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龙山庄的保安队长!你们都给我住手!”一个手执警棍的保安站在高处喝道。
在神龙洞内疯狂打砸的二队、三队见入口处亮起了手电,先是一怔,随后顺着声音仰头看洞口,看清了保安不到二十人,自己这边加起来五十余人,除了女生还有30来个男生,在人数上略占优势,这群学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破坏公有财产,根本就不把神龙山庄的保安当回事,尤其是胡毐旻,还在继续拼命地打砸一颗漂亮无比的石珊瑚。
“那个满脸骚疮的学生,你是不是聋了,我说话你没有听见吗?”保安队长火了,捡起一块石头向胡毐旻身上掷去,距离太远了,没有命中。
“嘿嘿,就你们这些人,也想耀武扬威吓唬我们,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胡毐旻从地上抓了一块小石子狠狠地投向保安。
“后面的人,你们快点。这里有50多个人,我们唬不住!”保安队长轻轻一闪,躲开了石子,气得回头对着还在后面的村民喊道。
“你算个毛,神龙洞又不是你家的,你嚷嚷什么?”段再帮、刘长勇飞快将编织袋里面的石头倒掉了一半,手里拿着锤子和铁棍,往洞口冲了过来,挥舞着手里的工具,保安们不敢阻拦。
洞内的学生见有人带头和保安对抗,而且还成功地冲出了包围圈,更加肆无忌惮,一窝蜂似的往洞口外突围。可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20余个青壮小伙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铁棒或者砍刀,身后还跟着七八条猎狗,咧着牙齿,对着洞内狂吠不止。
“最好给我乖点,不然的话,我们就放猎狗下来咬死你们!”保安队长见救兵到了,底气十足。
“兄弟们,别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可以冲出去。”胡毐旻煽动学生们硬闯,他提着铁棍爬上了洞口。
胡毐旻正想起身,保安队长一把就将他按住了,夺了铁棍。几个村民上前,拿着绳子三下五除二就绑了不能动弹的胡毐旻:“你这狗娘养的,说话嗲声嗲气的,老子还以为是个太监!”
下面的人见势不妙,不敢再往洞口冲了,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相互埋怨。
“快说,刚才逃走的同伙叫什么?”保安队长问道。
“不认识!”胡毐旻仰着头。
“呵呵,嘴还真严。看你模样就是个学生。”牵着胡毐旻的小青年对着他就是一耳光,“要不要我撬开你的嘴?”
“你敢——”
小青年拿着铁棍碰到胡毐旻的嘴皮子:“我就是一个农民,没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你是毁坏我们村里的宝贝,我撬了你的嘴也不犯法。”
“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说。”胡毐旻停了一下,“我如果说了,就没有事了吗?”
“村长,你看——”保安问身边的一个大胡子。
村长眼珠子一转,立马说:“只要你说了,我们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
“那先把我放了,我就说。”胡毐旻谈条件,他想嫁祸给西野、图龙,以泄私愤。
“不行,你先说了我们就放你。下面的人都上来——”村长毫不退让,下面的学生战战兢兢地都出来了。
“那行——”胡毐旻在一块石头边蹲了下来,“刚才溜走的是西野、图龙......”
“你放屁——”祝海龙冲出来,对着胡毐旻踹了一脚,“村长,我可以作证,西野、图龙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我们都是胡毐旻带来的,这个畜生想为自己洗脱罪名,故意陷害。”
“那刚才溜走的是什么人?”保安队长问道。
“我们都不认识,好像是大龙井的混混。”大伙异口同声回答。
“那好。村长,我们先把这些学生一块押到村委会,可行?”保安队长建议。
“就这么着了,到村委会再决定如何处理他们。”村长晃了晃手中的电筒,吩咐村民:“给我看好,一个不许跑。”
“是——”
“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学生伢子,手中带了编织袋的,统统给我提好了!”保安队长扬了扬警棍。于是,50来个学生就被带去了村委会......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带着学生们写的保证书和欠条找到校长,此事在全校掀起轩然大波。校长将补习班的四个班主任找去狠狠训了一通,耿老师被骂得最惨,因为文二班有近20人参与了破坏活动,还不包括漏网的西野等十二人。
神龙山庄强烈要求名单上的学生一一赔偿损失,凡进入洞内的罚款100元,实施破坏的视情节轻重罚款150-300元不等,为首的胡毐旻罚款500元。因为祝海龙及时阻止了胡毐旻的报复行动,西野很感激他,打算在等风波过后再请他撮一顿......
