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他把她抱得太紧了,显然他在为别的事伤心。于是也伸出手把他抱住。
“你怎么了?”初夏柔声问道。
“周伯的病好不了了。”叶韫忧伤地说道。
初夏大惊,周先生憔悴但是很和善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她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要不久于人世了。
“趁他还在,你多陪陪他。”初夏说道。
“初夏,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叶韫问。
初夏愣了一下,“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她说。
其实她心里说的是,叶韫,我愿意陪你一辈子,就怕你把我推开。
两个身高相差刚刚好的恋人紧紧抱在一起,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海水适时地褪去又适时地冲上来,海浪把两颗心越拍越紧。
许久,叶韫才把初夏放开。脚上已经湿透,两个人都把鞋子和袜子脱下来,放在沙滩上。挽起裤腿,赤着脚在海滩边走着。
叶韫告诉初夏,他刚回国继承家业那段日子,什么都不懂。就是周伯帮助他度过难关。
那个时候的他,刚刚失恋,紧接着失去双亲,来不及悲痛,不但要面对他从来就不精通的企业管理,还要面对朱韵玲和叶晴的极力排挤,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是周先生,冒着被朱韵玲赶出叶氏集团的危险,拼死力挺他,帮他处理各种棘手的危机,让他顺利坐上总裁的位置并在叶氏集团巩固地位。可以说,没有周先生,就没有今天的叶韫。
初夏对叶韫当时的无助和他对周先生的依赖,感同身受。她想起那个时候的她,也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未知的未来,一切都没有着落,一个帮助她的人也没有。早知道他也回了国,她是不是应该来找他?
她好想有一天也能和他分享她那段艰难的日子,可惜,她什么也不能说。她可以和秦南说,却不能和叶韫说。
当天,初夏没敢提去学校报到的事,也不知道周太太有没有向叶韫求情让她去上班。
第二天,看到叶韫心情稍稍好点了,她才琢磨着怎么开口。早上,叶韫很早就去上班了,不好开口。
晚上,叶韫回来得比较晚。匆匆吃了晚饭,和初夏说了没几句话,他就进到书房继续忙去了。
初夏也跟着到书房,叶韫办公,她就看书。
一会儿,她给叶韫倒茶。
一会儿,她又问叶韫要不要吃夜宵。
一会儿,她主动给叶韫捶背按摩。
叶韫反手把她一拉,她就到叶韫腿上了。
“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求我的?”叶韫故意问。
“我哪有什么事要求你。”初夏继续嘴硬。
“那好,你继续捶背吧。”叶韫准备把她从腿上推下去。
“嗯~~~~”初夏把叶韫的脖子搂住,一个“嗯”字转了十八个弯,表示不愿意。
“你到底要干嘛?”叶韫明知故问。
“我想去学校报到。”初夏用细得像蚊子的声音说道。
“什么?”叶韫是真的没听到,但是他不用听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想去学校报到!”初夏凑近叶韫的耳朵,大声喊道。
叶韫被她震得耳膜快要破了,连忙一躲。其实他早就被周太太说服了,同意让她去上班。周太太对他说,像初夏这样的女孩,只要他不把她往外推,没有人能抢走她。还特别交代他,要对她好一点,尊重她,他会得到更多的回报。只是叶韫想逗逗她,他喜欢看她玩小心机的样子。
叶韫闭上眼睛,让耳朵缓过来,几秒钟后,才睁开眼睛,“你想去报到?”
初夏忐忑地点点头。
“你能让我离开这张椅子,我就让你去。”叶韫说道。
初夏一听这口气,有戏,不由大喜。可是,怎么才能让叶韫离开这张椅子呢?硬来肯定不行了,她连叶韫的脚趾头都搬不动。
她想了想,计上心来。
她两手插进叶韫的衣领,帮他把外套脱了。
然后起身绕到他身后,俯身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嘴唇贴着他的肌肤,往上移动,在他耳朵上舔了舔。
然后把椅子往后拉,距离桌子大概两米远,为的是让叶韫等下不能伸手就抓住她。
转而又绕到他身前,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每脱下一件直接扔出去,不一会儿,就风景全露了。
叶韫再也忍不住,伸手去抓她。她早有防备,跳下来跑开了。叶韫起身把她扑住,按在办公桌上,把其他物品全部扫开,一阵狂吻。
初夏得意地说:“我成功了,你可不许反悔。”
“我让你的。”叶韫继续按着她说道。
“明明是你自己经不起诱惑。”
“哪个男人能经得住你这样挑逗?”
