥,你稍等”然后就听到玉儿的喊声:“姐,快来,寒冰哥的电话!”
陆寒冰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跑步声,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好像马上就要看到雪儿似的,当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努力地平息着自己激动地情绪:“丫头,你在干嘛?”
“我在包饺子,冰儿哥,我满手都是面呢,呵呵,你在干嘛?”
“我,我在想你!”这句话没经过大脑,就这么突然蹦了出来,陆寒冰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完就感觉自己脸红了,火烧火燎的向上直窜,不过,他真的很想雪儿,可能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就是一种潜意识。
话筒里静了片刻,才传来了雪儿娇羞的声音:“瞧你,别让人听见了,那多不好意思嘛。”握着话筒的陆寒冰露出了笑容,他能想到雪儿脸红的样子。
两个人分别不到十天,虽然每天都有电话往来,但还是饱尝了思念的滋味,俩个人压低着声音诉说着彼此思念的话语,缠缠绵绵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听到母亲喊自己陆寒冰才依依不舍对着话筒吻了一下:“好雪儿,我得挂了,老妈喊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乖,吻我一下好吗?”
陆寒冰执着地等到了雪儿那轻轻的吻声才心满意足的挂上了电话,打开房门后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家里来了一群女人,瘦的胖的高的矮的丑陋的俊美的……总有十几个人。陆寒冰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这些女人全部都是珠光宝气满身名牌,个个脸上化着庸俗的浓妆,搞得像是要参加化装舞会似的,不由感到一阵反胃,心想我也就一年没回家过年老妈怎么就混了这么一群俗气的女人呢。
反感归反感,陆寒冰还是礼貌地为她们倒上了茶端来了水果,一群女人望着帅气的陆寒冰啧啧称赞:“哎呀刘姐,这就是你的儿子吧?看看这长相,真是一表人才啊。”
“瞧你说的,人家刘姐这么漂亮,儿子跟妈,当然会这么帅气了。”
“就是就是,陆书记也是个美男子啊,当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了。”
“哎,刘姐,你儿子有对象了吗?”
“在哪里工作啊?……”
刘晓云被恭维的满脸放光,一一回答着她们的提问。当听见陆寒冰在外资企业当经理又是单身时,一群女人像炸了窝的老母鸡,争先恐后地要给陆寒冰介绍对象,陆寒冰几乎是抱头鼠窜躲进了自己的卧室。
母亲又一次喊他说阿姨们要走了,陆寒冰才很不情愿地出来打了声招呼,他无意中发现一个肥硕的女人站在母亲身边,不停地浑身上下仔细打量着自己,他感到自己汗毛直竖,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般的不自在。走到门口,这个女人凑到刘晓云耳边咬着耳朵,刘晓云则不住地点着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直到下楼那女人还不停地回头对着陆寒冰发笑,他心里出现了一个疑团,感觉到这笑容里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他没有问自己的母亲,觉得现在和她根本无法沟通。
他们家真正的过年饭都放在晚上吃,因为一家之主的陆源一直要忙到晚上才能回来。
刘晓云也就是此时才像个家庭主妇,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陆寒冰也帮着择菜炖肉,不是也跟母亲说几句家常和关于工作上的事。
等一身疲惫的陆源回来时,一桌可口的菜肴已经摆放整齐,陆寒冰赶紧接过父亲手里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又忙着给他倒了一杯水,陆源拍拍儿子的屁股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感慨地说:“还是家里好啊,有妻子儿子守着,多温馨啊!”
