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笑笑一脸严肃,不像是在玩笑。西野凑过瞅了一瞅,轻描淡写地说:“老婆,这头发不是你的吗?”
“扯淡,我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一年多没有染色了,就是染色也不会染成金黄色的。”笑笑将发丝提到了西野的眼皮底下了,“看清楚没有,金黄色的。”
仔细辨认了一会,西野皱起眉头,幽幽地说:“确实是黄色的,女人的头发。”
其时他心里很乱,在黑山地区自己和三个女生有过“亲密接触”,一个是李虞,一个是玉漱,这两个女生没有靠过自己的肩膀,就算靠了,她们都没有染发,留下头发绝对不会是金黄色。
那只有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紫萱姑娘在机场送行时拥抱了一会,她头发是拉直过的,而且是金黄色,那么这根头发就是她的无疑了。
还好自己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最多也就要不即使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李虞既当官,又有钱,差一点就把自己就给玩弄死了,多亏玉漱及时出手相救,才及时刹车。
可是自己的儿子西周在李虞手里,彻底和她摊牌,撕破脸皮目前没有必要。人就这一生,开心也是一生,悲伤也是一生,何不欢欣地度过。人生有重重难关,不要因为一次伤害便害怕一生,不要因为畏惧就封闭自己,把别人挡在心门之外,尝试与人为善,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在S市的“艳遇”之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该不该和笑笑彻头彻尾地交代啊?西野心里没有个准了。原原本本地说出来,龙笑笑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家无宁日;隐瞒实情,则是对同床共枕妻子的故意欺骗。
西野脑子转得飞快,他决定避重就轻地讲述自己和三个女生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几分钟就将他在S市的见闻和奇遇简简单单地说了一遍给笑笑听。
“老公,你看着我的眼睛。”笑笑坐到了床边,“我只想告诫你,当官的女人弄死男人,有钱的女人玩死男人,有才的女人勾死男人。今天这头发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下去……”
“笑笑,我真的没有出……”西野托着下巴,望着笑笑的明眸。
“别再解释了,我相信你是忠诚的。”笑笑在西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将那根头发烧成了灰烬,“出门在外,你有没有拈花惹草,我感受得到的。你平安回来了,就是好事。”
“笑笑……我打听到了西周的下落……”西野冒出来一句。
“啊???”笑笑惊讶张大了嘴巴,“那你去看了儿子没有?”
“没有。”西野摇摇头。
“为什么不去看看?”笑笑不解,“我不会介意你去找孩子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我……”西野又打住了。
“近在咫尺,父子不能相认。你也太冷血了。”笑笑埋怨西野,“西周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在法律上我就是孩子的母亲。我和你组建了家庭,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可我一直放不下西周这孩子。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上高中了吧?”
“是的,快十七岁了。孩子的亲生母亲……已经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西野说完,鼻子一酸,落泪了。
“每个人都如同一本无字的天书,都可能有你无法预知的力量,而谱写人生的笔就在自己。人与人之间会有爱、恨、情、愁,每一个人都会让你学会一些东西,或是教会你知识,或是让你获得经验,或是让你收获心境,或是让你收获自信。”笑笑安慰了西野好一会。
“前尘往事成云烟……她在临终前的那一刹那,也许是带着对我的怨恨走的……”西野很愧疚,苦苦找寻十余年的结发妻子周红缨就这么没了。
“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心里还在念想着她的好。或许没有她,就没有你的今天……我不怨你,爱情也有个先来后到,她走了,是她的宿命。”笑笑轻轻地给西野脱去了外套,“时间不早了,我陪你去浴室,洗个热水澡吧。”
“嗯。谢谢老婆。”西野搂着笑笑柔弱的双肩,“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我好害怕再失去你。”
“傻样,猪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笑笑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拉着西野的手微笑着,“携子之手,与君同老。”
“嗯呀。要不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吧?”西野小声点说。
“等你伤好了再说呗,今晚可不行。”
“好吧,那我去浴室了哦……”
“不用我帮忙擦擦背了么?”
