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你这脑子也就够赚赚钱,当个赚钱的工具,除了这,我看也没其他的本事!”
“姚静!”这次,方志贺是真的被激怒了,一用力扯下了自己优雅的面具,露出锋利的獠牙,那双本就带着怒气的双眸瞬间被血色填满,他咬了咬牙,射出一道犀利的光,刺穿女人的胸膛,“我就那么不堪吗,嗯?”
他一边说一边逼近对方,接着,突然伸出右手将对方的喉咙掐住,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甩到了墙角,“姚静,我就那么不堪吗?”
“对!很不堪!”姚静忍着肩膀的疼痛,继续说,“很烂!”
方志贺又扑了过去,拎起地上的猎物,重新掐住她的脖子,“你再说一句!”
姚静抬头再次对上那双怒目,然后轻咳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他妈就该……慢点,咳咳……等着她从楼顶跳下去,这样……咳咳……这样你的宝贝茸茸和你的种就能一起作伴见阎王了!”
“什……什么?”方志贺一下子愣了,掐着她的手慢慢地从她身上移开,“你说什么!”
姚静站稳后,冷冷的笑了笑,“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啊,那是不是也不知道她那次为什么从医院跑回新城?是不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英国遇见袁旭?”
“什么意思?”
“你猜啊!”姚静抬了抬眼眉,又是一声冷笑,笑罢,转过身朝楼下走去,“猜对了就告诉你!”
“你……”
方志贺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他本来是打算追上去的,可是想到刚刚她说茸茸差一点从楼顶跳下去,心里放不下,所以就放弃了,他想了想再度伸手拍打面前的防盗门。
“茸茸!茸茸,快开开门啊!茸茸……”可是,不管他怎么拍打,那道门始终没有开,无奈之下,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我问你,你真的想好了?”
“嗯!”
“如果真的想好了,那就把那孩子也打掉,省得睹物思人,不对,是睹人死人!”
孩子?哦!对啊!还有一个孩子,如果姚静不提起她几乎都要忘记还有个孩子的事了,这孩子算起来都两个月了吧,可是,为什么她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呢?是不是妇产科的医生给弄错了,是不是她压根就没怀孕?
“哎!你倒是说话啊?”
“什么?”
“哎呀,合着我这说了半天你都没听着啊?哎,算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不希望他再来找你,那就跟他断清楚,把孩子也打掉!”
把孩子打掉?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掉?
“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我不!”林茸茸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的坚定,似乎任谁都无法动摇这份决心。
“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也懒得管你了!不过话说好了,既然决定要,就好好养胎,赶明有空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说你这也不吐也不闹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嗯!”林茸茸笑了笑挂断了电话,接着,从床上站起身望向窗外的那辆劳斯莱斯,记得第一次见到这车时,气温特别的低,道路两旁的树头上光秃秃的,一片树叶都没有,但是万年青却一如既往的绿,绿的让人误以为是春天。
她朝那绿色瞥了一眼,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墓地,墓地里排列着很多很多的墓碑,墓碑上刻着不同的字体,嵌着不同的照片,她扫视一圈后,抬腿迈向水泥铺成的大路。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的一下从身边掠过,卷起一阵冷风,冷风里混杂着燃烧过的汽油味,特别难闻,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发现那车已经停了下来,接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从车里跨了出来,由于角度问题,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却看到了他手中拎着的蛋糕。
那蛋糕盒很精致,不像是普通蛋糕店里的包装,她一边琢磨一边将目光移至男人的身上,那男人很优雅而且气场很强,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上总散发着一种很浓很浓的忧郁,以至于他上空的空气里都带着一抹忧郁。
她看着那空气里的物质出了神,以至于都忘了自己是一直都饿着肚子的。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默默地转过身,朝那辆黑色的轿车走去,接着优雅的一伸手拉开了车门,长腿一抬迈了进去。
等到车子离开后,她走到了男人之前站着的地方,这个地方刚好朝向一块墓碑,墓碑上嵌着一张女孩的笑脸,那笑脸好美,就像全部绽开的木槿花一样,既有春天的温和,又有初夏的狂热。
