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在艾尚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从把那座大楼里走出来,他忍不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艾尚大楼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几乎走光了,只剩下一些改未完成工作的职员。
一楼的前台在门口收拾东西。
大家都下班了,他也正准备离开。
不经意地抬头,他看到了闻哲急匆匆地出现在艾尚门口,于是他立马打起精神来。
闻哲以前出现在艾尚出现过,前台都还记着他。
“闻总,您来啦!请问您要找谁?我帮你传达一下。”
艾尚毕竟是一个大型办公楼,前台不可能让人随意进去,就算来这里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人。
“你们的御总下班了吗?”
前台麻利地查看了一下记录,对闻哲道:“闻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御总在今天中午之后,都没有出现过了!”
“你是说她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不在?”闻哲不相信地反问前台。
以御柔工作狂的性子,他一点都不敢相信她会丢下工作这么久?
前台确定地点了点头,闻哲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无名的怒气。
御柔不来公司,她能去哪了?
据他所知,温莱莱跟着墨云走了,她并没有跟在温莱莱身边。
想到她昨天晚上醉酒发疯的模样,他忍不住开车前往御家兄妹住的地方。
他开车前去御家的时候,御柔刚好提着行李出门,在去往飞机场的路上。
御泉已经不阻拦她,尽别的时候,他一面叮嘱御柔要注意安全,一面希望她在外面玩得开心。
他很难得看到御柔对自由旅行这么向往,也隐隐觉得她有心事瞒着自己,想到她前段时间在艾尚在温老爷爷的手下像上了发条一般的工作,御泉就觉得她应该出去散散心了,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了。
加上温莱莱也无需她在身边帮助,御柔只要把她的工作交接给他,他就会接替她的工作,好好帮助温莱莱。
“哥,谢谢你!”
御柔虽然身形高挑,但她还是比自家哥哥矮上那么一截,她不得不垫着脚才能好好抱着御泉。
“好啦!车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在门口!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就早点回来。”御泉轻轻抱了抱她,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头。
不管御柔年纪有多大,在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都还像是一个小孩子。
“哥,那我走了!”
御柔还想多说点什么,只是在抬眸的时候,看到站在楼梯上方出现的人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跟御泉打了个招呼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本来在床上躺着的盛晓白耐不住枯燥,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房间,没想到看到如此情意绵绵,依依不舍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有一丝涩然划过。
脑海中猛然出现了自己在跌下楼梯的时候,那个抱着她慌慌张张去医院的男人,心里不自觉地依恋起那个怀抱的温暖和可靠。
那时候,她的耳朵正贴合着他滚烫的胸膛,听到胸腔里面传来“咚咚”的有力心脏跳动声。
她放飞思绪,胡思乱想之时,御泉已经发现了现在楼梯口上的她。
想到她刚才跌下楼梯的那一幕,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不在床上躺着,怎么出来了?”御泉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台阶,奔到她的面前。
他的语气与以往的都不同,虽然是有些责任的意思,但盛晓白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关心。
被他的声音打断,她早已经拉回了如脱缰之马的思绪,把它们困在牢笼之中,然而却总有那么两三根伸出牢笼的铁栏,时不时地撩拨着她的心。
她的心里出现了两个小人,不断地撕扯着,谁也不让谁。
一边的小人在冷嘲热讽,不过是看你在他家摔伤了,出于道德才把你送到医院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更何况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在另一边的却不断怂恿着她,他不是一个自大又目空一切的男人吗?怎么会这么好心送她去医院?如果不是对她有意思,他会这么在意她的死活吗?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御泉的话,御泉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喂——你怎么了?不会刚刚摔坏了脑袋,医生没检查出来吧?”
他的话这一次彻底把盛晓白的神拉了回来。
盛晓白,你在想什么?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送自己去医院,她跟他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同一个世界上人。
她在心里狠狠臭骂了自己一顿,绝了自己这一些不三不四的念头。
“我没事!”
