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浅有了好的素材,当天下午在思虑清楚后开始了两幅亲密画的构图,很快下了笔。
隔天早晨她正常起来跟应明禹一起晨跑后,做了早饭,听说他还要在家休假,她说她有事要外出,没有让应明禹送她。
前一天早晨她问了范桦的时间,今天早晨才收到有空的回应,她不怎么想让休假的人送她去警局,所以没说。
应明禹倒是在家健身时发现,她好像出门从来不会告诉他去做什么,都是说有事,或是什么时候不在,让他自己吃饭。
昨天范桦已经上手复检了那位市委书记的尸体,没有更多发现。痕检那边也差不多,没有找到布条、凶器或缺失的器官。更糟糕的是刑侦那边,跟一般案件的社会关系调查速度相比,这起案子简直是毫无起色。
包展和大壮已经回来了,方清泉的前妻拒绝来省城协助调查。杜女士五年前就再嫁了,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带,她也不想跟现在的丈夫因为这个事起争执。
方清泉的政治关系这块,有一个很明显的事,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在录口供的时候说出来。汉中市市长季礼生在本市市长任上已经五年了,本以为今年会就任本市市委书记,没想到会从邻市调了一个方清泉过来。
这两人在这一年的磨合期里,明里暗里争斗不断,很多项目进行不下去都源于他们不合。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空降兵,两个人互不相让,一时节目不断。
这种尽人皆知的事,都没人说出一句半句,更不提这方清泉私下里的事,没有人想掺合到杀人案件里去。
陆浅浅到的时候,他刚好验完手里的活回来,请了她去办公室坐。
“没跟应明禹说你来找我吧?”保命要紧,范桦先问了重点。
“我有点事想当面问你。”
“那正好,我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陆浅浅感觉上了套,还是顽强地问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应明禹好像酒量不太好,我就想知道,他到底酒量有多大?”
“前天晚上你们一起喝酒了是吧?”范桦不自觉带着笑,“他做什么了吗?”
陆浅浅现在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了,她还多了个想问的问题:“没有,我随便问问。”
范桦保持友好的笑容过了一会才说:“应明禹…他可以千杯不醉,也可以一杯就倒,具体要看情况。”
说了跟没说一样。陆浅浅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问了:“范法医,你跟应明禹不是朋友吗?为什么我感觉你总在‘陷害’他?”
范桦跟她说了一些应明禹的事,可她真想知道什么的时候,他却又讳莫如深了。
“这个事我也正想跟你说,早说早好,省得他下次找我麻烦。”范桦给陆浅浅倒了水,“我跟应明禹算不上朋友,准确说我们是情敌,我给他使绊子是应该的,是不是?”
陆浅浅傻眼,她还真是找错人了吗?这两人平日里看着关系不错啊,什么情况,隐藏得这么深?
“我实习跟应明禹在一个局里,他当时只是个普通的刑警。他们组里有个女孩子也是做刑警的,跟美丽不一样,她是出现场的,做到了副队长的位置。”
巾帼英雄?陆浅浅静静往下听。
“说起来她是我们的学姐,叫方瑾施。”范桦说的很详细,“我跟她协作了两个案子,就很喜欢她,还没等我去追,她倒是先行动了。”
陆浅浅有不好的预感:“应明禹横刀夺爱?”
“差不多,瑾施清楚明白地追了应明禹,被拒绝之后也不改心意。应明禹要外派之前,瑾施去找了他,想跟他走,想给他做副队长。”
陆浅浅感觉应明禹很作孽:“你也是因为这样才申请调来这里?结果那位女警的调岗申请没批?”
范桦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你家那位拒绝了她,说他不需要她。”
伤人,陆浅浅对应明禹这个恶人伤害美女的铁石心肠深恶痛绝。
“我分来这里是因为我是本地人,这算是最佳分配,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陆浅浅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有些对不起范桦的错觉:“你跟那位女警还有联系吗?”
“我还喜欢她,平时偶尔联系,她已经升刑警队长了。你有空帮我问问应明禹,瑾施平时有联系他吗,他会接瑾施电话吗?”
陆浅浅想着这个事不能答应,她去问应明禹算什么事?
“这个…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想让我帮忙,什么事?”
反正该埋的雷已经埋了,范桦说回了现在的事:“应明禹在家休长假是不是?局里有个棘手的案子,所有人都在忙,你能劝他回来工作吗?”
