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行走在街头人行道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很是刺耳和紧迫,接着从金杯车上窜下来三个人,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伙人手捏棍棒扑到林子跟前,手脚并用,直到打得他口吐鲜血、意识模糊,才迅速乘车扬长而去。
孙晓雨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渐渐引来路人围观,林子倒地不省人事。在热心人士的帮助下,将林子送到了金峰市第一人民医院。
孙晓雨站在抢救室门口,拨通了冉萍电话。
“妈,出大事了,快……快来……医院……呜呜……”
“怎么了,快说啊!”
“林子他……他……呜呜……”
“哪个医院?”
“市……一……第……一……呜呜……呜呜……”
“先别着急,我马上来!”
冉萍被惊呆了,虽然没怎么听清楚,但预感林子伤得很重,不然她不会泣不成声,连忙开车向医院狂奔过来。
孙晓雨慢慢镇定下来,犹豫一阵后,给孙明笙打了过去。
“爸……”
“你是?是小雨吗?太好了,你终于肯联系我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小吴又欺负你了?告诉我,让我说说他,这小子,好端端的,又犯臭毛病了!”孙明笙惊喜非常,一口气说了一箩筐。
“我们刚穿过河源十字路口,走上滴翠苑小区路方向人行道时,他被人打了,现在重伤昏迷,在市第一医院,您快过来看看吧!”孙晓雨带着哭腔说。
“啊?怎么会这样?看清是谁打的了吗?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孙明笙惊恐不已,心里也少见地慌张起来,说不上是愧疚还是疼爱。
“他们都蒙着脸,金杯车也没有号牌,什么都不知道,您快来吧,我一个人害怕!”孙晓雨茫然无措。
“噢,别着急,我马上就到了,原地等我,别乱想,他会没事的!”孙明笙已经出了门,向电梯口走去。
冉萍先到了,了解到事发经过,也惊恐不已,叹息说:“林子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这是在打击报复他,但愿没事!”
孙晓雨红着脸说:“妈,我让爸也过来,估计快到了,您别责怪他,先治好林子的伤再说,这里没他不行,院长会看他面子尽全力抢救的!”
冉萍瞪了她几眼,充满愤怒,但还是忍住了,痛心地说:“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跟他来往,你就是不听,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好,先答应你,不去管他,等林子伤好了再说,但不许跟他亲近,否则我饶不了你!”
孙晓雨见事情有了缓解的余地,心里也很安慰,答应一声,和她站在外面着急担心林子的伤势。
孙明笙气喘吁吁跑上来了,见到冉萍也在,说了一声:“你也来了?”看她不理睬,又尴尬地转过身,急切地问孙晓雨,“进去多长时间了?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很严重?”
“快半小时了,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好,头破了,留了一路的血,身上多处骨折,内脏也出血了,非常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来,呜呜……”孙晓雨说完,痛哭起来,心里非常害怕林子醒不过来了。
“我去安排一下,你们等着!”孙明笙说完下楼去找院长了。
“喂,老郑,赶快调查一下,一小时左右,河源十字路滴翠苑小区路附近发生了一起打人事件,无证金杯车已经逃窜,要快啊!”孙明笙边走边说,神情异常激动。
“你女儿没事吧?”郑伟国紧张地问。
“她没事,是我小婿吴傲林被人打了,现在重伤昏迷,一定要查清楚,绝不能放过一个人,一定要严惩不贷,好好教训一顿!若是他死了,就拿他们全家抵命!”孙明笙暴跳如雷,悲愤交加,恨不能将凶手就地正法。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去办,一定让你满意,让你解气。”郑伟国不敢懈怠,连声承诺。
“好,我等你好消息,不要让我失望!”孙明笙警告。
郑伟国亲自赶赴市局,将孙明笙的指示传达给了魏得成,调查也随之迅速展开。
当魏得成听到林子被人打伤的消息后,哀痛不已,对打他的人恨得咬牙切齿,好像自己家里人被人打了一样,恨不得长一双火眼睛睛,一下能找出凶手,给他吃上一颗枪子,才算解恨。他自然也受到了郑伟国的严重威胁,如果一月之内查不到行凶人员,就地免职,回家烤红薯去。
孙明笙见到丁爱民院长,向他说明了林子的情况,责令他务必使出浑身解数,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治好林子的伤,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如果做不到让他引咎辞职回家抱孙子去。
丁爱民也慌了,比自己家人受伤还要勤快上心,带着他迅速来到急诊中心。命令中心主任刘为化一定要竭尽全力确保林子万无一失,不管做什么手术,找什么人协助,用什么药治疗,一定要他康复出院,不能留后遗症,否则就卷铺盖回家跟媳妇哄孩子去。
层层传达,逐级施压,把有关林子的事安排得头头是道,这让孙晓雨和冉萍安慰不少。
在医院,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守了三天三夜。
距事发第四天中午,林子终于脱离危险,被推出抢救室,转入重症监护病房,但还是没醒过来。