她没有了在医院时候的活泼劲,安静地让御泉有些难以接受。
她早上的时候还叫嚣些不回来这里,就算从楼梯上跌下来,去了医院也还是笑呵呵地跟医生开玩笑,忍着疼痛让护士给她上药,现在怎么就这么安静了。
“你真没事?”
御泉放心,扶着她的肩头上看下看,三百六十度审视了一圈。
“我真没事!”
盛晓白的双手都骨折了,现在根本不能用手来甩开御泉扶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只能抖着肩膀,想把那双手抖下来。
“御先生,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犹豫了很久,盛晓白这才决定开口。
“什么事?”
“我现在双手已经骨折了,根本干不了活,你看……”
她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就是负责叫我起床。”
什么?
叫他起床?
这算是什么工作?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回去算了?”盛晓白忍不住反问他。
设定一个闹钟,他还怕自己起不了床吗?
“不行。我已经习惯有人早上的时候叫我起床了。”
御泉说的也没有错,御柔在家的时候,经常起早床,而且她一起床,就会不断地敲他的房门叫他。
一开始,御柔是想整蛊御泉,后来他也就习惯了御柔的叫唤。
不对,是他们两个人都习惯了。
她一起床,都是先敲他的门,把他闹醒之后才去刷牙洗脸,而他也习惯御柔每次敲门的节奏声,一听那声音,他就醒了。
就算御泉不说,盛晓白都能猜出叫他起床的人是谁。
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而他都已经习惯了,可见他和那位小姐的感情有多深厚。
“我可以每天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吧!”盛晓白看着空荡荡的宅子,心里有点不情愿留在这里。
那位小姐走了,这里就只剩下她和面前这个男人了。
“不行!”御泉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她的想法,紧接着,他又道:“这段时间,你先在这里住下来。”
“为什么?”
盛晓白想都没想,直接反问御泉,语气更是对御泉的做法十分不满。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她又凭什么一定要住在这里?
想到住在这所房子里的另一个女人,盛晓白内心更加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做法不可理喻。
她可不想等那位小姐回来的时候误会他们。
她如果真在这里住下,那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到时候他们的关系谁也说不清。
“你希望你的母亲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吗?你才离开家了多久,你就伤成这样,宁姨本来就受伤了,你还这么不让她省心。”御泉冷不溜秋地道。
“我不要!”
盛晓白拒绝听的话,非要回去。
“既然你这么不希望你母亲好过,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御泉听她说不愿意留下,也没有要拦着她的意思。
他打横抱起她,直接往楼下走。
“喂,你要抱我去哪里?”
“你不是要回去吗?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是吧!?
他来真的?
盛晓白刚刚只是在抗议他的霸道行为而已,并没有真正想要回去见自己的母亲。
她心里也不想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想想她们母女现在的状况,盛晓白心里都觉得可怜,一个伤了腿,一个伤了手,感觉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我开玩笑而已……”
该认怂的时候,盛晓白从来都没有犹豫。
在御泉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盛晓白赶紧开口服软。
她的话音一落,御泉的脚步就刹住了。
“再说一遍!”
“我开玩笑而已……”
这么刻意地去说违心的话,盛晓白心虚不已,声音比第一次时候的还要小,几乎听都听不见了。
“大声一点!”