“他…为什么休假?”陆浅浅还没来得及问。
昨天晚饭后他们达成了某种和解,对陆浅浅来说也算不上,因为她今早出门的时候,应明禹送了她到玄关,还亲了她的脸。他说这算是送别吻,让她下次还给他,陆浅浅发现她昨晚的解释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范桦耸耸肩:“你可以去刑警队那边问问看,我恰好有个工作电话要打。”
陆浅浅走出去之后,忽然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来找范桦,好像没得到任何她想要知道的信息,却听到了一些她很难消化的内容。
范桦看她去了刑警队那边,给他的好友去了电话:“应少,我今天早晨出了个意外现场,我怀疑不是事件,有案件的可能性。现在刑警队那边没人,我叫了陆浅浅来帮忙,你有空来看看吗?”
应明禹一听脑袋就大:“你叫陆浅浅去看尸体了?”
范桦嘴角的笑容加深,慢条斯理地说:“怎么敢,我给她说了说,她去队里那边找人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拉去查方清泉那个案子?”
“范桦,你最近是不是真的很闲?”应明禹挂了电话就急着出了门。
范桦对着手机屏幕嘀咕了句:“可不是嘛,闲得蛋疼。”
应明禹找到陆浅浅时,她正跟二队的何队长站在一起聊天。
“吉祥物同志,有你在说不定会有新发现,你要不要看看现场照片,找找感觉?”
“那个,我叫陆浅浅。”她已经重复自我介绍多次了,这个队长完全不理会。
“我听说,你能够召唤应队长,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你什么时候能召唤一个我看看吗?”
何队长很显然快被这个案子逼疯了,上面的人又要催他尽速破案,又没有一个人肯配合调查。
陆浅浅叹了口气,她不想看现场照片,也没有什么召唤术,就在她无奈抬头四顾的时候,看到了应明禹。
“局里其他人没空,范桦说的那起事件你跟我去查就行。”应明禹拉了她就要走。
“应队长!”何队长惊呆了,两步上前拉住人,“应队长,听说你以前查过不少高官的案子,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相告?还有,你如果身体没有不适,能来帮忙一起调查吗?”
“我手里有其他案子,现在正要去忙,再会。”
陆浅浅跟他走出很远后,发现他又在往范桦那边去,很是不解:“你为什么不在局里查案?”
“我正要去查,范桦怎么跟你说的,他为什么怀疑不是意外?”危机解除,应明禹停下来问了情况。
陆浅浅茫然看着他:“我以为那是你脱身的说辞,范法医没跟我说有什么意外事件。”
这是法医的例行工作,他们出勘现场后,先要判断这起死亡是案件还是事件。非自然死亡有时候也不一定是人为的,无人为因素的突发性疾病死亡也称作非自然死亡,但这就是事件而非案件。
应明禹明白后还是带了她去找范桦,他相信范桦还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范桦手里的确有这样一份未完成的报告,是一起过敏引起的休克性死亡。他怀疑有人为的可能性,但目前还缺乏证据,无法跟死者家属沟通解剖事宜。他至少需要有刑警的支持配合,才能拿到解剖许可,进一步确认他的怀疑。
“这个案子我来跟进,你先带我去看尸体,说说你怀疑的理由。”应明禹看看在一旁认真听了半天没有发言的丫头,“你自己回去画画,不要从刑警队那边走。”
“浅浅再怎么说也是警队的一员,何队长总会想起她来,现在局里所有人都在忙同一件案子,你让她回家休息,合适吗?”
陆浅浅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为什么凭空冒出来一件疑似案件的意外事件?为什么应明禹忽然出现在警局?为什么她必须参与何队长或者应明禹手里的案子?
“我带着她。”
“一会进了停尸间,你闭着眼跟着我走就行,什么都不要看,假装自己闻不到听不到,明白?”应明禹在路上交代陆浅浅。
“我…可以尝试。”她好歹是画过人体图的人,虽说还没见过死人,但凡事总有第一次。
范桦含笑带路,进门前拿了个袋子给陆浅浅:“等会吐在这里面,尤其注意不能污染了遗体。”
“每个人都会吐吗?”陆浅浅现在就胃酸反上来了。
“不一定,你身边那个人应该就没有吐过,有吗,应少?”
应明禹阴沉着脸回了他一句:“哪天你死了我可能会吐。”
范桦忍不住摇头,看来这次他真的惹恼这个大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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