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为佩特意选了大厅里最靠边上的一桌,这里距离主席台最远,而且离一会儿新人要走的走廊也很远,最关键的是这桌刚好只剩下两个位置,旁边坐着的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简直就是为她和肖冉量身定做。
随意的露出一个微笑跟同桌的人打了个招呼,她便拉着肖冉坐了下来。
虽然这时候距离上菜还早,但是桌上已经摆上了几碟凉菜,还有一大盘瓜子花生,桌子正中间放着一张红纸和一支笔,是为了一会儿让宾客们写上名字方便主人家以后还人情的。
一桌有十个位子,每人面前都已经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喜糖、一瓶牛奶和一瓶果汁,白酒和啤酒则放在了桌子的右上方。
任为佩好奇的打开喜糖盒子看了看,然后贴在肖冉耳边小声说道:“咱的礼金给的不亏,你看,全是进口的糖果和巧克力,还有盒软中华。”
肖冉哭笑不得的瞥了她一眼,“佩佩,你怎么整得跟财迷一样?”
“我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不是碍着徐市长的面子,我才不乐意来呢,原本是打算把礼金吃回来,现在不错,没吃就先收到利息了。”任为佩说的是得意洋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地。
肖冉笑而不语,她给了一千的礼金,虽然跟那些出手阔绰的人没得比,但是已经是她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多了,任为佩看见她包礼金时就说她傻,她却不觉得,抛开那些爱恨情仇不谈,好歹也认识多年,这点人情还是该给的。
周围的人不认识,都在各自聊天,她跟任为佩也小声交谈着,等着婚宴开始。
十八点十八分,婚宴正式开始。
随着司仪的报幕,一段音乐声响起,带着幸福微笑的罗翊飞和徐雯一人拿着一个麦克风,手牵着手漫步走进大厅。
与一般婚宴播放歌曲开场不同,他们选择的是自己唱,唱的歌是苏芮的经典爱情歌曲《牵手》。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追逐着你的追逐
…………
徐雯会唱歌她早就知道,上学时徐雯就是文艺积极分子,还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声乐,但是她没想到罗翊飞竟然也会唱歌,而且跟唱歌不错的徐雯合唱完全没有一点不和谐的地方。
这还是肖冉第一次听到他开口唱歌,认识他七年,相爱三年,差点结成夫妻,却直到他跟别人结婚的婚礼上才知道原来他会唱歌,这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两人郎情妾意的合唱,十指紧扣,那幸福的模样如同一张漂亮的画卷,却深深刺痛了肖冉的双眼。
这不仅仅是一首合唱,也是两人对未来的期许,对彼此的承诺,漫漫人生长路,牵手同行,不离不弃。
肖冉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放开了,但是看到这一幕,心里依然在隐隐作痛。
还是有不甘的吧,毕竟原本该站在罗翊飞身边与他牵手同行的人是她才对,可是现在她只能安静地站在人群里,默默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站着另一个女人。
很快,两人走到了主席台,歌也唱完了,接下来司仪说了什么,宾客们在为什么起哄鼓掌,肖冉全部都听不到看不到。虽然身处喧嚣中,身边的一切却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进行,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冉冉。”任为佩扯了扯她的衣服,担心的看着她。
肖冉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何时仪式已经结束了,宾客都已经就座,就只有她还呆呆地站着。
有些尴尬地对任为佩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她也坐了下来,低下头,垂眸不语。
嘴角划过一抹无奈地苦笑,本以为自己来参加婚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最后还是失态了。
服务员开始有条不紊的上菜,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她半点胃口都没有,碗里的鸡汤还是任为佩看不过去特意给她盛的,可她根本一口都没喝。
去喝过喜酒的人都知道,喜酒中途新人会挨桌敬酒,感谢宾客的光临,同时也收获一份祝福,更有不少好事者专挑这个时候恶整新人,灌酒啊,强迫吃鸡屁股啊,花样百出,就为了看新人出丑的那一刻。
现在,就到了敬酒的环节。
看着徐雯拉着罗翊飞向自己走来,肖冉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挤出一个微笑站了起来。
徐雯落落大方的向桌上的众人敬酒,然后又倒了一杯白酒,特意递到肖冉面前,笑着说道:“肖冉,谢谢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说起来,我能跟翊飞能走到今天也算是托了你的福,所以,这杯酒我敬你,不能拒绝哦!”