御泉对她的音量一点都不满意。
他明明就制住了这个丫头,要让她亲口承认自己服软才行。
“我开玩笑的。”
被御泉逼急了,盛晓白故意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大声地吼道。
有那么一瞬间,御泉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大胆了。
御泉垂眸冷冷盯着她,发现她的脸因刚才的大喊,呈现了缺氧的酡红。
鬼使神差般的,他突然俯身向下,唇瓣贴到了盛晓白微微翘起的粉嫩红唇上。
“轰——”
盛晓白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睁着眼睛,惊恐地盯着面前陶醉的男人,一下子忘记了反应。
就在她快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门铃突然间响了起来。
盛晓白清楚地看到他不悦皱起的眉头。
他一把把她放了下来,一手扶着她虚软的身子,一手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盛晓白下意识地往御泉身后躲了躲。
她能想象自己此时失态的模样,她不想那么丢人,所以他躲到了御泉身后。
透过御泉的臂弯,盛晓白看到了屋外站着一个与御泉一般身高男子。
他的面容比御泉的还要柔和俊郎一些,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温和的同时又让人觉得他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她看不透突然出现的男人,却能感觉到御泉因为见到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你来做什么?”御泉冷声对着面前的男人。
然而闻哲的目光却紧紧跟随着藏在御泉身后的女人。
他以为御泉身后的女人是御柔,趁着御泉不注意,闻哲猛然伸手扯向他身后的女人。
“嗯——”
一声闷哼自女人的口内传出。
闻哲突然頓住了。
那声音的主人并不像御柔的。
就在他呆滞的那几秒,御泉就给了闻哲一拳,同时也让她松开了抓住女人的手。
“你没事吧?”
盛晓白前一秒还在心里骂着那个抓住她骨折手臂的王八蛋,后一秒就听到了男人关心的话语,她立马高兴地回答:“我没事!”
就是刚刚扯的时候有点疼。
不过后面的话,盛晓白没有跟御泉说。
听到她没事之后,御泉才转身,狠狠对着那个被他揍了一拳的男人。
“我告诉你,小柔不在!”
御泉不可能自恋地认为闻哲是来找他的,毕竟他没有跟闻哲接触太多。
闻哲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他的妹妹御柔。
只可惜,他的妹妹已经离开了,说不定她现在已经登机,飞离了T市。
“不可能,你骗我!”
潜意识里,闻哲认为御柔是不会离开T市的。
以温氏现在的状况,她那个对温莱莱忠心不二的人会就此离开?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让你再接近小柔。”御泉眸光坚定地望着闻哲。
他得到苏氏的事情,御泉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因为知道了,他才觉得闻哲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若是说他与温莱莱敌对,那他前段时间怎么会让温莱莱住进他的家里,而温莱莱还这么信任他,若说他与温莱莱是友人,他又表现地更像追求温莱莱的样子,可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找御柔又是什么意思?
御泉看不透他,他潜意识里觉得他是想利用他的妹妹,既然他已经意识到了,那他不可能会让他有这个机会伤害到御柔,更不能给机会他破坏他们与温莱莱之间的信任。
在御泉身后的盛晓白什么事情都不懂,兀自凭着之前的猜测和自己认定的事实,认为他们两个人是在为今天的那个小姐争风吃醋。
御泉明明那么在乎那位小姐,为什么刚刚会亲上她?
盛晓白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心没有预警地疼起来,陌生的情愫更让她觉得心慌。
“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闻哲认定是御泉在捣鬼,忍不住对他大喝起来。
御柔是他的妹妹又如何,这是他和她的事情,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插手。
见闻哲冲动地上前,盛晓白想都没想就直接站到了御泉的面前。
“这位先生,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家先生都说了,那位小姐不在,你为什么还要说是先生把小姐藏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不如让你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要找的小姐。”
盛晓白护犊子的姿势让御泉莫名地觉得好笑,然而因为闻哲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能生生忍住想笑的冲动,绷着脸,一把将护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拉回了身后。
“闻少,我实话告诉你吧!小柔已经出国散心了,就跑你现在追去机场,她的那班航班已经起飞了。”
“是不是你把她送走的?”
御柔的离开太突然,突然到让闻哲无法相信,一下子把所有的怒火转移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闻哲,我告诉你,小柔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你休想伤害到她!”
一辈子的责任?
那个小姐是他一辈子的责任……
责任啊……
那他刚刚没有经过她同意就亲了自己一下……是不是也要对她负责任……
御泉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把盛晓白刚刚恢复一点的心情击散了,她觉得自己像坠入了无底洞一般,不断地下坠。
闻哲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发抖,不知是因慌张还是因愤怒。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是专属铃声,闻哲是不会接通电话的。
闻哲还真是低估了风穆的坚持,他竟然真的把温莱莱绑架回了他家里。
听单逸说,风穆已经惊动了墨云。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顾不得理会御泉,直接离开了他的家。
看他离开之后,御泉寒着一张脸将门关闭,转身面向着盛晓白。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想得那么入神?
