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很快就到来了。
一大早,董事局会议就紧急召开。
骆镇山在儿子的陪同下慢慢走进会议室,虽然他自觉身体状态不错,但在众人眼中,骆兆谦身姿挺拔如松,双眸锐利幽深,积蕴于内的贵气和威仪遮掩不住,而董事长骆镇山则发际斑白,身躯佝偻,暮气沉沉,鲜明的对比不得不使人在心底暗暗感叹。
骆镇山一落座,就开口道:“各位,闲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请各位董事来,就是商讨一下继任董事长的人选。大家也都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好,医生建议我静养,以后集团的事情我就没有精力操心了,大家说一说,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话音一落,几位董事相互觑了觑。
周中天咳了一声,“……我觉得兆谦不错,能干,稳重,有想法有闯劲,在公司里口碑也好,我推荐兆谦。”
周中天一说完,孙永康立刻接口道:“我也觉得兆谦不错,年轻有为,处事灵活,有能力有威望,天生就是个领导者。”
这两位年龄最长的董事一开口,剩下的纷纷“附议”,众口夸奖骆兆谦。
在随后的举手表决上,全票通过。
骆镇山摸着下巴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给兆谦一个锻炼的机会,也请各位董事多提携多指导,毕竟他还年轻,还需要历练……”
就这样,在众人的掌声中,骆兆谦成了骆氏集团的新一任掌权者。
会后,骆兆谦搀着父亲回了“董事长室”。一直摇摆不定骑在墙头上观望的陈天明注视着骆兆谦的背影,在老董事长的衰弱与苍老面前,他的身姿确有一种令人目眩的威仪与力度。他不禁暗忖,骆氏成员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居然这么快的以大公子的完胜结束。由此,他不由地又联想到“小公子”,骆镇山对小儿子的宠爱是众所周知的,眼见着家丑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大儿子抖露出来,成为了全城的笑柄,颜面扫地不说,骆镇山怕是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骆镇山坐在质量上乘的红木办公桌后,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的陈设,感叹道:“我在这个办公室里坐了十年,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了。”
骆兆谦听出来了父亲语气中的不甘和不舍,轻声劝道:“爸,你还是保重身体要紧,静心养一养吧,集团事务那么复杂,操心劳神的,哪里有尽头?爸爸不要再想这些窝心的事情了。”
骆镇山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落寞,想了想又问:“……瀚文的工作,你帮忙留意一下……毕竟在咱们家生活了二十多年……”
“放心吧爸,我跟几个朋友打过招呼了,会照顾他的。”
“……案子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瀚文牵扯进去没有?”
骆兆谦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他曾经最宠爱的小儿子,他希望他还能保持纯真和美好。
骆兆谦答:“刘长宗交代了,绑架的事情是他一个人干的,黄嘉璐和瀚文之前并不知情,这个说法警方也认可了……刘长宗这样铤而走险,就是想为瀚文铺路,独吞骆家财产。还有,”他顿了一下,看了看父亲的脸色,“黄嘉璐把刘长宗介绍给瀚文认识的时候,只说是远房表叔,瀚文……并不知道刘长宗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骆镇山全身一颤,神色越敛越紧,仿佛有什么即将翻涌而出的东西在表皮下滚动着,在眉宇间激起悲凉与哀戚的波纹。
“我知道了。”若有似无的叹息。
骆镇山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开眼望着儿子,“你把我送到老宅去,是不是为了给你那个小秘书腾地方?你们住一起了?”
骆兆谦一怔,“……老宅打扫得很干净,空气也好,佣人也很尽心,附近就有医院……”
骆镇山打断他,“我清静惯了,也不想跟你住在一起,但是你要明白,你跟那个小秘书不会长久的,不管你怎么折腾,下半年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把林夕娶进门来,我提醒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惹得林家不高兴。”
骆兆谦立刻觉得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为了不让父亲再动肝火,他忍了又忍才说:“爸,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骆镇山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也懒得搭理他。
董事会的决议,让陈庚和郑涂铭心满意足,内心深处有一种扶东宫太子上位的自豪感。因此等骆兆谦一回到办公室,就立刻冲进来道喜。
“恭喜啊骆董!今晚要不要庆祝一下?”
骆兆谦望着他们微笑,“打算怎么庆祝?”
陈庚:“打球,喝酒,唱歌,散打,你选哪一样?”