再两个星期,到了第五次月考的时候了,班主任在几天前的班会上就再三强调过,要大家认真对待。
“这是你们进入补习班之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试,也是本期的最后一次月考,得和高三全年级一起排名的,我不求你们每科都拿到年级第一,但是你们绝对不能给我丢脸!这半年来,你们进步了多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班主任的话语依然还在耳边回响,那神情,那语气,西野还记得清清楚楚。
从上个星期天四开始,西野就投入到月考的准备中来了,要想改变老师和同学对自己的印象,只有考出一个好的成绩。当然,更重要的是月考之后会放几天假,西野想趁此机会回家看一看自己的母亲。
西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四下里看了看。四周还很安静,只有早起晨练的师生陆陆续续地来到操场上跑步、跳跃。
东边的天空也开始泛出鱼肚白,远远近近的山峰逐渐隐隐约约地显出黝黑的轮廓。
一月的山城虽然还没有下雪,可路旁的枫树早已褪下了红红的衣袍,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清冷的晨风中来回晃动,在明亮的路灯照射下,往地上撒下一团团模模糊糊的影子。
西野伸了懒腰,前后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对身边还在背着单词的图龙说:“我们去跑几圈吧,等下就要打起床铃了。”
两人五点刚过就起床了,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腿都蹲得有点发麻了。
最近两个多星期以来两个人都不怎么加夜班了,白天学习一整天了,晚上再加班效果也不好,还不如在床上把白天的课程回想一遍后早点休息。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看书,精力充沛,效果自然也会更好。
“好勒!跑步去!”图龙收起单词手册,拍了拍有点发麻的大腿,把书放到操场旁边的石桌上,和林枫一起向操场跑去。
“身体是革命本钱”。只要不下雨,西野每天都会到操场跑步,从未间断过。用他自己的说法那是既锻炼了身体,又磨砺了意志。
跑了几圈后,天色慢慢亮了起来,跑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整个操场上都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西野看到前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追上去一看,正是何晏、许小乔和她们的其他几个室友。
“早啊!”西野先问好了。
“是你们啊,比我们还早啊!”许小乔见是西野和图龙,感觉有点意外。
“是啊,我们跑了好几圈了,你们呢?”西野看了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何晏。
何晏明显有点跑不动了,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我们才跑了三圈,唉,跑不动了,好累。”
“才跑三圈就不行了?看样子你要加强锻炼,可不能当东亚病夫哦。”西野和她一起慢慢在后面跑,一边和她开玩笑。
“你才是东亚病夫呢,看我怎么收拾你。”西野的话把何晏一下子惹恼了,扬起手就要来追打西野。
虽然西野知道何晏不会真的来打自己,可还是快速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回过头了对着她哈哈大笑:“来呀,来呀,来追我啊,追上我今天请你吃早餐。”
何晏听到西野得意的笑声,更加气恼,便加快脚步,试图揪住西野。可还没跑几步,突然脚下一滑,不知是踩到了石头还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身子猛然往前一栽,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西野一惊,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何晏整个人还倒在地上,表情痛苦,显然是受伤了。
西野连忙把何晏从地上搀扶起来,她的右脚膝盖和左手的手肘部分的衣服都磨破了,上而还有斑斑血迹,顿时就慌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都怪你,就知道欺负我。”何晏痛得直抽冷气,龇牙咧嘴,和眼睛发红,似乎就要哭起来了。
西野见此情景,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一边忙不迭地连声道歉,一边叫许小乔、图龙他们过来帮忙。
许小乔一见何晏这副模样,问明了情况之后,一下子就生气了:“你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啊,亏她平时对你这么好,你还这么欺负她!真是恩将仇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医务室啊!”
“许小乔姐,也不能全怪西野,是我自己不小心。”许小乔真的生气了,何晏有点不忍心。
“你呀你,就知道为他说好话。”许小乔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回头狠狠地白了西野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好在医务室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一阵敲门后,值班的阿姨打开了门,让西野他们走了进去。
医生取出酒精和药棉,很仔细地帮何晏清洗干净伤口,敷上了一些止血和消炎的药,进行简单包扎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几人出了医务室。
大家是穿着运动装出来晨练的,都没有带钱,伤势有点严重的何晏还得换三天的药,便约好下午换药的时候再来交钱。
从医务室出来时,已经上完早自习了,西野把何晏、许小乔等人送回宿舍后,赶紧回宿舍洗脸漱口。等他匆匆忙忙赶到教室时,何晏已经坐在座位上准备上课了。
“还疼吗?今天真对不起了,我本来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逗你开心一下的,没想到把你害惨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西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现在不怎么疼了。我知道你不故意的,只是下次不许再欺负我了。”
“嗯,下次一定不会了,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可是我却……”
“又来了,我都说过不怪你了,你还放在心上干什么。对了,很快就要月考了,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啊?数学这门课,我还有好多地方不懂呢,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帮我复习一下啊?”
“没问题啊。你什么时候方便,告诉我一声就行。”何晏没有把摔伤的事情放在心上,西野如释重负。
何晏对西野这么好,处处关心他,要是因为这一次西野的过失,而彻底失去何晏这个朋友的话,西野一定会懊恼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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