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全员和法医还有现场痕检的人要一起开会,张钧生前有过来往的女生的排查仍然在继续,不过刑警队的全员都认为这条线不太光明,寄希望于法医和痕检那边有新发现。
会上包展介绍完死者张钧的信息和上午的调查情况后,就示意领导说点什么。
付局长高度表扬了他们的工作效率,虽然听在众人耳朵里都是有听跟没听一样。
“法医和痕检的人先说明下,稍后我们来定方向。”应队长简短发言。
范桦信心十足地开了口:“我们尸检这边有三个发现,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其一,从死者性器的状态,我怀疑他生前吃过助兴的药物,类似伟哥或者兴奋剂,检查结果还要再等一等;其二,我从死者生殖器上分离了女性的体液,送去检测了,极大可能获取到女生A的DNA;其三,伤口形状很奇怪。”
范桦翻动图片,指着伤口说:“我们一般人握刀行凶,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刀刃都该是垂直于地面,依现场情况,死者伤口应当是竖直状,可是这个伤口是平行于地面。这说明,凶手是横握着刀刺进死者体内,这样并不好着力。”
张珂配合师父演示了下,看大家都明白了,接口说道:“结合死者额头右侧的轻微伤,也有可能是死者侧躺在地上,凶手蹲身刺入,但是这样也很不好着力。”
“还有一种解释是,刀柄是圆形,可能性也不大。我这边的推测是,凶器不一定是徒手刺入,凶手可能借用了其他工具,如果是这样,那男女都有可能。”范桦合情合理推测。
痕检的人又详细说了现场痕迹的情况,应队长脑子里的脉络更清晰了,起来作结:“首先,我们判断这是一起预谋杀人,凶手事先一定有所准备而非临时起意,证据有二,案发时间在凌晨一点,案发地点在极其偏僻处,很难有巧合的可能;凶手事先准备了凶器,想好了作案手法,才能这么干净地完成作案。”
几人都是点头,这个案件性质比较严重,激情杀人还有误杀的可能性,这个案子没有这种迹象,凶手很凶残。
“因此,我们要重点排查知晓死者当晚外出的人,再三核实不在场证据。”应队长说完这一点继续说,“其次,范法医替我们找了另一条线,死者生前买过那种药,那肯定跟街上的流氓混混脱不了关系,把这个人找出来,他很可能涉案。”
大壮点头:“我这边排查通话记录的时候,有疑似的人,我去跟这条线。”
“还有,女生A的寻找也很重要,她极有可能是帮凶,凶手有可能是从她口中得知死者的行踪然后实施谋杀,或是她一开始的邀约就是预谋的一部分,这样,死者死后她不顾而去也就说得通了。”应队长这样一梳理,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最后,凶手性别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要大意。”
“老大,如果真的是借助工具杀人,那大半是女性吧?”丁原忍不住插话。死者如此花心,想杀他的女人恐怕不少。而且他有些惊诧于老大的直觉,那个陆浅浅从楼上使用道具射杀死者,可能性不再为零。
应队长眼光扫过自己的下属和其他参会的警员:“不排除是有缺陷或是身体虚弱的男性,出于对死者的嫉妒,或是曾经被死者抢过喜欢的女生导致的仇恨。”
“争取今晚有突破。”应队长最后这么说了句,所有人立刻忙起来了。
丁原跟了大壮一起去找卖药的,包展继续跟摸查的民警去排查女性关系这条线,应队长则留下来跟范法医又深聊了很久,而后去看了杜美丽整理的目前的调查资料。
“放心吧,顶多就是大家辛苦一点,嫌疑人迟早会浮出水面的。”范法医去拿了两份检测结果,证实他自己的推测后,拿去给应队长时,看他还皱着眉反复翻阅资料,这么劝慰了句。
应队长没说话,桌上放着一瓶喝完了的绿茶瓶子。
范法医纳闷他还喝这个,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后,问了句:“怎么了,有不好的预感?”
应队长放下文件夹揉了揉眉心:“说不好。”
“我先回去休息了,希望明天早晨一来就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范法医没再多问,和杜美丽也招手道别后,就先行回家了。
法医工作虽然辛苦,好在没有尸体时倒不用彻夜通宵,刑警就不同了,案子不破经常是白天黑夜不分。
范法医第二天来上班时,刑警队的进展不可谓不惊人,但离真相还是差了一截。
他处理完手头一些紧急的文字工作后,想换下脑子,就过去看了看,听说卖药的已经被抓回来在问话,就去了审讯监控室。
应队长正在里面喝咖啡,看他进来就简单说了两句:“女性关系那边排除掉了绝大部分人,现在还在复核至今还在学校的女学生的不在场证明,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范桦一听就知道,初排大概率是排除了所有人,这就很棘手了。
“女生A呢?”
