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明禹当时正在姚月的夜总会,他晚饭后就过来,那时警队的人正在询问姚月,他等到他们走时,才往里进去。
警队的人看了他两眼,有个憋不住问了他:“应队长来这里做什么?”
应明禹一派从容:“来这里当然是来玩,不然来查案吗?”
问他的人暗自咬牙,他旁边的人忍不住笑他:“你那么问不是等着被人噎吗?不是我说,你真笨。”
姚月送了警队的人出来,恰好应明禹进门,她上前迎了他:“先生眼生得很,第一次来这里玩吗?”
“嗯,来山南市出差,出来放松下。”应明禹往里看了看,“有什么好玩的推荐吗?”
“那先生是想唱歌、喝酒、跳舞还是按摩泡脚这类的身体服务?”
应明禹想了下:“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几个人,看着很像警察,你们这里难道有什么违法的服务?”
“看您说的,那些不是扫黄的,是有一起刑事案件来找我。”
“是吗?我倒挺喜欢看刑侦片的,给我开个包间,你跟我讲讲故事怎么样?”应明禹顺水推舟问道。
“我?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您喜欢听故事,我帮您找几个会讲故事的,怎么样?”
应明禹转头看着她:“没想到,居然有女人不买我的面子?”
“先生言重了,我现在帮您开包房,然后好好给您讲一讲最近山南市的故事,怎么样?”姚月倒不是不想接这个客人,不过碍于她事多,怕耽误了其他生意。
应明禹在包间坐着悠闲地喝红酒等了一小会,既然是出来玩,滴酒不沾就太不像样子了。
姚月回来后,应明禹找她要了单牌,专挑贵的点了几样:“我们边吃边聊?”
“不知道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可听说本城富豪王一山,数日前被人谋杀?”
应明禹点了头:“谈生意的时候,听他们说过两句,听说是他的亲生女儿杀了她,有这回事吗?”
“呵,谣言是这么传的。”
“这么说,姚老板不这么看?”
姚月带着职业笑容说:“事实如何是警方的事,我们小老百姓,说说自己的看法倒无妨。”
“相信先生应该是听说了,我跟王董的关系,才会来这里听故事。我们大概是五年前认识在一起的,那时候他还有个做模特的小情人。”
“姚老板的故事果然精彩,不亏了这么好的美食。”应明禹端酒杯跟她碰了杯。
“那个蔡金儿完全是图他的钱,分手时王董给了她一套房子,她二话没说就消失了。”
“姚老板不一样,姚老板要的是……这家店?”应明禹没去找蔡金儿,一个是因为她接了活在外地,另一个就是因为从之前获得的信息,这个蔡金儿是个完全拜金的主,跟王一山毫无感情。
“也不能这么说。刚认识王董时,我是个刚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雏儿,跌跌撞撞什么都干过,最后还是入了这一行。”姚月说的直白而清楚,“他是我第一个客人,他说他很喜欢我身上一种泥土的气息,听起来就是说我土,不过他说不是,他说是干净。”
应明禹的感觉差不多,在这种场子里的人,大多能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可是这个姚月,他不认为她在编故事。
“他想要我给他生孩子。”姚月说到这里看了应明禹一眼,“这可是独家新闻。”
“姚老板放心,故事的精彩度可以作为收费的衡量标准,加在服务费里,我完全不介意。”
姚月轻轻摇着头:“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是无所谓的事。他跟我说,最初他没考虑到生儿育女的事,可认识我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否则等孩子大了,他都没机会手把手教他了。”
“人过中年,是该考虑这些。”应明禹现在能知道王一山对王子熙的态度,肯定存在一定的变化过程。
“也不止是我,王董找了很多愿意的女人想要做这个事,他当时有些慌。不知道是不是俗话说的报应,他就是没有能如愿。后来去医院做检查,才知道他的精子含量不足,活性也不够,很难能有后代。”
应明禹感觉吃的东西有点噎在喉咙里,这个讲故事的人太不顾忌他在做什么了。
“这么说,姚老板当时也是愿意给王董生孩子的?”
姚月点头:“谁不愿意呢?除了那些明星、模特、有家有室的人。生下女儿能分得不少财产,生下儿子可以白得一份偌大的家业。”
“王董就没有想办法,使用科学技术办到这件事?”
