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付辛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叶初阳狠狠的瞪了眼付辛,冷哼道,“五十步笑百步!”
付辛见叶初阳脸色不悦,便立刻识相的闭了嘴,强忍住笑意,可是越隐忍,那股想笑的冲动就越激烈,最后叶初阳实在是受不了付辛那一副便秘的样子,嫌恶的说道,“笑吧笑吧,早晚笑死你!”
付辛如被大赦,“噗——”的一声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而另一边,夏时则是很烦躁,甚至说是暴躁,因为他面前这个叫做医生的生物实在太犯贱了,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啧啧,我看你也有二十一二了吧,怎么身材这么弱,看看你,连个腹肌都没有,除了脸蛋长得比我好看一点,哪一点比得过我啊,哎呀,师太真是猪油蒙了眼睛啊!”林宇健手里拿着医疗仪器,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的感叹着,话语里酸味十足。
夏时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居然有人敢说他身材不好,笑话,他从会走路的时候开始就和别人打架,打了二十几年,居然敢说他没腹肌,别说腹肌,他胸肌,臂肌什么肌没有啊!
再看看这个医生自己,瘦的跟个竹竿似得,那双眼睛更是跟个黄鼠狼一样在自己身上乱瞟,说话的时候还一抖一抖,跟抽筋似得。就这种人居然还敢鄙视自己?!哈,如果不是现在动弹不得,他一定一个指头就将他打趴下,然后踩在地上使劲蹂躏!
还有那个师太是什么人?尼姑吗?坑爹的,他宁愿处男一辈子也不愿意被一个老秃驴看上,那个狗屁医生还为老尼姑可惜,真是太搞笑了!夏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就没听过比这还搞笑的事!
“你看你,打架也这么差劲,还被人差点打断大腿,我怎么说你好,就你这个样子,一定会被叶师太一个晚上就给掏空的只剩一副皮囊了,唉,年轻人不要老是趴在网上,宅在家里,要多去锻炼,这样才能持久,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唉……”林宇健自动忽视夏时恶狠狠的眼神,一边抖着大腿,哼着小曲儿,一边指挥着身边的护士准备手术。
林宇健走的时候又絮絮叨叨的数落了夏时半个小时,要不是有护士进来催,他很有可能再说上半个小时。
见林宇健终于走了,白杏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后怕的拍着胸口说道,“妈呀,那个医生太可怕了,我以前觉得时哥哥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了,可是被他那么一讲,我才发觉时哥哥也没有那么好啊,并且,还有好多缺点呢。”
夏时黑了脸,要不是他现在身体完全动不了,他一定扑上去将那个家伙揍得满地找牙!居然敢如此诋毁他,哼,以后一定要他好看!
“好了,人家是看在叶小姐的面子上才答应给夏时手术的,让人家说两句怎么了,是会流血还是会断条腿啊?你们这群孩子!”老院长无奈的训斥几句,虽然听到那个医生的那些话他也很不舒服,可是如今的情况,他们还能不低头吗!
老院长看着夏时气的红了眼睛,叹息一声,“你也别怨人家,不给你打麻醉针,你能安心接受治疗?恐怕你是爬也要爬出医院吧!小时啊,能捡回一条腿我们就该心存感恩,别让过去的事情绊住了我们往前走的路,你这个孩子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说完,老院长又急剧的咳嗽了几声,脸色也变得越发苍老起来。
“爷爷,鹿儿给你倒杯水!”鹿儿很乖巧,看到老院长咳嗽,立马就拿着杯子去接了杯开水。
“唉,还是鹿儿最贴心的。”老院长慈爱的抚摸着鹿儿的西瓜头,又咳嗽几声,才将水一口口喝了。
白杏留下来照顾夏时,老院长带着鹿儿回去了。
夏时瞪着眼睛看着雪白的房顶,老院长的话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响,别让过去的事情绊住了我们往前走的路吗?呵,夏时苦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会忘,除了那条不归路,他怎么可能还有前进的路,他夏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背上了耻辱两个字,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回头!
他的记忆永远都停在了那个昏黄的小屋子里,羸弱不堪的母亲抱着他,全身瑟瑟发抖,而那个男人,每一次赌博输了钱回来都会拿他们娘两个出气,那个时候他才三岁啊,他只知道哭,只知道害怕,只知道躲在墙角下瑟瑟发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那个那人用脚踹,用皮带抽,母亲只是不停的哭,却不会反抗,也不会骂人,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
那一年冬天,天气格外的寒冷,母亲用一个破棉袄将自己紧紧裹住,然后牵着他天天去垃圾场捡垃圾,会被人嘲笑,会被人扔石头,甚至要和一条野狗抢同一件垃圾,可是母亲从不会喊累,只是默默的将一件件垃圾装进那个破了好几个洞的蛇皮袋子里。
终于,在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他们终于攒够钱,他永远都记得当时母亲的笑,那是他整个冬天见过的最温暖的东西,母亲说,“小洛,看哪,我们有钱买一条棉被了,这样你晚上就不会冻着了!”
可是最终,母亲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而那个冬天,除了那个男人凶狠的拳脚还有恶毒的辱骂,便只剩下寒冷刺骨的北风以及母亲逐渐僵硬的身体。
母亲死了,只留下了一句话,她说,“小洛,是妈妈欠了你,你本该是安家那高高在上的少爷啊!”然后,便含恨而终了。
他披着母亲给他的那件破棉袄,在冰冷的木床上看着母亲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母亲还是没有起来,他才渐渐意识到,原来母亲真的死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笑着说,“小洛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夏时感觉有一股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角,苦苦的涩涩的,让他整颗心也跟着苦涩起来。那些欠了他们娘俩的人,终有天他会全部要回来的,他会让他们也尝尝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滋味,他也要他们和野狗去抢食物,要他们在寒冷的冬天连眼泪也无法流下来。
他的恨是用无数个夜晚也无法填补的,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噩梦中,他看见母亲隐忍的哭泣,看见她身上鲜血淋淋的伤痕,看见破败不堪的屋子,看见那个男人的呵斥和狰狞的面孔。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会害怕,每到太阳落下的时候,那股恐惧就会袭上心头,让他胆怯。
不过,只要他得到一切本该他的东西,也许母亲就会开心了,也不会在夜里偷偷哭泣了,而且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一个一个都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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