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玫瑰花香飘满整个病房,两人默默不语,房间内静悄悄的。
许久,琳娜才放下手中鲜艳夺目的520束玫瑰花:“你太奢侈了,以前追何晏也送这么多吗?”
西野一怔,苦笑了一下:“一朵都没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别再旧事重提,说来伤神。”
“哦,何晏待你不薄啊,给了你一个家。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座山。”琳娜继续说道。
“琳娜,有些事情是不能够用薄与厚来衡量的。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绝非偶然。”
“你是不是受了慧悟大师的影响太深了?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如果意念可以控制物质,我宁愿做童话里长醉不愿醒的灰姑娘,活在梦里多好……”
琳娜没有追究西野是怎么知道她母亲催她找男票的,只要是他想知道的都可以知道,不是吗?
“我妈说过,嫁对了人,天天情人节 。嫁错了人,天天清明节 。嫁个懒人,天天劳动节。 嫁个有钱的人,天天过春节。
嫁个花心的,天天光棍节。嫁个幼稚的,天天六一儿童节!嫁个骗子,天天愚人节!”
“你妈还说了,不嫁想过啥节就过啥节……不是你的菜,别去掀锅盖,不是你的爱,千万别依赖。对不?”
“是呀是呀。你怎么知道?”
“你妈很前卫的,她是《女报》的情感专栏作家,我是她的米粉。”
“从前没有听你说起我妈,今儿是不是哄我开心?”
“在学校,你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我有说话的机会吗?你后面跟着一个加强排的准男票,我又算哪根葱?”
“哎呦呦,你们在说啥呢……”蒋碧春笑盈盈地提着一罐鸡汤和饭菜进来了,“琳娜,饿坏了吧?”
西野溜索地接过蒋碧春手中的东西,一一摆放好:“阿姨,您累了,歇着呗。琳娜我来照看就行了。”
“哎。看你这小子,嘴挺甜的,我老太太这厢有福了。”蒋碧春笑逐颜开,“比我家蔡一飞可强多了。”
“妈,不要说大哥……”琳娜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哎呦”叫了一声。
“刚刚动了手术,手不宜拿东西的。”西野将鸡汤端到自己的手里,“琳娜,你躺下,我喂你吃就行了。”
西野一小勺一小勺送到琳娜的嘴边,一边说:“鸡汤有点烫,慢点喝——”
“你舀的太少了,喝得不过瘾。”琳娜噘嘴撒娇,“还有你嘴巴动什么动?”
“琳娜,对人家态度好点,这孩子老太太我特喜欢,遇到他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缘分……我卧病在床,你爸从主动不给我喂东西的,都我自己挣扎爬起来……”蒋碧春絮絮叨叨的。
“那是你们的时代!现在男人大多是这个样子的,恭维得让我有点难受。”琳娜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都快30了,还大姑娘一个,妈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三个孩子了。”蒋碧春摇着头坐了下来。
“妈,你这么急着把你嫁出去做什么?我都没有玩够呢。”
“还玩啊?女人过了30岁就是高龄产妇,生孩子都成问题了。”
西野不好插话,端着鸡汤傻傻的听着:“琳娜,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小伙子,这儿有我就行了。你衣服血渍斑斑的,该回去洗洗了。”蒋碧春看到西野的衬衫上血迹都成了一朵朵绽开的血浪花了,亲切地说,丈母娘看女婿就是不一样。
“妈,我都不嫌脏,你啰嗦个啥?”
一碗鸡汤琳娜喝了十来分钟,西野的手臂有点酸麻了,“琳娜,我再给你盛一碗。”
“我要吃鸡肉,光喝汤,你想饿死我啊!”琳娜抹了抹油腻腻的嘴。
“好咧。”西野从保温箱里舀了一大碗鸡肉送到了琳娜跟前……
2
老太太等琳娜吃完了东西,自个笑眯眯地回去了,她心里那个乐呀乐的。
心情不是人的全部,却能左右人的全部。大多时候人们不是输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心情。好的心情,就有好的开始。抓到一手烂牌,要想着如何把烂牌打好,而不是自暴自弃,乱打乱甩。
琳娜是个典型的乐天派,躺在床上,全然不像个中枪的伤员,论心理素质她比西野好N倍,在终身大事上她不会被谁左右。
“教授,我妈看上你啦,所以……”琳娜嘻嘻哈哈的。
“所以我们一样。你的婚事是家人干涉,我的婚事是一群自顾集团利益、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人插手……相比之下,我比你更惨。”西野自我解嘲笑了笑。
“是吗?我们同病相怜……可是会有很多的富家千金愿你嫁给你,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温柔……但我呢?只是一个交易的筹码,最后谁会关心我的幸福?和一个可以当我爸爸的人过一辈子……呵呵,这世界莫名其妙!呵呵……”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一阵绝望的冷笑。
“你别这样……”西野一点不喜欢琳娜脆弱的一面,“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是吗?”
