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二十六分,直升机终于降落在了星海市。杨柳一下飞机就给骆兆谦打电话询问最新消息。
骆兆谦的声音万分焦急,“还是不见心心的影子,我正在查找她的行踪,茜茜你别急啊,我妹妹不会伤害孩子的,我保证!”
那辆可疑的直升机六点十分降落在星海市南郊的一个高尔夫球场,等骆兆谦和陆家朔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机空”,门锁得严严实实。查遍了周围的所有监控,发现两个孩子被一男一女分别抱着,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这辆面包车一路向西开了约十分钟,拐入一条乡野小道,随后就失去了踪影。
骆兆谦排查了所有有作案动机的人,最后锁定了骆心。她上午在公司晃一圈就走了,公寓里没有,手机也关机。
杨柳气愤极了,骆兆谦居然有这样的妹妹,刁蛮可恶得令人发指!
涛哥走到她身边,皱着眉头问:“还没找到?”
杨柳轻轻摇头,“没有。”
彪子哼了一声,“涛哥,这伙人的办事效率太低了,跟我们青龙帮没法比啊。”
阿水瞥了一眼杨柳苍白的脸色,瞪了彪子一眼,轻声道:“还不快去叫车。”
彪子讪讪离去,阿水凑到涛哥面前,问:“涛哥,我们现在去哪?”
“去警察局,报警。”
杨柳立刻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有犹疑。
“怎么?人家都这样欺负你了,还想忍气吞声?”
“……她毕竟是孩子的姑姑。”
阿水说:“涛哥说得对,这样猖狂的女人,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再说了,杨小姐你是涛哥的人,谁敢这样欺负你,涛哥一定不会轻饶!”
阿水的这句话说得直白,杨柳脸上红了红,有些无措。但是涛哥眼中闪过笑意。这个阿水,是青龙帮上下最明白他的心思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正在这时,骆兆谦打来了电话,杨柳赶紧接通,他说:“孩子找到了,放心,都很安全,地址我马上发到你的手机上。”
杨柳热泪盈眶,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绽出一抹笑容,对涛哥说:“找到了。”
等到一行四人赶到西区阳明路四季酒店的总统套间时,骆兆谦和陆家朔正寒着脸站在门口,各自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明显受到了惊吓,缩在他们的怀里像是可怜的小动物。
杨柳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孩子哭得肝肠寸断,这煎熬的七八个小时,是她近三十年来最晦暗最绝望的时光,心被扔在油锅里煎炸,生不如死。
唐唐和络络搂着她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叫妈妈,陆家朔在一旁看着,控制不住地鼻子发酸。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对骆兆谦嚷道:“兆谦,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杨柳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套间里还坐着骆镇山和骆心。骆镇山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盯着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络络娇声说:“妈妈,我饿了。”
唐唐也说:“妈妈,我也饿了。”
天色已经漆黑,以往这个时间点,孩子们早就吃完晚饭准备洗澡睡觉了,杨柳一阵心疼,对陆家朔说:“恺恺,你带孩子们到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好不好,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陆家朔点点头,一手一个接过孩子,轻声说:“放心吧。”
“饿了是吗?心心,快叫服务员,给我大孙子弄点吃的来。”骆镇山声如洪钟,显然是见到了孩子精神抖擞。
杨柳冷冷道:“不用了,不劳你们费心!”
陆家朔带着孩子下楼后,杨柳跨进房间,双眼利剑一样地盯着骆心。
“瞪什么瞪!”骆心嚷。
涛哥也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站在杨柳身后。
骆镇山满脸不悦,微眯起眼睛打量杨柳,阴寒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杨柳最讨厌这种审视的目光,她冷冷道:“骆董事长,你的女儿涉嫌绑架,我已经报警,我会起诉她坐牢。”
骆镇山的眼神凌厉起来,“怎么能说是绑架!她把自己的侄子侄女接回家来,怎么是绑架!”
杨柳一听,怒不可遏,“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们带走我的孩子,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把我的保姆和员工打晕打伤,剪开防盗窗跳窗逃走,天底下有这样接人的吗?”
