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以前,在老一辈所流传下来的一句话里有人曾说过“看过眼神里的影子,那么才会是 真心的意义。”
那么,是不是也就代表着,眼神里所赋予的全部思想都是由自己的本心而贯彻呢?
那么,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心里所想的,最先在一个人的眼神里所展现出来呢?
可是这些连我自己都全然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他没有任何大喜大悲的多余情绪,他有的只是平静,平静的站在我对面,笔挺的身影遮去了我眼前的红光一片,仿佛如烛影浮动,千姿百态的映像在那人身后,似乎连着周身都是微光淋漓的,十分妙气。而我微仰着头,能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眼睛里所透视出来的我自己,我在他的眼睛里,只是看到了我自己抿着嘴死死直视他的脸,似乎不想低头服输的倔强,还有的,只一张属于年轻但是无生气的脸。
“荣长官?你,你有事情吗?”过了半响后,我缓缓低下了头最终似乎不知为什么,选择低下头去。
“没事不能找你吗?”面前的那个人淡淡的回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他言的话。
“额,我只是问问,我......”
“孔笙,你最愿意看到什么?”他突然打断我的话,先挑着眉问道。
“我吗?”我疑惑着开口询问着去肯定他这句话不是莫名其妙的说出来。
“是。”他回道,说着话的同时,手里也伸进军装兜里去掏出来了一盒烟,另一只手快速的点起火,动作一气呵成,最后缓缓的吐出了第一口烟,随着烟雾缭绕间,我清楚的看见,他慢慢的退离我一些距离,甚至侧对着我低着头缓缓的再一次烟雾缭绕。
“我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希望你们胜利,你们早一点胜利,我就早一天回到锦州城去。”我想了想了说道。
“如果实现不了那?”他似乎没有多想什么的,说道。可霎时却把我听的浑身一个颤抖,在晚间的夜风里,我看着他的眼睛,满脸大写的恐惧不敢相信。
“荣长官,你说,不会实现,那是什么意思!”我忐忑的问道。他却没有回答着什么,只是慢慢的换了一个姿势,把身子正面的对向了我,并微微低着头,似乎打量着我半天的模样。
“孔笙,你想的太多了。”片刻后,他淡淡的开口,还是毫无情绪可言的语气,就好似一切都没有紧张感,就好像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什么不是可以看开的事情,包括死亡。
“不要总想太多,这是对你并不好。”他再次说道。而我却双眼急切的望着他的脸,甚至期盼着从他眼里看到一丝的思绪可言着。
“你总是这样说,偏偏每一次都是有事发生。”我认真的说道。
“甚至,每一次,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从我们开口对话的开始,这世间从来没有说什么平静的时刻,人人自危,人人受难。无论心里还是身体。”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不要管那么多,听着,就和上次我说的一样,好好的待在你爹娘身边,不要再到处去瞎跑了,这不是你能承受的。”他开口说道,可我却在这一句话里,莫名的感受到了同他上一句里带着的不同,在语气似乎带着一些急切。
“你既然知道人人受难,人人自危,那么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待在南京,待在家里,如果老天没有这么快的要了我的命,过几年之后你就跟你家里人搬离南京吧。”他又说道,并在话音落时,轻轻伸手扔掉了烟卷,在军靴捻了几下后,刚刚还冒着红光的烟卷,现下已经成了一片的死寂,如同我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一样。
“你,你都知道什么?”我缓缓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紧张,但是对面的那个人,却是始终沉默的。不言不语着,只单单的看着我一眼。在这一次比一次的煎熬等待时间里,我的紧张感也慢慢成了越来越大深深的恐慌......
“荣长官,你,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从在上海时,你就说让我离开上海,让我离开南京,可是你叫我怎么去想象,我怎么会知道有什么危险存在,你该知道我本就是会想太多的人,甚至你每一次说这些,我会想的往往更加的残酷。”我慢慢的说道,甚至每一个字里都是千愁万绪。
“孔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别再往外跑了,我在南京驻守的时日不多了,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知,我只是以军人的警觉告诉你,日寇的野心远不止一个东三省。所以......”他慢慢的说着话,却在最后一句时,停顿住了,而我却毫无心思在意最后是什么,我在意的是更多心里的恐慌,甚至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依旧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他的眼睛里还映着我的影子,影子晃动着时,我看见的是他眼里顿彻失神的我,是一个面如死灰的我,是一个满目愁思的我。
“所以,孔笙,我是来告辞的。”他缓缓的开口说道,伴随着这句话的开始也微微的低下了头,看着我半响后,照旧是在灯火处处之中一个背影,最终,越渐越渐模糊,直至彻底的消失。
而我则一直一直都站在原地,直至很久很久......
不知是几天了,每每在夜半时分时,始终未眠的我,在明明晃晃的恍惚之中,由心而起的不知是谁曾经给我说过的话,他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准则,这是一生不变的条例。”
他说“何须马革裹尸还那?”
他说“仍有使命,何故曾见?”
我不知道岁月念念里有多少的疑问可言,我也不知道真的会不会这一别,不再相遇,我更不知道,他说的告别到底是告别还是更多种含义,我始终能确定的是,他每一次说起上海,说起南京时,眼里带着无比的严肃认真,似乎更大的意义上,总是有我看不懂的莫名,而在这期间里已经来不及望去了,便被更猛烈的突然踏着万众的关注而随接被吊起。
在趁着十一月的黄叶漫漫之中,一个更大的消息撼然出世,在同一时间也一同震惊着,那些和我们一样流落他乡的东北百姓,皆皆只因,东北人民正式的反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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