郑涂铭噗嗤一笑,咖啡都差点喷出来,“你……咳咳……你还敢提散打?上次是谁被修理得三天没起来?还嫌不够丢人?”
陈庚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的身手也不怎么样啊,在骆总,噢不,骆董!在骆董面前也不是个儿!”
郑涂铭懒洋洋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骆兆谦看着他们两个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淡然开口:“射击,下班后去射击。”
“啊?”
“上次被绑架的体验告诉我,枪法一定要准,关键时刻能救命。去不去?”
陈庚立刻点头,“去,当然去!”
“我不能去了,今天宝宝有美术作业,我要辅导她。”郑涂铭说。
陈庚立刻竖起大拇指,“天下‘最美老爸’!如假包换的女儿奴,真是羡慕嫉妒恨呐!”
“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娶个人回家生一个才是正经。”
陈庚笑起来,“那可不行,骆董比我年长,他都还没娶呢我哪里敢!”
骆兆谦听了,缓缓勾起唇角,淡淡开口:“我……快了。”
“什么?”陈庚瞪大了眼睛,“……和杨秘书,发展得这么快?”
骆兆谦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作为下属,不要打听老板的私生活,否则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庚立刻脖子一缩,不吭声了。
郑涂铭忍着笑,“我走了。”
陈庚屁颠颠地跟在后面,“……我也走了。”
“你等等,”骆兆谦叫道,眼见着陈庚垮下脸来,淡笑道:“给赵益林打个电话,让他一起去。”
“赵总啊,确实,能跟骆董你拼一把的也只有他了,但愿他那个‘女儿奴’今晚能有空。”
下班后杨柳带着白菲菲到射击训练场时,看到骆兆谦和陈庚已经在靶位上了。
杨柳走过去,轻轻说了声:“兆……骆总,我叫了菲菲一起,她也想练练枪法。”
陈庚笑道:“杨秘书,这里又没有外人,还叫啥骆总,你私下里怎么叫的?谦哥哥?”
杨柳顿时满面通红。
骆兆谦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一会儿练完了就去搏击馆,我想,有两位美女观众,你会超水平发挥的。”
陈庚缩缩头,一溜烟跑了。
骆兆谦看了看眼前两位女孩,“白菲菲,你到四号靶位,一会儿有人指导你。”
“谢谢骆总。”
杨柳左右看了看,“……赵总还没来吗?”
“快了。”
“我到几号?”
“你?”骆兆谦睨了她一眼,“当然是跟我一起。”
白菲菲抿嘴轻笑走开。
杨柳嗔道:“你真是,菲菲还在呢。”
骆兆谦眼中含笑,不咸不淡地说,“咱俩的关系又不是秘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过来,我教你。”
骆兆谦搂上她的细腰走到靶位前,拿起枪递给她,“打一枪给我看看。”
杨柳依言而行,连打了两枪,全部脱靶。
她面子上挂不住,正要放下,就听到骆兆谦轻声说:“手指扣动扳机的力量要均匀。”
“哦。”
“双腿再分开。”他踢了踢她的后脚跟。
“哦。”
他又瞥了一眼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腰太紧绷,要放松。”
“哦。”杨柳原地扭了扭腰肢。
“手指扣得太紧了,要以最自然的姿势握住。”
杨柳屏住呼吸,举枪瞄准靶心,但因为太紧张,手腕有些抖。
骆兆谦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覆住她握枪的手,直视正前方,沉声说:“开枪!”
“砰!”杨柳立刻扣动扳机。
9环。
紧接着,杨柳被他按着手又开了几枪,渐渐找到了感觉,她高兴地说:“原来你的枪法这么好啊,好棒!”
听到女朋友毫不吝啬的夸奖,骆兆谦面露笑容,“那当然。”
杨柳又练了一会儿,侧眸一望,看到赵益林正站在白菲菲手边,一脸淡定地指导她的握枪姿势。
她微微一笑。
白菲菲,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抓住身旁的那个男人!
骆兆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知道这个榆木疙瘩赵益林,什么时候能开窍。”
杨柳眉毛一挑,“要不,你平时多敲敲边鼓,多说说菲菲的好话?”
骆兆谦正往枪里装子弹,手法娴熟流畅,“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外人瞎掺和,说不定适得其反。”他把枪递给她,“再来。以后每周都要来一次,直到成绩优秀为止。”
杨柳明白他的心思,便笑着说:“好啊,有一个这么帅的教练陪着,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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