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叶欢颜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再看看身边熟睡的小家伙,只觉一阵头疼。下床穿好鞋,轻轻走了出去。
沙发上坐着看杂志的许子卿听见声响,抬起头一笑“醒了?洗漱一下吃早餐吧。”
“嗯。”她应了一声向卫生间走去。在她吃早点时,许子卿打电话叫了家里的保姆过来,让她看着皓皓,他把叶欢颜送回家。
回到家,叶欢颜先洗了个澡,打开电视才想起,手机没电了。充电开机,看到好几个短信提示有人打过她的手机。
燕子的有两个,另外五个都是郑文远打的。她拨通了燕子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
“哟哟,猪头,老实交代,昨晚干嘛去了?”燕子不怀好意的声音。
叶欢颜笑道“手机没电了,当然自动关机啦。”
“骗谁呢,昨晚明明和许子卿在一起。”“说!昨晚干嘛去了,竟然夜宿许子卿家。”
把情况和燕子说了后,只听她遗憾的说“竟然就只有这样,你真是猪头啊,暴殄天物啊!”
叶欢颜无语,好笑的说“你还想要怎样?”“你想的那些,我可做不出来。”
“昨天晚上郑文远打电话给阿澈,说找不到你,好像挺着急的。”“我打给你,也是关机,后来阿澈打给许子卿才知道,你竟然睡着了。”燕子一副皇帝不急太急的口气。
叶欢颜赶紧道歉“我错了。”“阿澈呢?”
燕子说“就在我身旁呢,赏他和你讲两句。”
林澈爽朗的笑声“小欢啊,是不是做坏事了?”“竟然想和我讲两句。”
叶欢颜高声说“不打你,你不知道我文武双全,是不是?”“和你说正事呢。”
林澈敛了笑意“你想问文远吧?”“我只和他说,你在一个朋友那儿,其他什么都没说。”
叶欢颜淡淡的说“哦,我知道了。”
林澈换了只手拿手机后才说“小欢,过去的已经过去,你要珍惜眼前。”“你和文远始终隔了六年,毫无音讯的六年啊,你心里不可能毫不在意。”“而且,许子卿更适合你,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
“阿澈,别说了。”“我都知道。”叶欢颜声音透着疲倦。
林澈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你后悔。”“跟着自己的心走。”“你是我的妹妹,我只希望你幸福。”
“嗯,放心吧,我心里清楚。”叶欢颜听不出情绪的说着。
挂了电话,叶欢颜只觉烦躁,连头也沉沉的,可能是没睡够。在床上躺着,却又毫无睡意。
刚好酝酿了一点点睡意,郑文远的电话就来了,叹了口气,接起来“喂,文远。”
“小欢,你昨晚去哪儿了?”郑文远情绪控制得很好。
叶欢颜也没打算骗他“和一个朋友出去了,刚好手机没电了。”“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了吗?郑文远压住怒意,换成平静的语气“没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我很好,放心吧。”叶欢颜回答他。
记得飞鸟集里有这样的话“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近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地流开,我们也分别了。”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有一天,莫名的进入你的生活,却不会显得突兀,一切清晰自然。年少之时,走进自己青春的少年,总以为不会分离,还来不及开口说喜欢,记住的竟然只剩下背影。或许,那些失去,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是因为当时太年轻,笑靥如花的岁月,不会想到曲终人散场,就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叶欢颜不知道和郑文远之间的情谊是属于哪种,但她知道曾经心动过。在最单纯的岁月,用单纯的心,描绘了最真挚的情。只是六年的分离,苍白了岁月。青春,就是注定了要颠簸,要有眼泪和汗水,有委屈、不甘和失败。
挂了电话,郑文远从车窗里看向八楼。他刚刚就在车里,看着她从许子卿的车里下来。他在她的楼下等了一个晚上。一开始打电话给她打不通,后来他打给林澈,林澈也说不知道。那一刻他恐慌了,害怕她出事。后来林澈告诉他,她和一个朋友在一起,不用担心,他的心才落地了。他也没问是什么朋友,他想只要再等等,她会回来的。就这样等到了早晨,看到的是她从许子卿的车里出来,微笑道别。
他还是晚了吗?六年,真的要错过了?不会的,小欢的心里是有他的,毕竟她等了他六年。
叶欢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起床以后,也没什么食欲,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手机铃声响起,显示的是许子卿。
“喂,舅妈!”熟悉的童音。
叶欢颜瞬间心情很好“皓皓,是你呀,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舅妈,你为什么不等我?”小家伙又委屈了。
“我答应你,会经常去看你的,你要乖哦。”叶欢颜赶紧哄他。
“我很乖,很听话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舅妈你要经常来看我,我会想你的。”
叶欢颜感动“我也会想你的。”
许子卿接过手机“皓皓是时刻都想粘着你。”“醒来发现你不在,又哭又闹,我都拿他没办法。”
叶欢颜笑出声“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我也是凡夫俗子,别把我想得太好。”许子卿也笑。“你不是一直睡到现在吧?”