刘晓云拿来一条热毛巾:“知道家里好还每年往外跑,你就不能让其他领导替你跑一年。好了,快擦擦脸吃饭吧,我们也快饿死了。”
陆源擦着脸对妻子说:“小云哪,我知道你辛苦,但作为一名领导不以身作则怎么说得过去,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嘛,你看那些部队的士兵,工厂的工人,大过年的还在岗位上坚守着,将心比心,我们去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呵呵,等我离休吧,离休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要不就跟着儿子去看孙子。”
刘晓云接过了他手里的毛巾:“行,我就安心等你离休,好跟着你去享清福,抱孙子。”说着自个儿就笑了,陆寒冰被父母这么一说有点不自在起来,脸微微有点发红:“爸妈,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快吃饭吧。”
刘晓云拿出了一瓶高档的法国干红:“今儿个咱就喝点这个,吃完饭我和冰儿还出去有点事儿。”
正在倒酒的陆寒冰问道:“老妈,去哪儿?”
“你陪妈出去拜访几个阿姨,人家每年上门,咱也得回访一次。”刘晓云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老妈,要去你一个人去吧,我可不想去凑你们女人的热闹。”陆寒冰赶紧拒绝,上午那群女人已经让他倒足了胃口。
“瞧你这孩子,陪妈妈去看看朋友而已,再说了,大晚上的,你总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吧?”
“让老爸陪你去吧…”陆寒冰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摇手打断了:“不成,今天我都要累死了,再说我出面也不合适,还是你陪你妈去吧。”
“就是嘛,你就陪老妈一次好不好?咱尽量快点,也不能把你爸一个人搁家里。这样,你今晚别喝酒,咱开车去。”
陆寒冰无奈,只得勉强答应了。
陆寒冰在母亲的指点下行驶了有十几分钟,到了临近郊区的一家豪华别墅门前,车还没停稳,陆寒冰就看见了上午在自己家见过的那位肥硕的女人扭着腰肢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夜色朦胧看不清她的脸。
刚下车就听到了那肥女人热情过火的声音:“哎呀刘姐,你们这可是贵客临门啊,快进屋。”说着就搂住了刘晓云的胳膊,亲热的跟什么似的,一边还对那个姑娘催促着:“函儿,别愣着,快招呼寒冰进屋啊。”
被称作函儿的女孩很大胆地走到了陆寒冰身边,开口就叫了一声“寒冰哥”,叫的陆寒冰浑身不舒服,哪有刚见面就这么喊的,那姑娘却越挨越近,只差没有搂住他的手臂了,吓得他迈开步子就往屋里走,把那个函儿甩在了后面。
这个别墅里的装饰那才叫豪华,褐色的真皮沙发,刚上市的液晶52寸彩电,高档音响,七彩的水晶吊灯,红色的羊毛地毯……全部是市场上的精品,不过陆寒冰不喜欢,总觉得多了几分庸俗,少了几分淡雅,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家暴发户,处处显示着铜臭气。
陆寒冰刚在沙发上坐定,刘晓云就急忙给他介绍起来:“冰儿,这是你李素娥阿姨,上午你见过的。这是你李姨的女儿董玉函,比你小两岁,是华南大学的毕业生,现在跟着她父亲做生意,也就是月华集团的总经理,主要经营房地产。”
董玉函大方地伸出了手:“你好,寒冰哥,常听妈妈和刘姨说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才,想必你的生意也一定做的风生水起了。今后还望多多教诲。”
陆寒冰只得伸出手:“客气,充其量我也就是一高级点的打工仔,别听我妈妈瞎吹。”
说实话,眼前的女孩不是不漂亮,高挑白净,五官端正,但和雪儿相比却多了点妖媚的脂粉气,浓浓的香味闻起来就给人一种厌恶之感。此刻她紧抓着陆寒冰的手好像不想放开,眼里闪烁着一种妖邪的欲望,陆寒冰慌不迭地甩脱了那只手,一本正经坐到了沙发上。
度日如年盼到女人们谈话结束,陆寒冰逃也似的驾车离开了那个别墅。路上,刘晓云不断地问他对董玉函的看法,陆寒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母亲一手安排的相亲闹剧。
陆寒冰想着就不由一阵气恼,猛地一加油门汽车就冲了出去,刘晓云一个趔趄后慌张地喊道:“冰儿,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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