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盼妻归

　　几个小时的飞机跋山涉水，终于到了那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放眼看去，整个机场来接机的或是过路的都是熟悉的发色肤色，舞凉不由的悠悠感叹了句：人真多。

　　感觉到有只小手略带不安的拉着自己，低头。“怎么了盼盼，是不是怕走丢了？”舞凉难得的找到个机会调戏自家的小帅哥。

　　顾盼瞥了眼无良老妈，松开抓着她衣角的小手，然后注明“我是怕你走丢了。”

　　额，好强大的反驳。“笑笑，我们接下来去哪？”被儿子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舞凉只能转头找楚笑出气。

　　顿时，此言一出，周围过路的看着楚笑的眼神都多了那么几分诡异。

　　“不要叫我笑笑。”楚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在国外别人听不懂也就算了，在国内这么说也太娘气了吧，难怪那么多诡异的眼神。

　　楚笑拉过顾盼“待会那个人应该会派人来接你，在这等一会吧，至于盼盼，这段时间我们先送到孙婆婆那里，毕竟那个人有什么手段我们总要防着点。”

　　舞凉想了想，的确，盼盼还小，就怕那个变态伯爵对他下手，而且自己也比较忙，放在外婆那的确安稳点，于是蹲下“盼盼，你想不想见外祖母啊，妈咪把你送到外祖母那里好不好？”

　　顾盼明白两个大人在说什么，轻轻的点点头“住在外祖母那里总比跟着笨蛋妈咪好。”

　　“哼，臭小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们先过去待会我打电话给那个变态伯爵。”舞凉一边打电话，一边去拦车。

　　“盼盼，难过吗？”楚笑摸摸他的头。

　　顾盼睁着清亮的眼眸“楚叔叔，你不要告诉妈咪哦，我说过会保护她的，不过在我还没长大之前就先让你们保护我吧。”

　　“真是像。”看着那对母子上车对自己招手，还有个对什么都新奇无比的朵朵，楚笑晦暗不明的叹了一句，这个孩子“言梵音，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的。”

　　片刻之后，

　　“哇，好大。”舞凉抬头盯着院子，“没想到外婆是个有钱人啊。”

　　楚笑和顾盼直直的鄙视她“你外婆可是鸣扬的董事长，自己就住在金窝还那么贪财。”

　　舞凉一边欣赏整个院子“那也不是我的，你们先进去，我仔细看看。”流着口水对着院门口镀金漆的对联匾额用手抠着“是真金唉。”

　　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两个男人顿时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捂脸，装作不认识她。

　　“这个真的像是电视上一样哎，好漂亮。”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就像是到了历史上的园林一样，舞凉走走看看“这样的房子不会是文物吧？这也能住到，啧啧，真是我外婆？我还有这富贵命啊。”

　　不过在这水色花林之中，一道煞风景的影子穿过，与这古色古香毫不附和的汽油味窜了出来。

　　“靠，这么嚣张，有没有素质啊，破坏环境。”蹲在花丛中的舞凉猛地站起，对着那个汽车尾巴鄙视。

　　不过在喵到坐在后排的那个身影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摸了摸眼睛下面，怎么又湿了。突然就这么泪流不止，舞凉焦急的擦着，怎么会这样，那个人？我认识他吗？

　　“死丫头，你蹲在这捡什么黄金啊。”硬朗的老年人挥了挥拐杖“啊，把盼盼丢了自己躲着来，嗯？”

　　舞凉顾不上自己屁股挨了一下子的疼痛，哭丧着脸“外婆我完蛋了，不会死得了绝症吧，这个叫什么毛病，我还那么年轻不想死啊。莫名其妙就在那流眼泪。”

　　“毛病。”孙婆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鄙视我吧，这一家什么坏基因在，怎么都喜欢鄙视自己。舞凉郁闷的拍拍屁股“外婆，刚刚那个车子是谁的啊，那么没公德心。”

　　“你看到那个人了？”

　　“没啊，就是看到个影子，外婆他是谁？”舞凉似乎对那个人很好奇。

　　孙婆婆听到他们没见面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叹息“一个老是来纠缠的小辈，你也别问了，跟我进去吧。”

　　“哦。”舞凉边走边回头看看，那两车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眼底。

　　“梵音，你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也没用，那个老太婆一口咬定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么做也就是白费功夫而已。”临时司机莫然不满的抱怨“你没看她那个态度，简直就是要拿扫把哄我们出来，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吗！”“她是唯一有可能知道舞凉去哪的人。”言梵音靠着后座，眯着眼，熬得太晚都来不及睡，语气之中都充满疲惫。