好吧,他又知道了。
叶欢颜真诚的说:“睡眠是一门艺术,谁也无法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你还真是……”许子卿语塞。
“欢颜……”
“嗯?”叶欢颜无意识的应着,没听见他的下文又问:“怎么了?”
“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 谢谢遇见你,这是他没说出的话。
“不用谢,皓皓那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
生活平静如水,一如既往的过,仿佛什么也没变化。
郑文远还是只要一有时间就去公司接叶欢颜下班,对于那晚的事绝口不提。两个人的相处好像又回到当时,像朋友却怎么也达不到爱情,至少叶欢颜是这样想。
郑文远会和她说一些在国外的经历,现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叶欢颜想,这样的相处也挺好的,至少彼此都是快乐的。
“小欢,后天我要到外地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郑文远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叶欢颜只是淡淡的回了“哦。”
郑文远心下失望,他多想她说“怎么会那么久?”这样至少表明她是舍不得他的。
叶欢颜突然想起那天第一次在酒店见到他,他父亲宣布他的婚讯,但再没见过古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怎么没见你未婚妻?”
郑文远猛然侧过头看着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可是看着她平静的表情,他的内心一阵酸涩。果然是不在意了吗?那件事发生以后,他想她至少会用质问的口气,可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好像忘了一样。他就是受不了她这样平静的语气,像是问“吃过饭了吗?”
她有权利质问,甚至哭闹。责怪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和别人订婚,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可是她都没有,对他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不勉强,不在意。
压下心里的酸涩,才缓缓开口“她不是,我不会和她订婚。”“当时我爸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见,自己单方面决定的。”“小欢,你要相信我,我心里从没有过别人。”
叶欢颜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静静的靠在座位上。
郑文远看见她疲倦的样子,心里阵阵疼惜。可是见她对自己冷淡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问“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很久。”
哪天?哦,他说的是在许子卿家那天。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以为他不会问了。叶欢颜抬手揉揉昏沉沉的头,开口“那天去帮朋友照顾一个孩子。”
顿了顿,换了语气,用认真地眼神看着他“文远,你不用特意为我做什么,真的,你不欠我什么。”“当年你也没有承诺过什么,不要觉得这六年你亏欠了我”“真的没必要。”
“是因为他吗?”“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叶欢颜刚说完,郑文远就问了出来。
叶欢颜又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更疼了“文远,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从来不是别人的问题。”“我们对彼此的认识都只是停在了六年前,那个单纯的年纪,什么也说明不了。”
顿了顿后接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当时太年轻,以为只要坚持就可以。”“文远,你应该成为更好的你。”
郑文远却是自顾自的说:“那么,现在你不想坚持了,是吗?”“小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会放弃的。”
叶欢颜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难道这六年真的不能说明什么吗?
车停下了,郑文远没打算开车门,静静的握着方向盘。叶欢颜也没动,静静等着。
似乎是下定决心一样,郑文远转过头看向她,郑重开口:“小欢,我们重新开始吧,试着接受我。”“即使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不要拒绝我,好吗?”
叶欢颜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表情,动了动嘴唇,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当她吐出这个字后,郑文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放松了,脸上露出欣喜。
起身给她打开了车门,站定后,伸手替她把风吹乱的头发扶到耳后。叶欢颜静静的看着他,也没拒绝。郑文远微笑着说,“那我走了,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叶欢颜也扯出笑容“好。”看他上车后,转身上了楼。
回到家,叶欢颜感觉四肢无力,头也昏沉沉的,怕是感冒了。找了感冒药吃下,洗了个澡,就去床上躺着。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可是头痛的症状并没有好转,好像更严重了,感觉嗓子也像着火一样,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吃了药又躺下了。快到中午了,可是似乎情况越来越糟,连胃也阵阵抽痛,不一会儿身上就被冷汗浸湿了。
她自己也意识到必须去医院,可却连下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好不容易挣起力气走到客厅拿到手机,头却阵阵发昏。靠在沙发上,终于找到郑文远的号,拨了出去,一直没人接,又拨了两遍还是一样。费力的又翻出林澈的号码,头越来越沉,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落到沙发上。努力睁眼,吃力的摸到手机,有电话进来,好不容易按了接听。
“喂……”叶欢颜声音沙哑,说出的话轻得几乎让对方听不见。
许子卿听着她声音不对,着急的问,“欢颜,你怎么了?”
没听到回答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许子卿更着急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在家吗?”
这次终于听到她轻轻的哼了声“嗯。”然后手机就没有了动静。
当许子卿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是晕倒在沙发旁的叶欢颜,手机也掉在地上。许子卿快步奔过去,抱起她往外面走。表走边说,“欢颜,坚持住,我送你到医院,没事的。”
一路上,许子卿闯了两个红灯,车开得飞快。一直和叶欢颜说着话,“欢颜,别怕,就快到医院了,坚持住。”
叶欢颜感觉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却是听不清,她努力睁开眼睛。
许子卿看她睁开了眼,欣喜的说,“欢颜,你醒了?我们马上到医院了,坚持住。”
叶欢颜只是睁了睁眼又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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