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不轻的方清晗和苏茗苒坐到一边，顾寒语则坐在了妖的那边。
苏茗苒说：“我总结一下，顾寒语既能看到又能分辨出妖怪，我看得见妖怪，但分辨不出妖怪，而方清晗则看不出也分不出，所以才造成了刚刚这个局面。”
“她不是一般的妖哦，是我的姨娘，也就是我妈妈的亲妹妹，因为多年前她无意达到人类能看到的修为阶次，只做一般自由无拘的妖，所以多年来和我母亲断了联系。”
“寒语，姐姐她如今在哪里，我很想她。”说起这桩事，妖的眼眶红了。
“她不在，很多年了。”顾寒语轻轻道出，心中最痛之事，不愿再与他人同悲。
“怎会如此？”柳希掩面而泣。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能一眼就认出你。”
“妖的家族之间有独特的交流方式。”
“这样啊。”
方清晗颤抖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提出意见：“我们换个地方聊吧，这里毕竟人多眼杂的。”
妖领着他们去了画中的小屋，果然与画中一般无二。
方清晗提出想见见这位神秘的小姐姐。
柳希不愿意，摇了摇头，说只想见见那位小姑娘。
问了方清晗可否引见，方清晗不答应，说他看不见妖，怎么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受妖的迫害。
顾寒语劝了半天，方清晗才勉强同意，还是在顾寒语以性命担保的情况下。
前面是个大坡道，顾寒语习惯性地走在苏茗苒的左边，手一直搭在她的左手臂上，直到她走上了平地。
柳希用家族之间的传话方式心有灵犀传话给顾寒语，这孩子很好，你喜欢，我也喜欢，相信姐姐看到了也会喜欢。
“谢谢你，柳希姨娘我会珍惜她的。
一开始说要见这位困扰自己许久的妖怪，方芷画还有些犹豫，可当柳希递上一枚桔梗花的时候，看着飘飘摇摇递过来，最终落到自己手心的花，一下子心就软了下来。
“那顾妖师要保证我不会吓到，妖怪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举动。”
“嗯，她绝不伤害你，但至于会不会吓到你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她，实在太美了。”
方芷画瞪大了眼睛，随即笑了一下，随着妖力输入她的身体，柳希的样子也开始由模糊变为清晰。
如画眉眼，薄唇微弯，衣袂飘飘，就算说她是人类也不会有人信吧，这分明是仙子啊。
“你想起我了吗？”柳希的声音如清泉般灌入方芷画的心中。
好像是有印象的，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方芷画往前走几步，拉住了柳希的手，两人都感受到奇怪的磁场在手心起伏，回忆姗然而至。
那一日，游荡人间的柳希一日曾在方芷画的婆婆家附近走过，忽然听得背后一句童声稚气着：“那个姐姐真美。”
牵着她的那个大人不禁回头望去，却四周不见人影，大人不禁嘀咕着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柳希一愣，自己是妖，这个小丫头必定是有着一定的妖力却不自知，看着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她不忍心让别人以为她有什么问题，变作人形，假装刚刚在树后躲着，这才出来。
看着牵着她的大人松了一口气，她也才放了心。
之后，还有一次见过小姑娘的机会。
小姑娘颠颠地向她跑过来，她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她赶紧化作人形，她看着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的小丫头，蹲下来，掐了掐她的脸蛋，“怎么了？”
小姑娘将朵花插在她的耳边，她猛然间一愣，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像离阚一样的深情。
说起来，离阚和自己的女儿，若是还在她身边，她怕是也能看见自己的女儿有这么高了吧。
只可惜离阚去得早，她又放不下这云游四方的快乐，才将孩子托付他人，若是……只怕不敢多想。
回忆断开。
柳希不敢相信地看着方芷画，“你……你怎么能与我心有灵犀，难道说，你是……”
方芷画也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隐隐察觉到什么。
柳希冲出门外。
方芷画猜测着：“顾妖师，难道说，她是我的……”
“虽然我也这么想，但我希望有一天，她能亲口承认。”
过了几天，顾寒语虽未曾找到柳希的行踪，方芷画却来找到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不管生父生母是谁，我都会和养父养母不分不离，他们很宠我，对我很好，所以我会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希望……她不要有负担。”
方芷画走了之后，苏茗苒不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她小时候看得见妖，现在却看不见了？”
“和人生活久了吧，况且，她对此一直毫无意识。”
“你的姨娘怕是会很纠结了。”
“这其中的过节我并不清楚，但可以想象的是，方芷画的确和我姨娘有一定的联系。”
“同样的身世，方芷画倒是比你幸运，至少她是被宠着长大的。”
“这人唯一令人欣慰的地方。”顾寒语叹了口气，心中涌动不平。
妖和人之间，难道就一定是悲剧吗？他想到那句，不是两情相悦就一定可以过下去的，但总希望他和苏茗苒之间，要长长久久。
苏茗苒抱着纸巾坐在长长的沙发上流泪，一旁的苏妈妈赶紧叫顾女婿来围观。
好使的丈母娘压低声音耳语着：“你瞧瞧，这丫头自打和你在一起，天天看白蛇传，就希望能和你有个好的结局，白蛇传什么的虽然扯了点，但也算是个人妖矛盾的集中体现，你就多关心关心她，这孩子我很清楚，总爱用坚强掩饰自己的脆弱。”
“我会的。”看着孩子气的她，他的宠溺地笑着，包容着她的脆弱与不安。
这天，苏爸爸兴冲冲地捧着一箱啤酒进了屋，往地上一放就开始拿剪刀开箱。
“怎么啦，好像挖到宝了一样。”苏妈妈拿着铁勺好奇地过来望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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