孙晓雨扑到医生面前,惊恐万状地问:“大夫,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人说:“他已经没事了,做了很多场手术,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孙明笙也凑过来问:“怎么样?伤在哪里了?是不是很严重?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那人又说:“他伤势非常严重,中度脑震荡,左胳膊粉碎性骨折,右腿骨裂,肋骨断了四根,脾脏大面积出血,肝部肿胀淤青。总之,算他命大,送治及时,如果再晚半小时,恐怕连神仙也回天乏术了。这些人怎么会这样狠心,差点活活打死他,多亏他身体强壮,如果换作身体单薄点的人,早就死在路上了。你们也别太担心,经过十几场大大小小的手术,他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后期强化治疗和康复锻炼,加上精心观察和护理,很快就能康复出院的!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就放心回去吧,这里我们会加派人手,全程全时段陪护,你们在这里只会让病人和医护人员分心。安心回家等消息,等恢复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及时联系你们过来的,现在暂时不需要家属陪护,都回去吧,我们会尽全力治好他的!”
“谢谢大夫,那我们先回去了!”孙明笙感激地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陪他,不管需不需要我,就在这里,一刻也不想离开!”孙晓雨坚定地说。
“小雨,听妈说,先回去吧,这里有医生和护士呢,不缺人手,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反倒会给他们添乱,听话,我们先回去,在家等他们电话。”冉萍见她非常执拗,也跟着劝说起来。
“爸,妈,你们都回去吧!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就让我陪在这里吧!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冰冷的床上,如果他醒来看不见我,会担心难过的!别担心,我只会静静守在一边,绝不会打扰他们治疗的!都走吧,我不想也不能回去,求你们了,赶紧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孙晓雨表情痛苦地乞求他们离开。
“唉……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不管多晚,我都会马上赶过来的!”冉萍见她心意已决,无奈答应她留下,怕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急忙嘱咐。
“小雨,我也走了,听医生话,明天我过来陪你,要是待不下去就回家,有事打电话,我马上到!千万别胡思乱想,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别着急,走了啊!”孙明笙也无奈告别,连声安慰之后,和冉萍一起出了门。
冉萍匆匆下楼,心中有气,怒气冲冲。孙明笙紧追着出了中心大楼。
“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吗?”孙明笙紧赶几步,拉住冉萍胳膊问。
冉萍甩掉他伸过来的手,朝前快走几步,转头恶狠狠说:“谁让你跟着我的,给老娘滚远一点,别拿脏手玷污我身体!”
孙明笙痛苦不堪,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医院里人多眼杂,不敢和她拉拉扯扯,让人看笑话,说他没有风度,但又不肯放弃握手言和的机会,紧追上去,尴尬地说:“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家好好说,别在这里大呼小叫,让人听了笑话!”
冉萍以前处处为他设想,到头来得到如此下场,现在才不管他面子往哪儿搁呢,又小跑几步,转头骂道:“回哪个家?我已经和你没有家了,要回去也是你跟那个小妖精回去,我和你已经两清了。希望你弄清楚状况,我和你不像从前,现在你是你,我是我,你去哪里跟我没关系,我希望你也不要尾随堵截,去和你那位秘书过日子吧,我没有她那么好的福气,能得到你的垂青。去吧,别再跟着我了,再纠缠不清,我要报警喊人了!”
孙明笙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不敢再去拉扯,跑到前面,堵住去路,小声说:“她走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很长时间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原谅我,我们回家吧,就算不为我,也该为小雨想一下,不能留给她一个残破的家庭!多为孩子想一想,我们都老了,可她的路还很长,不能让她失去家的庇护!原谅我好吗?我知错了,也改正了,我们和好吧?”
“狗改不了吃屎,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走开,再不走开,我喊人了!”冉萍心里难受,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声嘶力竭地呵斥。
孙明笙暂时拿她没办法,见她情绪激动,不想惹怒她而让自己颜面尽失,便无奈让出一条通道,眼睁睁看她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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