“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
琳娜漠然一笑:“开什么国际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也不想笑。”
西野猛然扳过她的身子,眼睛直视着琳娜:“我是认真的。”
琳娜甩开了西野的手:“别逗比了……你现在是华舜集团总裁,我配不上你了,你近乎完美。”
“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我并不完美,相反,缺点不少。”
琳娜低着头,也不否认,她这几年看了数不清的言情小说,尤其是《茶花女》《卡门》《复活》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西野很清楚琳娜现在一定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哄她开心的,也就没有必要再揪着话题不放,“我干妈很想让你做她儿媳妇呢。”
“我明白……”琳娜想到了那个和蔼可亲又可爱的凌悦悦阿姨,却一点兴趣也提不上来。西野不想看琳娜那乐极生悲的表情。
突然,西野抱起琳娜,推开门奔出去了。
琳娜拍打着西野的手臂,喊道:“干什么?我现在住院呢!”
西野没有理她,把她扶上了副驾驶位置,自己上了车,轻轻地给琳娜系好了安全带,车子疾驰而去。
琳娜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询问到底要去哪里,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路边的树木、房屋一排排向后极速退去。
西野一侧头,看着呆滞的琳娜,皱了皱眉,轻提车速:“琳娜,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问我,我问谁?”淡淡的忧伤掠过琳娜明眸。
“好吧。”西野正眼看着前方,不再追问,一路狂飙。
3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琳娜,走吧,下车。”西野打开车门,轻声叫了一声仍在沉思的琳娜。
“到了吗?”琳娜回过神来,慢慢地解开了安全带,因为有伤在身,下车很吃劲。
“小心点。”西野牵着琳娜的手,搀扶着她下来了,可琳娜对周围的一切并不在意。
西野无奈地苦笑,把琳娜转过身去,背朝自己:“不要这样嘛……看一看这是哪里……不然我两个多小时的全程超速都白费了……看一看周围,好吗?”
为了不让西野心里不痛快,琳娜抬头,再抬头,不由惊呆了——
远处,水天一色。黛色的山、银白色的沙滩 蔚蓝的海 、闪光的波涛尽收眼底,海鸥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自由飞翔,不时掠过水面,发出低鸣的叫声,欢快向最远处去了。
西野看着琳娜舒展的眉头,送了一口气。站在琳娜的身后,微微俯身,贴在她耳边:“美吗?”
“美极了——”琳娜兴奋地回答。
“琳娜,别动。”西野一个公主抱,将琳娜揽入怀中。
“你这是?”琳娜露出了微笑,两颗小虎牙显山露水了。
“带你去飞啊——”西野抱着琳娜在沙滩上飞跑起来。
一片浩瀚的大海,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蔚蓝的光芒。放眼望去都一样,东南西北同方向,在远处海平面与天空相交成一条线,美洲的加勒比海海域或许还没有这里的美呢!有人说,大海就是倒过来的一片天,大概如此吧。
琳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白灿灿的沙滩,以前在虎门海滩、横琴岛见过的都是暗黄色或者金黄色的,这样的沙滩,美不可言。腥咸的海风吹来,琳娜的长发随风飘飞,婀娜的身姿在阳光里更显妖娆,尽管她穿的是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亲爱的,这是......哪里啊?”琳娜震惊地回头问西野,“短短两个多小时,开车就能到这里?”
“你叫我吗?老妖精。”西野惊愕不已,琳娜在羊城这么多年,没有来过大鹏湾海滨简直难以置信。
“不叫你,还叫谁?这里还有别人吗,笨蛋!”琳娜转过身来。
“我什么时候成你亲爱的了?”西野反问。
“老外都这么叫关系亲密的人的,你不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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