骆镇山生气了,嘶哑着嗓子叫,“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无父无母的贫贱出身,能怀上我们骆家的骨血已经算是上天厚待你了,还想痴心妄想!我们骆家的骨血,绝对不可以流落在外面,你一个常年混迹酒吧跳舞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能教育好我的孙子孙女!骆家的孩子是高贵的,不能跟你这样的下贱女人生活在一起。”
骆兆谦的脸色煞时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父亲会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攻击谩骂杨柳,禁不住大叫一声:“爸爸!你别胡说!”
杨柳心头一抖,顿时手脚一片冰冷,她为了生活被迫混迹在风月场所,这是她的黑历史,是上不了台面的,她没法反驳骆镇山,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个卖笑的女人。
难堪的感觉慢慢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然而下一刻,一双温热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紧紧地握住了她。
涛哥的声音和煦而有力,“不好意思骆先生,杨柳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唐唐和络络也是我的孩子,跟你们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骆老先生怕是想多了,你们骆家门下的孙子还没出生呢,以老先生和令爱的人品,有朝一日断了后也说不定。”
骆镇山一听洪元涛咒他绝后,气得几乎要喷血,“哪来的野男人!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兆谦你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交得这都是什么人!一对狗男女!”
骆兆谦震惊在涛哥的话里,什么未婚妻?
涛哥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恐怖的寒光,“老先生,我可不是野男人,我叫洪元涛,二十四岁执掌云南青龙帮,二十六岁出任江海集团总裁,我的人力和财力,丝毫不比你骆氏集团逊色。哦,对了,我的未婚妻喜欢跳舞,我就开一间酒吧给她玩玩,怎么,老先生连这个都有意见?这种夫妻情趣,相信骆兆谦先生和林夕小姐也深有体会,而像老先生这种老古板,不能理解也正常。”
骆兆谦回过神儿来了,他走到杨柳面前,烈焰灼灼地盯着他们始终握在一起的手,“他说什么,什么未婚妻?你告诉他,你不是!”
杨柳怔了一瞬,直到涛哥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才恍然道:“是的,我跟涛哥订婚了,我们要结婚。”
骆兆谦张口结舌,失声道:“不可能!”
涛哥的眸色冷戾至极,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怎么不可能?骆先生,你有美如天仙的娇妻,何苦又要霸占着杨柳的人生不放?在我这里,她是唯一,她被珍视被尊重,而你,只会带给她无穷无尽的痛苦罢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骆心此时哈哈大笑,“哥哥,你看到了吧,这个贱人就是离不开男人,转身就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里,这样的烂货,你还留恋什么!”
杨柳的瞳孔剧烈收缩,正要发作,就听涛哥说:“骆小姐,眼看你也二十九岁了,大龄女青年,可是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谈过恋爱,眼看着要人老珠黄了,真是可悲啊,很遗憾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涛哥顿了两秒,又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你刁蛮任性蛮不讲理,一点儿都不可爱!实话跟你说,你连杨柳的小手指头都比不上,真的,不骗你。”
杨柳看到骆心气得七窍生烟,脸一阵红一阵白,觉得十分解气。涛哥虽然平日里冷漠异常,可今晚着实为她出了口恶气,不由得内心十分感动。
人就是这样,绝境时遇到一个肯伸出援手的人,那就会一辈子记得那个人。涛哥这次的雪中送炭,她今生必定铭记在心。
杨柳转头望向骆兆谦,“兆谦,你跟林夕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如今我和你的父亲和妹妹闹到这种地步,已经将你我今生的路堵死了,我们再也不可能有结果的,你自己保重。”说完她转向骆镇山,斩钉截铁地说:“我杨柳,以及两个孩子,从今以后,跟你们骆家一刀两断!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了这些,她抬头望向涛哥,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我们回去吧。”
涛哥点点头,顺手勾住她的肩头,没再看任何人一眼,搂着她就往门口走。
骆兆谦的头部滚烫得如岩浆一般,他已经无法思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大叫:“杨柳,你不要走!”
杨柳用力甩开他,神色冷漠,“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今以后,一刀两断,不要再纠缠了。”
一字一句,就像是在他的心头插了几把尖刀,骆兆谦哽咽道:“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
杨柳充耳不闻,倒是涛哥顿了脚步,他微微一侧身,嘲弄地看着在场的三个人,“顺便提醒一句,我的律师明天就会正式起诉骆小姐绑架,请做好应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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