“DNA在昨晚你补交的证物里检查出来了,早晨结果刚出来,比对了资料库没有存档,可以作为验证手段使用。”
这意味着目前排查的人里,没有发现疑似的人,实在不行就只有对所有可能的人做采样对比了。范桦沉默不再说话,仔细去看审讯。
大壮熬了一晚上精神不太好,但是火气正旺:“你最好老实交代,刚才你袭警已经构成了妨害公务罪。”
“警察叔叔,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可是良民。大晚上的你们忽然朝我过来,那我当然以为你们是坏人,我是自卫好吧。”男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地痞,留着一头斜飞的刘海,一边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耳钉闪闪发光。
“马腾,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是青山区那片负责卖药的,你不用抵赖,我们想问你的是,你是否有卖药给一个叫张钧的学生?”丁原没有纠缠不相干的事,直入主题。
“张钧?”马腾换了个歪七扭八地姿势靠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印象,有照片吗?说不定我能帮两位警察叔叔想一想,我是非常乐意警民合作的。”
大壮又被气得想吐血:“十四号晚上你还和他通过电话,你说你不认识他?”
马腾眼珠子转了转:“哦,那我应该认识,张钧……是说那个因为不行老婆要跟他离婚的那个吗?警察叔叔,我这也算是帮他挽救家庭,不说给我颁发好市民奖,也不该请我来这里喝茶吧?”
丁原一直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此时忽然把手里的笔记本重重摔了一下,他摔得很克制,完全看不出发怒的迹象,张钧的照片从里面滑出来。
“马腾,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一桩蓄意谋杀大学生的案子有关,如果你拒不合作,我们将以嫌疑人身份锁定你,直到确认你是真凶为止。”丁原瞥见马腾看到照片后的反应,仍旧是语调平稳地说。
“谋杀?没有,警官,我没有杀人。”马腾下意识就给了最真实的反应。
大壮气顺了一些,看丁原一言不发,他也跟着沉默施压。
“这个人我认识,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他是艺校的。”马腾自己开了话匣子,右手离很远指了指照片里的人,“他是找我买过东西,不止一次,这家伙很爱吹牛,说自己在床上多行多行,他要是行还能来买这个?”
审讯顺利了许多,范桦边听边和应队长聊了两句:“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没有头绪。”
照理说,死者的死因能够锁定在男女关系上,属于情杀。一般而言调查死者周边关系,总能筛到嫌疑人,可如今来看,似乎没有人恨这个死者恨到想杀死他。
“前几天他找我拿过东西,晚上我们在他们学校附近那个美食街见的面,顺便一起吃了碗面。那小子一直吹嘘他又泡了个新的妞,多正什么的,谁听他瞎扯。”
“你回忆下,他有说关于这个女生的什么信息吗?”丁原适时打断他问道。
马腾思考后摇摇头:“他就说什么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反正都是些废话,哪个男人会说自己搞到手的女人是钟无艳吗?”
丁原无法反驳:“十五号晚上你在哪里?”
“他…十五号死的?”马腾想了下,“哦,想起来了,那天有个老头在花街那边,找小/姐却不行,让我给他送药过去,大晚上我打车从青山区跑到浦田区,折腾得够呛。后来我就没回来,在那边睡了。”
“浦田区的人要药,为什么不找那边的人买?”大壮先质疑了这一点。
马腾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那老头是我的客户,他以前就是找我拿东西的,不找我找谁?反正你们去查,自然知道我没说假话。”
说着他翻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丁原扫到他备注的名字是色老头。大壮记录下来好去做核实,丁原其实早在过程中就知道眼前的人嫌疑不大。
“对了!十五号,你们不是说我卖药给那小子的时候是十四号吗?那小子当时吹牛,说他隔天约了那个美女打野/炮,一定是那个女的杀了他!”马腾忽然灵光一闪间,连卖药两个字都脱口而出。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想起什么和我们联系。”丁原甚至觉得马腾还真有点好市民的潜力,还想着帮他们破案。
让他在里面再等等,大壮出去核实了马腾的说法。马腾那天接到电话是十一点,据老头交代,马腾在十二点不到就赶到了,然后就顺便一起留宿在了小姐那里,三个人一起“玩”到凌晨两点多才睡下。大壮同时也找那个小姐确认了这件事,而且还有酒店的人能证明,基本排除了马腾作案的嫌疑。
马腾走后,考虑到他是知晓死者和女生A有约的人,应队长让包展又去走访了酒店,而后就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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