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我记得在以前,在还没有离开锦州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人对于刚刚突变的奉天事变,都处于一种始料未及的状态下,唯独只有倩倩一人,最是能明白今夕几何的心情,我们都没有过现在这些个经历的时候 ,只有在倩倩的眼里,那所谓的战争到底是什么,究其是什么!
而现在的这里,对我来说,几乎就像是一种凭生强添的东西,我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它的方向好像永远没有改变过,并且将会随着时间的越来越推移,只会越来越强烈的展示给众人,或者来说,从前几年里我鲜有的年岁天真烂漫之中来看,以前的日子当真是过的太舒服了,比起现在的大通铺,比起现在没日没夜的担惊受怕,比起现在每天穿梭在生死一线上,比起无法安眠,每天看遍世间最惨烈的来说,比起现在已经沉重的不能再沉重来看,当初的所有简直对我 而言更像是梦一场,那时的我不用为了活着而奔波,我想法单纯,我在父母的庇护下,我不知什么是国家的危难,到了一天,谁又能不会感慨呢!
谁会不为此现有的浓重之墨伤心呢!
这就好似所有的脑子里的弦瞬间都崩了起来,大街小巷无不都在议论着这一场持久的战事,在上海也好,在南京的防卫,甚至在大江南北之中的遍地开战里,或者是报纸上,或者在每一个从战争地逃过来的人口中,我们能听到的都是那么无尽的可怕之词,是一个从未接触到的残忍百态,而还正眼下正经历这一切的我们每一个中国人。
也许是在医院里,促使我更感觉的到了一股浓重的紧迫感,随时着都在埋伏着下一场的危险。
尽管在每一天里的医院照旧是最忙碌的,可能没有人有时间去想着战事打到了哪一步,或者退了哪一步,因为我们都是站在了生死的最后一关上,但大事件的这些背景之中,于我来说最欣喜的莫过于倩倩终于回来了,还有的一件事,是每一个,对于前线战场上的,还是后方百姓之中,在每一个同胞心里,这一件大事,仿佛是受苦受难之中的惊天喜事了。
皆因“平型关胜利”!
所有的受到的欺辱,压迫,一直以来的逃难,一直以来被杀戮的所有辛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震撼国人的心,也撼动了敌人的海口要“三个月灭掉中华。”
这就像是冥冥之中所受牵引的线一般,我们都知道,冥冥之中,我们都知道.........
时临九月的尾巴,在所有跌宕起伏之中里,我与倩倩也在隔离了这么久间,慢慢的回归到曾经的模样,
尽管我发觉这么长时间的不见面,我们彼此是那么的陌生,一道鸿沟般的相互跨越不去,但丝毫不影响我们本身一家人的感情。
几天里,倩倩都在医院帮忙,同我吃住,同我忙碌,只是一直不见洪护士谁也不知晓她去了哪里,大多数的护士都抱着一种只有自己与每天的繁重,很少的时间里会让旁人想起来洪护士的踪迹。
休息时的几句言谈之中,我也只知道我记忆里那个从来都不多笑的洪护士,原来是北平人,丈夫在前线,只有年迈的父母亲在北平,可是如今,昔日北平已经陷落,无人再看的到它往日的光彩,而昔日的夜上海老城也在昨日一夕之间,土崩瓦解,这里剩下的是无数无处安放的英魂在坚守着 ,顽强着。
而昔日里在北平里土生土长着的北平同胞,已经在今日里沦为了敌人铁蹄下的亡国奴,被迫逃离,被迫接受,甚至更多的苦难皆来,就像我曾经,我像我家里费尽千辛万苦,为了不做亡国奴,为了活着,为了为国去拼,从锦州逃难出来,而我那曾陪了我一整个最美好时间里的锦州老城已经落幕了它往日的光华。
自此以后,无论在北平,或者在曾经的锦州,乃至到今天被日寇占领的中国土地的任何老城里,都不将复返于曾几何时的往日光彩,它甚至闭上了双眼,承受着着悲怆的泪,这水深火热间。
几日间,已经来了更多的伤兵,除了一车一车从前线战地拉回来的伤员,还有的从上海各方志愿的女学生护士,她们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最青春的色彩,却也在振臂高呼着“还我中华,还我中华,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民将反抗到底!”
她们做起护理来也是那么的认真,甚至几个日子以来,已经能很简单的进行包扎了,而我由以前的班,被调到了接替着洪护士的手术室,这是时隔着在荣围国受伤后,我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进入手术室里,我脑海里一遍一遍过渡着的还是曾经那喷涌的鲜血模样,手术钳子夹到的子弹扔在铁瓷盘子里的声音,咣当,咣当,似乎每一声的敲落,都是一个生命的坚持,也是我的最不想面对的。
“孔护士,护士长让你进去手术室了。”新来的实习护士林苗苗说道。
“恩,就来。”我回着她的话,拿着记录本子的手都在止不住的轻颤着。
“怎么了,阿笙。”这会子,倩倩巡完了病房区,走过来,看着我道。
搁在以往我一定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倩倩不同于别人,很早之前我们对于对方都有着不掩说的默契,她能看到我的,我能看到她的。
“一会让我上手术室了。”我小声的说道。
“恩,没事,我同你一起过去。”倩倩看着我,说道。
“那怎么能行,我......”我张张口,想了想准备接着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倩倩说着话,突然的拉过了我的手道,轻轻的拍了几下,倩倩看着我道“我最懂你了。”
说罢倩倩便轻笑了一下。
“行了,我去打杯热水给你喝,压惊着。”倩倩说着话,已经走开了。
我看着倩倩离开的背影,突兀的晃荡进心里一句话。她是那么的冷静,不知何时起,倩倩已经成为了我完全依靠的那个臂膀,甚至比起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十分的冷静,稳妥,敌人的飞机轰鸣而过时,周遭的人都赶忙跑出去躲避时,倩倩的脸上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平静,与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我们脸上的是恐惧,千万分的恐惧,而对比倩倩的,却是平静 ,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平静。
在种种的变化之下,动荡着,恍惚之中,我突然想到的是“那么久的离开里,她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今日这般冷静,稳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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