最关键的是,她的面色为什么这么苍白?
“你在想什么?走啦!”御泉对她说完,抬步走在了最前面。
走了几步之后,他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那个女人果然没有跟上来,仍旧站在了原地。
“走啦!”
御泉耐着性子折回来,推着她走。
“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盛晓白对感情就是一根筋,不把事情的原因弄清楚,她会一直钻牛角尖。
御泉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紧紧绷着脸上不自觉地染上可疑的红晕,还有点发烫,只可惜,同样忐忑知道答案的盛晓白一直低着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她的心很乱,被夹板固定的手纠结地缠在一起。
他要该怎么解释?
御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刚要亲她?
她刚刚好像是有魔力一样,诱惑着他去亲她。
没错,就是她诱惑着他。
御泉像是突然想通一般,对盛晓白道:“因为你刚刚在诱惑我。”
什么?
盛晓白惊掉了下巴。
她什么时候诱惑过他?
明明是他主动亲上来的。
“无耻!”
她低着头,暗骂了他一声。
“你说什么?”
她这一声实在是太低了,一向自诩耳力极好的御泉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讲什么。
他突然凑近来的耳朵有些发红,盛晓白突然很想拧一拧他的耳朵,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她想到了离开这里去旅游的女子。
她不能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那个女子不在,她更不能趁虚而入了。
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自己为什么要刨根究底,让彼此这么难堪呢?
再过十天半个月,她也就离开了。
盛晓白压下了自己心头万千的复杂情绪,努力扬起笑容,对御泉道:“你跟你女朋友应该很相爱吧!”
他哪里来的女朋友?
御泉眼底划过一抹吃惊,而后又想到了她说的人应该是自己的妹妹。
“你是说小柔吗?”御泉配合地挤出一个温柔地能够掐出水的神情,目光却不准痕迹地关注着盛晓白。
他果然很爱自己的女朋友。
盛晓白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心上,尽管她藏得很深,但还是被一直注意着她的御泉发现了。
“是吧!”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在吃醋?”
御泉无厘头地问了句,吓得盛晓白猛然抬头望着他。
只一眼,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仿佛不是自己的样子。
御泉眼神戏谑地盯着她,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
他那坏坏的样子就这样刻进了她的自己,比以往他冷酷的暴躁的神情更加深刻。
“我没有!”
盛晓白立马矢口否认。
御泉不由分说地把她拥到怀里,轻笑道:“你就是在吃醋。”
“你放开我!”
盛晓白的手被石膏固定着,无法动弹,但这并不代表她的脚不能动。
她没有拳打御泉,却用脚踢着他。
她没有打多久,身子一下子就腾空而起。
御泉抱起了她,吓得她大声惊呼。
“喂,你放我下来。”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想要落回地上,然而御泉却把她抱得越来越紧。
她挣扎地厉害之时,御泉猛然把脸凑近了她。
盛晓白盯着那张突然放大的俊脸,脑海中立马浮现了刚刚他在门口亲自己的一幕,吓得她立马紧抿双唇,身子也忘记了挣扎。
御泉好笑地盯着她,低声对她道:“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不听!”
盛晓白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不,你一定要听。我敢保证,你对这个秘密非常感兴趣。”
御泉把她的脸转了回来。
他有秘密告诉自己,盛晓白心里已经痒痒的。
她心里是想听的,然而她的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该听。
“你知道小柔是谁吗?”
明明是他要说秘密给她听的,现在怎么反过来是她要回答他了?
盛晓白不甘心地盯着他。
“你知道吗?”
御泉非要她回答,他猜到她是想错了他和御柔的关系,但他更想听她亲口承认。
“你要负责一辈子的人。”
盛晓白也聪明,套用了他对闻哲说的话回答他。
御泉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是,她是我要负责一辈子的人,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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