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恕柳某直言,你必须速速离开此地。”柳七一脸严肃道。
“为何?”九熊问道。
“柳某从大宋通过第三空间来到这里已经千年,不问世事。凭我修炼多年的直觉,此地必有一场恶斗发生。”
九熊提着双刀,在水潭周围转了数圈,除了潭水和石头杂草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柳兄,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你往上看啊——”柳七指了指天空。
九熊抬头仰望,只见一个巨大的瀑布从天而降,高达数百米,望不到顶,竹树参天,郁郁葱葱,阴森恐怖,给人一种寒气侵骨之感。瀑布两边的岩石几乎是绝壁,人工凿出的石坎从水潭底部一直向上,弯弯曲曲,要想上山顶必须依托石坎攀岩而上,一不小心坠入乱石林立的水潭就粉身碎骨。
“兄弟,怕了吧?”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年代谁怕谁!”
“你就别吹了,行不?有本事你就纵身飞上刚才我下来的山洞口。”
九熊在电视里面看穿越剧看多了,寻思道:回到古代带刀剑的人都会武功,轻轻一纵身,就可以像大鹏展翅一样飞起来,一个山洞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我飞,我飞,我飞飞——”九熊在原地跳了几次,都飞不起来,最高也就离地跳了个80厘米左右。
柳七不由得哈哈大笑:“有意思,你就是再跳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飞不起来的。”
九熊不服气,决定再试一次,他把双刀轻轻放在地上,自我解嘲道:“这该死的双刀太重了,害得我飞不起来。”没有了双刀,他感觉轻松了许多,朝着水潭的上向一跳,这一次果然飞起来了,他左看右看,好不得意,不觉飘飘然了。
“柳兄,我可以飞了,哈哈哈——”话音还没有落,九熊的身体就入断线的风筝直线下坠,“噗通”一声掉入水潭,溅起水花无数。好一个高空跳水!
九熊瞬间落入水潭,幸好他会水性,要非淹死不可,像一只落水狗一般游向岸边,连滚打爬的上了岸。
他气得大骂:“奶奶的,上天竟然敢捉弄本王!”
柳七哑然失笑:“你第一次飞起来,不能说话的,你师傅没有教你吗?”
“我没有师傅,自学成才的。”
“我正想警告你别开口说话——”
“你够黑,为何不早说啊——”九熊感觉很不是滋味,恼羞成怒,操起双刀朝水潭狠狠劈去。
“去死吧,你这该死的水潭——”奇怪,九熊的十八路反刀法这次凑效了,每一刀下去水潭掀起数丈高的水柱,石头跳出了水底,一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兄弟,打住吧。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九熊没有听,继续发泄,柳七没有再阻止他的疯狂。一阵折腾之后,四周安静了下来。“呜呜——”山顶突然响起来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似从云端传来。
“九熊兄弟,你惹大祸了!”
“号角声周边的苗寨习以为常,不打紧。我先喝口水再说。”九熊弯腰,欲捧水解渴。
“九熊,且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斜飞而来大喊。九熊没有理会。
“啪、啪”,老翁扬起手中的巨型毛笔照准就是两下,训斥道:“你想找死啊?”
“老不死的,本王想喝水与你何干?”九熊暴跳如雷。
“兄弟,你有点教养好不。”柳七道,向老者抱拳,“后辈有礼了,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柳兄弟,你傻啊,你没有看这老不死的,穿着明朝的锦衣卫衣服!”
“九熊,我认识你,你就是萧子璋,卡田王萧子璋。恕后辈刚才多多冒犯了。”老者高声叫道。
“哦哟,九熊你真的是卡田王啊,柳某不知,失敬失敬。”
“柳三变,你当然不知。本王三百年后才行走江湖的,跟随太祖皇帝东征西战,战功无数……”九熊又开始吹牛了,只不过和萧子璋相貌一样神似而已,老者误认他是卡田王,就尾巴翘上天了。
“晚辈罗德昌拜见王爷——”老者欲下跪,给九熊行大礼。
“免礼。快说方才为何阻挠本王喝水?”九熊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王爷,卡田秘史中有记载,此水有尸毒,不能饮用。长话短说,我们快撤离此地为妥。”罗德昌催促。
“有本王在,无妨。”
“九熊兄弟,你听罗前辈之言吧。”
“王爷,我比你差不多晚出现一百年,你难道忘了上面是水心寨了吗?”