“如果是女方的问题,那都好办,可是男方精子本身的问题,医生说除了调理身体,外力很难起作用。”姚月拨了拨耳边碎发,“当时还真有个大肚婆来找王董,说怀了他的孩子。”
应明禹听到这里坐直了身子。
“王董让她在医院安了八个月的胎,八个月,生下来之后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那是个骗子。”姚月叹了口气,“我当时都想抽她两嘴巴,王董失望之余,反而给她送了点抚养费,没有追究。”
“看来王董还真是个大方阔绰的人。”
姚月笑了下:“我知道你们怎么想,在我看来,王董完全是个好人,他早年那些黑账,根本不能掩盖他这些年的作为。王家的公司没有王董,能发展到现在这样吗?”
“他老丈人被气到中风不说,他原配夫人的死,难道他不需要承担责任吗?这么说,他女儿根本没有恨他的理由?”应明禹把问题兜回了最初,姚月好像不认为王子熙会杀王一山。
正要谈到这个关键问题,应明禹电话响了,他出去和丁原迅速说了两句。
“刚才说到哪了?”回去后应明禹装傻问道。
“说到他的女儿会不会恨他,恨,当然恨,我见过那丫头跟他吵架。不过他们毕竟是父女俩,而且那个女孩子,怎么说,直来直去,敢骂敢打。我不认为她会在吵了十几年后,突发癔症去杀她父亲。”
应明禹点了头:“听你这么分析,感觉很有道理。”
“再说了,这四五年王董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两年前他就开始着急接班人的事,在向他女儿示好。”姚月喝完了杯中的酒,再倒的时候,应明禹电话又响了。
这次他直接接了起来,说了那句后,做了个抱歉的动作:“下面的人烦完生意上的事,又来跟我扯家事。”
“那先生可要小心了,再过一会怕是家里那位要打来查岗了吧?”姚月笑话道。
应明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我有什么可怕的,到时候姚老板自然会帮我,再说,我可是纯听故事,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吧?”
姚月笑着逢迎了他几句:“看重家庭的男人挺有魅力的,王董近两年也在转型。他这回想方设法喊他女儿回来,也是为了共享天伦之乐。他已经决定把公司留给他女儿,这也算物归原主,相信老天爷都会支持他这个选择,没想到……”
“姚老板说的是,他女儿是合法继承人,十几年多的是机会杀他却没杀,偏偏这次动手,是不合理。”应明禹总结了下,“会不会是王董真在外面有了孩子,被他女儿发现了……”
姚月肯定地摇头:“他女儿四年没回来过,我却是王董的身边人,他女儿能比我清楚?”
“再说,他女儿离开之前,就知道她爸想要孩子,当时不杀,等到过了几年她爸开始求她回来了,她还能不懂,她爸这是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精彩精彩。”应明禹象征性拍了掌,“今晚这个故事,比我看的法制报要精彩多了。”
看来这姚月,当真是王一山的知心人,难怪能保持五年的关系不断。应明禹又点了东西,问起了方果子的事。
姚月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打听这些,可是她见的人多,这种好事之人也不是没有,稍微罕见而已。反正看起来是个有钱的主,长得也赏心悦目,她正好满肚子的事无处诉说,也没藏着掖着,都说给了他听。
“你要真想知道这父女俩十几年的恩怨情仇,去王家登门拜访,他家有个保姆很多年了,应该是知情的。你说的这个方果子,现在大概还住在王家,到时候你见到了,就什么都清楚了。我能说的可都说完了,你要再想听故事,我可得给你另外找人了。”
应明禹拍了下手:“哪能啊,听那么多故事也不消化。给我叫几个会唱歌跳舞的来,我看点表演,应该不会对不起家里人。”
姚月笑着起身:“您就放心吧,我们这里是正规经营的*,姑娘们都是很专业的,不会坏了您的道行。”
“那就谢谢姚老板了。”
“不过不是我说,您家里那位要是真担心,就不该放您一个人出门。就算不来我们这里,您到哪不是一香饽饽?”姚月笑着对他眨了眼。
应明禹挑了挑眉。他看他家里那个倒从没这么看待他,每回他打电话说下乡办案,电话那头的人都是一付希望他短期内都不要回家的口气。
也是很久没到这种地方体验这种消遣,应明禹坚持听了几首歌,看了一会舞,才出去买单离开。
临走姚月还送他出去,给了他名片让他有空再来。
出门后,应明禹拿着名片准备扔进垃圾箱,想了下又放回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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