任为佩面色一变,刚要说话,肖冉伸出手拉住了她,不着痕迹的对她摇摇头,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盛满酒,举杯说道:“这杯酒我喝了,这份幸福来之不易,所以你一定要珍惜,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便抬头将酒一口饮尽,并将空杯子翻给他们看。
听出她话中的深意,徐雯眼神闪了一下,不过表情未变,也快速将杯中酒饮尽。罗翊飞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下,喝完酒跟众人点点头,便牵着徐雯往另一桌走去。
肖冉刚坐下,任为佩便一摔筷子,小声的骂道:“什么玩意儿,得瑟个屁!看着是郎才女貌,实际上就是豺狼虎豹,我就不信你们能白头到老!”
肖冉连忙拉住她,不赞同的说道:“人多嘴杂,别乱说话。”
任为佩面上还是带着不忿,不过看在肖冉的面子上也就讪讪地闭嘴了,只是看向那对新人的眼神锋利如刀。
很快,开始有人吃完离场了,任为佩早就坐不住了,一把拉着肖冉起身,说道:“酒也敬了,气也受了,我们走吧,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肖冉好脾气的点点头,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怒气,然后两人相携往大厅门口走去。
结过婚的人都知道,办婚宴就别指望在客人走完前吃东西,一对新人已经换了身衣服在门口站着送客。
当看到站在罗翊飞身边的罗母时,肖冉的右眼皮跳了跳,她突然有种预感,那道门不是那么好走出去的。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门口,眼尖的罗母便率先发现了她,两步走到她面前,看似亲近实际阻挡,皮笑肉不笑的讥讽道:“哟,没想到你也来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悔婚,我们家翊飞也娶不好这么好的媳妇儿。”
当初肖冉跟罗翊飞在一起时,罗母就对她不冷不热的,不但把她当成佣人使唤,还经常拿些刻薄的话挤兑她,比起她那位极品的后母,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知道罗母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父母早逝是因为她八字太大克的,只是那时候罗翊飞认定了她,爱子心切的她才不得不接受肖冉。
原本就觉得她配不上自己那优秀的儿子,加上肖冉突然在婚礼上悔婚让罗家丢尽面子,罗母怎么可能不趁这个机会来发泄心头之恨呢?
肖冉自知理亏,自然不会反驳,而是礼貌的对她微微鞠躬,满怀歉意,善意的说道:“阿姨,当初是我不对,我欠您一声对不起。”
“呵呵,你这声阿姨和对不起我可受不起。”罗母冷笑了两声,看向肖冉的眼神满是鄙夷和不屑,“听说你被你后妈赶出家门,还被学校辞退了,这些就是报应,老天爷可是长眼的,你在做,天在看!还好你父母不在了,要不绝对被你这个不孝女给气死!”
肖冉面色一白,脚步有些不稳,但是她竭力控制住了身形,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忍着怒意说道:“阿姨,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我父母无关,死者为大,能不能请您不要牵扯他们?”
“我呸呸呸呸!”罗母突然朝地上啐了几口,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她,厉声说道:“肖冉,你什么意思?我儿子今天结婚,你说什么死不死的?看着我家翊飞幸福你就想破坏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儿!你再敢说这些恶毒的话,我撕了你的嘴!”
肖冉不由有些头疼,无力地按了按眉心,她哪有说什么恶毒的话?明明是罗母拿她过世的父母说事儿,怎么倒打一耙,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任为佩可没肖冉那么好的脾气,上前两步挡在她的面前,轻挑嘴角,冷冷地说道:“阿姨,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听力不大好?冉冉哪句话恶毒了?能有揪着别人过世的父母说事儿恶毒吗?”
不等罗母发飙,一直没吭声的罗翊飞站了出来,眼神如刀的看着任为佩,寒声道:“任为佩,你懂不懂什么叫尊老敬老?你的教养都哪里去了?”
“教养是因人而异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欺负冉冉,先过我这关!”任为佩就像母鸡护小鸡似地护着肖冉,毫不在乎罗翊飞的瞪视,半步都不肯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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