她看了看那笑脸,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蛋糕盒,赶紧弯下腰捡了起来,那个白色的蛋糕盒上印着“幸福鸟”三个字,幸福鸟?哦,对!她吃过这样的蛋糕,就在……就在她20岁生日的时候,那时候有个人用食指挖了一块奶油抹了进她的嘴里,她当时嫌脏不肯吃,直到那人用刀切下来一块后,她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她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笑过后,拆开了手里的蛋糕盒,蛋糕很漂亮,上面又一片玫瑰花瓣,她伸出手指在蛋糕上轻轻沾了一下,放进嘴巴里,那奶油的味道居然跟20岁生日那天一模一样……
后来,她一有空就从医院跑到郊区的墓地里,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男人到来,有的时候他会上午来,有的时候会晚上来,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右手上总会拎着一个蛋糕盒,远处的她就这样一直安静的待着,等到男人离开后,快速跑过去将蛋糕盒拆开……
这期间她一直无法看清男人的脸,直到被男人扯住手腕的那一刻,才真正看清了,那脸上满是备受煎熬后留下的疲惫和感伤,整体感觉就像是硝烟过后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没有英气勃发也没有斗志,只有淡淡的忧伤。
她看着那脸一面是惊讶另一面是害怕,因为她并不知道男人为何愤怒,为何冲她呵斥,后来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抹失落,那失落仿佛是因为没有抓到他所期盼的东西,她心里一喜,觉得自己并不是他所需要的,所以就不怎么害怕了。
本来以为这样就会换来从此别过,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男人居然把那只青玉手镯找了回来,还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又妥妥的安葬了张玉娥,面对这一切她既惊喜又愧疚,可她并没有什么要回报的,所以只有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画好的圈内,在圈里过了一天又一天。
后来,男人真的如他所说隔三差五的跑到暮林庄园来,在这里吃饭、睡觉、看股市、听歌……印象中男人只听一首英文歌,歌词她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感觉曲调挺欢快的,所以判定是一首情歌。
男人有时候会听着这首歌睡去,这时,她就轻轻地走过去将音乐关掉,可每次她一关,他就醒来了,然后皱着眉头问她“饭好了没”,她点了点头开始准备碗筷,可是男人好像总是没什么胃口,有的时候只吃几口就扔下了,有的时候勉强吃一碗,于是她就跑到三楼书房里翻食谱翻教程,过了大概一个月,男人好像有了些食欲,也在这里常住了起来,而且每天都准时踏入庄园的大门。
她也渐渐摸清了他进出门的规律,所以就算准时间把饭做好,而且还把拖鞋摆到柜子的最外边,等到他一进门就伺候他换上,其实她喜欢这样安安稳稳的日子,也喜欢伺候他换拖鞋,因为这样能减少她内心的恐慌和亏欠。
像这样安静的日子过了多久,她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一次他生着气出了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再到庄园来,但是,每周三他还是会派人送她去心理咨询室。
就在她刚刚能接受咨询室这种地方时,男人突然拎着蛋糕来了,并告诉她记得回去后把蛋糕吃了,当时男人是闭着眼睛用手指掐着太阳穴说的,她知道他又累又难受,所以不敢惹他心烦,于是就轻轻的应了一声,可过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车子停了下来。
接着,便是一场噩梦,噩梦中有她曾经经历的灾难,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一直紧紧地圈着她,直到噩梦过去才松开,接下来的时间她努力拼凑被噩梦打的七零八碎的魂魄,最后总算拼了回来。
但那男人依旧心事重重的,每次回来都皱着眉头,她想关心他,想安慰他,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后来还是照着周姨的话说了一遍,虽然是借来的话,但是男人好像很受用,不仅冲她笑,还讲起了他身边的人。
她以为从此这男人会变得爱笑了,可是并没有,他依然爱发脾气,那一次她只不过是去暮林庄园拿手镯,没想到竟惹得他大发雷霆,不仅一大早把她从床上揪起来,而且还把她带到修车行进行羞辱,羞辱一番后觉得不过瘾,所以又新城别墅继续羞辱,她忍无可忍了最终出口骂了他,本以为他会赶她出去,或是打她一顿,可是却没有,他只是带着不悦离开了。
接下来,她又去了一趟暮林庄园,想着一拿回手镯就返回新城,可是却刚巧遇上温姨晕倒了,她这边虽是答应了刘家升要照顾温姨,可是却特别担心男人会再度发怒,于是就借温姨手机发短信告诉他,她要留下来照顾温姨。
那男人应该是明白了,所以没有冲她发怒,也没有将她从医院拽回去,她在心里奇怪了好几天,这天温姨刚好要出院,她正在收拾行李,不经意间发现了门口的男人,男人说要接温姨出院,可是还没等出医院大门,她就被秦悦一把拽住了,她当时心里特别害怕,害怕被抓到警察局,可是还没等她更加害怕时,男人温柔的一推将她推到了车内,接着带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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