“这点小伤无大碍,自己能行的。”
“还在逞强,你都流了好多血呢!伤口是不能沾水的。”笑笑将西野推进了浴室,自己也跟了进去……
卧室外面的走廊上,西野拨通了电话:“三喜,是我,睡了没有?”
“这么晚了,老大有事吗?”萧三喜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蒙主任遇害一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我不是把蒙主任的死因分析报告发给你了吗?”
“看到了,你们查了这么久,才查出来这么点,怎么查的啊?”
萧三喜苦笑着:“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论从哪个方面下手都没有进展,感觉有一股无形的阻力挡在了我们的前面。”
接下来,两个人都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阵子。
许久西野才问:“力承他……没事吧?”
“老大,你也知道的,蒙力承自从蒙主任去世后,一直是郁郁寡欢的,蒙主任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力承明明知道母亲是后脑被钝器击中、颅内大出血医治无效离世的,而不是脑溢血。凶手到底如何潜入疗养院痛下杀手,我们无从下手。”
“现场勘察发现一根没有抽完的半截雪茄,说明凶手潜伏在疗养院里面有一段长时间,然后才伺机作案的。”西野拿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啪”一下点燃了。
“老大,疗养院那天的当班记录我去都查了,发现有两个人医生因病请假。后勤科说医生更衣室里的白大褂当天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件,不知所终……”
“医院不是安保人员吗?”
“有的。人事科说第二天就有一个安保人员辞职不干了。”
“那你查了安保人员的去向没有?”
“怎么查啊?他的身份信息是假的,去哪里找啊?”
“看来安保人员和白大褂的失踪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要不不会这么巧合。先有蒙主任遇难,才有安保辞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可以这么假设,安保人员事先在疗养院上班,被山口良斌的人收买了。当得知蒙主任前来疗养院休养时,安保就将信息透露给杀手,并盗了白大褂,交给杀手。而后杀手穿着白大褂混进了疗养院,刺杀了蒙主任……”
“老大,就算你的推断成立,可医院的人口流动太大,院方的监控影像我也一一看了,在蒙主任遇害前后十分钟医院停电了,无法提取到凶手的影像资料。那个接近蒙主任的凶手,对蒙主任的活动时间掌握得非常准确,不是医生,就是保安,当然不排除我们总部里面出了内奸。”
“哎,唯一的线索又断了。”西野叹气。
“这些情况我都没有和力承说的,怕他会一时冲动,跑去医院闹事,打砸院长办公室,我们就会很被动了……”萧三喜又沉默了。
“还是告诉蒙力承吧。”半晌,西野说话了,嗓子有些哑。
“啥?”萧三喜在那头皱皱眉头。
“他母亲的死因,他有权知道真相,也有责任知道。”西野心情有些沉重。
“……那好吧。”萧三喜抿了抿嘴。
“现在就通知他到华天的酒吧。”西野吐了一口烟,又吸了回嘴里去了。
西野关了手机,熄了烟,轻轻地回到了卧室,瞥了一下笑笑熟睡的样子,俯身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小胖胖,我去一会就回来了,记得给我准备好奥美拉挫噢。”西野不管笑笑听不听得到,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他担心笑笑半夜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不在身边而恐惧呢。
西野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关上了门,下楼出了大厅,而后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启动的声音。
西野一走,笑笑立马就醒了,缓缓张开眼睛,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毫无睡意了,这么晚了还要上哪去喝酒?
笑笑开灯,拿起桌子上的LV包包,翻出来为西野随身携带的胃药。陪兄弟喝酒,就算笑笑想阻止,可凭西野言必信、行必果的性格,是拦不住的,只希望他能够稳住自己,少喝一点就阿弥陀佛了。
华天大酒店的一间包厢内,四个人坐在一起,但蒙力承没有坐过来。西野心知肚明,萧三喜他们是担心蒙力承承受的心理压力太大,才故意不叫他坐一块喝酒的。
除了萧三喜是司机兼“保镖”需要随时保持高度警惕之外,其他三个人,都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拿起酒瓶将酒倒入酒杯,然后碰在一起,干了,再倒酒。
“兄弟们,用酒杯喝不过瘾,直接碰下酒瓶喝好了,那样喝才够男人!”李胜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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