“哦,本王糊涂了。是的,水心寨乃秦始皇南征百越十万大军营地之一。”九熊他这个冒牌的卡田王,还是知道一些历史和地方典故的,“那本王听从好了,依你便是。”
“柳七、罗德昌听令,撤——”九熊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箭羽从高达数百米的山顶倾泻而下,因为距离太远,才没有伤着自己。秦军已经沿着石坎黑压压的下来了,自己才刚刚会一点点轻功,对付这么多秦军心里没有底。
于是,他们三个开始一路在山间狂奔,跑得最快的是九熊,连气都不来不及喘了,柳七和罗德昌根本追不上他。
半山腰的秦军见他们如狂风般的逃走了,就停止了追击,又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下山的秦军而后慢慢的回山顶去了,水潭周围恢复了平静。
“娘的,本王一个人回到了秦朝,没有带军队。今天非要和这些北方佬大战三百回合不可!”九熊停住脚步,坐在石头上骂道。
“现在安全了,王爷。”罗德昌跟了上来。
“九熊兄弟——”柳七也到了。
“叫我王爷,九熊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的,还词中之王!”九熊道。
“诺。王爷。”
“柳三变,快说,你是怎么到水心寨来了的?”
“这是个人隐私,王爷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说吧,就我们三个,还怕他人知道不成?”罗德昌道。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柳七还是不愿意说。
“王爷想听你说就好了,叽叽歪歪的作甚?”
“那好吧——”柳永喝了一大口酒,把他在青楼题词之事讲了开来——
宋至和三年(1056),我由于纵酒纵欲过度,一病不起,不住的咳嗽、吐血。为了不影响“天香楼”的生意,我的红粉知己唐小妖留着泪,花重金给我租了一农庄,辞去“天香楼”头牌专心给我治病,希望我尽快好起来,给她填词作曲。
农庄里面有一株千年银杏,树旁不远处有一口古井,名为白沙井,仙鹤常常来此饮水。入住农庄的时候,银杏还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成群的蝴蝶和蜜蜂飞来飞去,在那里我度过了一生以来最充实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我有了家,找到了爱的归宿。
爱可以疗伤,我的身体渐渐好转。半年过去了,昂贵的医药费和日常开销压得唐小妖憔悴了不少,才二十几岁的姑娘跟着我受罪啊,我的心在滴血。
浪迹江湖这么久,我吃光喝光,没有一厘一毫的积蓄,我愧对唐小妖。于是我拒绝服药,不再说话,其时我已经很清楚我的病无可救药了,好转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我每天就拼命的写词,只睡一两个时辰,我要在我死之前将我的词尽可能多的留给唐小妖,好让他后半生衣食无忧。我的词可以说一字千金,好多的青楼老板排着队抢购呢,订单都排到我八十岁的时候去了。天不遂人愿,我无福消受。
秋天到了,银杏树突然死了,我就预感不久将于人世。唐小妖哭哭啼啼,劝我服药,我一个劲摇头:“小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小妖哭的不像个人样,如一枝梨花春带雨,我躺在病榻上,吃力的抚摸着小妖的脸庞:“小妖,别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怨柳郎了……”
“柳郎,你会好起来的,我不怨你,和你在一起我此生足矣!”
一阵秋风吹过,银杏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飘散在空中,随风卷入了我的房间。我很清楚,该走的时候到了。
我强撑着起来,从草席下摸出一叠厚厚的手稿,抖擞着递与小妖,梗咽着说:“小妖,今生做不成夫妻,来生柳郎一定给你穿上你最爱的红肚兜和红妆……”
我不能说话了,紧紧拽住小妖的手,老泪纵横,又慢慢的躺了回去,不一会我就安详的睡着了。任凭小妖怎么哭喊,怎么摇晃,我也不知道了。
而后我的元神出窍,在房间上空久久不愿离去。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被后世一些无聊的小说家将我穿越到各个朝代,今天到了秦朝,我都是稀里糊涂的。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罗前辈,你的呢——”
“柳三变,他是后辈,说了几次,你脑残呀!”
“柳某习惯称年长者为前辈,王爷见谅。”
“行了,本王不强迫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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