叶韫开始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然后俯下身继续吻她。
“不许和姓顾的谈论公事以外的事情。”他一边吻一边她约法三章。
“好。”
“不许和姓顾的一块下班回家。”
“好。”
“不许穿得太暴露去上班。”
“好。”
“不许有工作应酬,不能喝酒。”
“好。”
“不许因为加班而减少陪我的时间,我上班之后你才能走,我下班之前你必须回家。”
“好。”
……
到了周一,初夏高高兴兴地去报到。顾兴的助理给她安排了培训课,她认认真真地接受了几天的培训。并没有遇到顾兴,她猜想顾兴大概很忙。她觉得叶韫实在有些敏感过头了。顾兴有可能都不记得还有她这个人了。
她一有空,就去医院看周先生和周太太,又选了好些喜剧片送过去。叶韫忙些,常常要一个星期才去一次,去那和周先生说几句话又得走。
初夏终于忍不住向周太太详细了解了周先生的病情,周太太告诉初夏,周先生得的是脑癌,年纪大了不敢动手术,医生说大概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初夏问怎么没看到周太太的孩子们。周太太说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前不久已经举家来看过了,住了一个星期,周先生嫌吵,又打发他们走了。其实是周先生看出来儿子急着回去处理公务,没有心思待在这。
初夏心里一阵悲凉,人和人的感情如此淡薄,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看着周太太无助切憔悴的样子,她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初夏对周太太说。
周太太感念地拍了拍初夏的手。
这天晚上,初夏醒来几次,都没有见到叶韫回来,也没有短信和电话。自从她住到叶韫家里,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她不得不打过去,对方关机。
第二天一早,初夏又给叶韫的手机打电话,结果还是关机。她不得不给周子婷打过去,刚好她存有周子婷的电话,周子婷倒是接了,但她告诉她叶总在处理一件重要事情,不方便接她电话。
确定不是叶韫出事了,初夏觉得心放下了一大半。可是叶韫怎么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她,要是她敢这样几天不理他,不汇报自己的行踪,不知道他要发多大的脾气,要花多少力气去哄他呢。
突然这样被叶韫冷落,让初夏情绪有些低落,那天的培训也不在状态。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叶韫,叶韫却还是没回来。初夏随便吃了点东西,看看书,又看了两集法语电视剧,叶韫还是没回来,她只好先睡下。
半夜,迷迷糊糊听到电话响了,初夏一个鲤鱼翻身,连忙拿起电话。却不是叶韫打来的,是周太太。
“喂?”初夏连忙接起,她猜想周太太这个时候打来,一定是有急事。
“初夏,你可不可以来医院一趟,老周情况很不好,我害怕急了。”周太太在电话带着哭腔说。
“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
初夏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打了吴司机的电话,好在吴司机的电话随时开机,初夏让吴司机把她送到医院。
正在手术是外面等候的吴太太见了初夏立刻拉住她的手,初夏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情况怎么样了?”初夏问。
“还在抢救。”周太太说。
“您别急,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初夏连忙安慰她,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说的话好没力量。
“他要是好不过来,我该怎么办?我还没准备好离开他。”吴太太哽咽地说。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说还有三个月。他不会离开你的。”初夏连声说。
初夏拉着周太太在椅子上坐下来,把自己的肩膀给周太太靠着。她悄悄地给叶韫打电话,结果还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周太太第一个冲上去问情况。
“抢救很及时,暂时没事了。不过整体情况不容乐观。”医生说。
周太太略微松了口气,初夏也大为安心。
回到病房,初夏让周太太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周太太却要把沙发让给初夏。初夏连忙摇头,说自己刚才已经睡了一觉了。又说自己年轻,偶尔熬夜没关系。
周太太也实在是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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