　　“那个臭丫头三年都等不了吗，不过还真是能沉得住的气，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莫然。”淡淡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好好，我说不得她，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就是心甘情愿的找罪受，妈的，也就老子费心费力的跟前跑后为的什么。”莫然愤愤不平“不单单是你，家里面那个也是天天盯着问，老子都快被烦死。”

　　“脏话。”

　　“你就让我说说吧，现在在家什么都不能说，一开口就说我教坏孩子，屁的，还在肚子里就能听得懂个鸟语。我现在真是一点地位都没了。”没错，小莫童鞋已经彻底的栽给了小席童鞋，现任身份，家庭煮夫一枚，更为苦命的事情，自从两个月前老婆大人开始怀孕，他就已经沦为了无地位，无主权，无话语权的三无人员。

　　因此，假借公干，实则抱怨的小莫童鞋继续着他无比愤慨的连珠炮吐槽。“我说幸亏你没结婚，要不然现在连听我说话的人都没了。”说完这句话，没大脑的小莫童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偷偷看了眼小言童鞋的表情，还好，是阴暗了点，是深沉了点还好没发飙。

　　让时间磨砺的不再是当初的儒雅少年的言梵音办抬他那刚毅的侧脸只是一针见血“你这是在炫耀吗？”这家伙自从从单身升级到了24孝老爸后话越来越多，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也难以掩盖他字里行间中的甜蜜。

　　“我没有我没有，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反超你了，作为一个男人，这还是比较有面子的。”唉，自己这个老朋友自从和他小情人分开的时间越长就越沉默，能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莫然头疼看来也只有和那个臭丫头有关系的事情他才会多说一点吧。“那个老太婆也未必知道，我们自己查就是了。”

　　“三年，她是在怪我三年没有问过。”言梵音坐直了身子，也不再假寐“这两年你也查了，查到了吗？”

　　“……”莫然不做声，何止是没查到，似乎就像人间蒸发了，以前可能有关联的人在这两年之间全都不再联系，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隐瞒“就像是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

　　“嗯。邱老说当时她是去办理出国，可是却没有去，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言梵音冷静分析，岁月已经将他打磨的越来越冷静，不再是少年的意气风发，却是一种沉稳更加沉浸如水的安然，无波无折的眼眸里一丝懊悔闪过“她真的那么恨我吗？”

　　“梵音，你放弃吧。”莫然不忍自己的朋友再这么挣扎下去。

　　“如果有人让你放弃你老婆呢？”

　　莫然恨恨咬牙“我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除了一道程序。”言梵音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巧笑如花的女子。"对于我来说，这个根本无所谓。在我心里，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莫然知道自己的第一百零七次劝说又以全面失败告终，“今天要去医院吗？离洛也真是可悲，守着个活死人，还为了她不理智的和老头子联手。”

　　“他们最近又要有动作了。”

　　莫然嘲笑的略带怜悯“你家老头子还不知道这几年已经足够你把言家挖空了吧，也是，那时候是我们傻，以为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权利还真是个好东西，果然不出你所料，短短几年，暗部已经大部分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不过要不是如此，席家也不会磨了那么久终于同意我和宝宝的事情，这一切都要多谢你家那个老头子。”

　　言梵音淡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次他还可以找克劳斯插手，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克劳斯，就是那个一块地搞定的。呵呵，你家老头子真的是老了，这都看不清，要是真是帮他的话怎么会那么轻易，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反咬一口。”莫然很不屑“他现在痛恨的应该是我们吧？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让暗组盯着那个克劳斯。”

　　“好嘞，一个外国人来着和什么稀泥，笑话。不过看他的那副样子胸有成竹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招，就让他们两虎相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莫然想到这里似乎心里更畅快了一口答应，脚下加速“对了，明天离洛约你去医院，看来是来者不善，要我一块去收拾他吗？”

　　“呵呵，跳梁小丑而已，明天你不是要陪你媳妇去看医生吗？”

　　“这你都知道了。”莫然看到后排挥了挥手机“这个女人，居然还特地来和你说，我还能跑了不成！”

　　言梵音暗暗的笑了一下，目光放回到窗外，扫过两个人熟悉的那些街角，依稀还是那些年的光景……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似昔人非。

　　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舞凉，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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